司寒珏看着她已经通红得就要滴出血来的眼睛,“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没有!你走!”
顾相思闭上眼睛,素手一挥,指了指门外。
司寒珏抓住她的肩膀,极力克制着自己心中咆哮的怒火,“顾相思,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顾相思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垂眸看着他的手,“安胎药。”
“安胎药?”司寒珏的胸口急剧起伏着,他没有抓住顾相思的手紧紧地握着拳,他难以相信顾相思有一天也会这样欺骗他。
连堕胎药都要瞒着他!
顾相思咬牙切齿,像是要把方才说过的三个字撕成碎片,一点一点地咽下去,一点一点地说服自己。
“对!”
司寒珏忽而笑了一下,眼泪也跟着落下了下来,声音狰狞,“顾相思,你告诉我这是安胎药?那你刚才的手抖什么?!”
“这就是安胎药!你不信我喝给你看!”
顾相思说着,上半身往桌上靠,伸手想要去够那一只碗。
司寒珏宽袖一挥,将那只药碗扫到了她的面前。
顾相思愣了一下,颤抖地伸出了手,凛然地抱住了那一只碗。
孩子,母亲对不住你,你要怪,就怪来的时间不对,要恨,就恨自己投错了胎。
她闭上眼,抬手往嘴边送,还没挨近,便觉得面前扑过一阵风,睁眼的时候那只碗已经撞在了屏风上,直线地堕了下来,在地上碎成齑粉。
“啊……”
“顾相思,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司寒珏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喊叫,右手紧紧地攥成一只拳头,轰隆一声在矮桌上砸出一个窟窿。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司寒珏用那只被木屑割得鲜血淋淋的手抱住了她的肩膀,极克制地摇着她的肩膀。
顾相思咬住自己的下唇,一脸痛苦。
她的心?她的心也在淌血啊!
“对!我的心就是铁做的!铁石心肠!”
顾相思费力地推开他,跌坐在一旁,声泪俱下。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这也是我的心肝啊,我也疼啊,我甚至都在想他会像谁多一点……”
“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啊。”
顾相思掩面痛哭,司寒珏想要抱抱她,却叫她一把打开了手。
“你知道这孩子生下来会怎样?”
司寒珏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身子钉在了原处,难道自己身上的毒真的会传下去吗?!
顾相思痛苦地道,“只要我怀孕,我的血里的药效就会消失,转移到这孩子身上,三年之内,我的身体没有办法恢复,我的身体倒是无所谓,但是你呢!”
司寒珏想起了昨夜的毒发,他硬生生地喝了好多顾相思的血,毒素还是没有压制下去,后来他是强忍扛过去的。
难道被她看出来了?
司寒珏连忙解释,“没有,我昨晚真的没事的。”
可是他越解释,顾相思就哭得越厉害,她想起了母亲,母亲当初也是这么痛苦吗?
“你身上的毒越来越厉害,可是我还没能够找到对症的解药,血苔,也只是杯水车薪,我怕,我怕你毒发了……留下我和孩子怎么办……”
顾相思再没有压制住自己的哭声,扑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司寒珏将她揽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