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放在谁身上谁也不乐意不是?
“要不是你女儿敢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朕?”见顾时霖不说话,皇上反而问道。
“微臣不敢。”顾时霖恭敬地回道。
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皇上都问了,话里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他当然不敢说实话。
“这件事你女儿也没做错,是朕的问题。”皇上叹息一声,“朕没能教好老六,反倒让他做出这种错事来!”
“皇上息怒。”此时的顾时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毕竟他现在也琢磨不出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朕如何能息怒?若他真的做出什么错事,朕如何处罚他都是没用的。”皇上回道,“不过万幸是没什么大事。朕今日在这里,算是给你赔个不是。”
皇上突然这么说,倒是让顾时霖惶恐了,天底下哪有皇上和臣子赔罪的道理?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要是接受了道歉,好像不太对,可是要是不接受,那就更不对了。
现在的顾时霖,简直是进退两难。不知道怎么办才能让皇上满意。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是朕的儿子做错了事,朕理应同你道歉,你不用觉得惶恐。”皇上干脆地对着顾时霖说道。
自然,顾时霖的想法是逃不过皇上的眼睛的,而皇上也是一早就猜到了顾时霖的反应。
“臣实在惶恐。”顾时霖想了想,还是这样说道。
他也的确想不出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他接受皇上的道歉吧?那他的架子恐怕真的是比皇上还要大了。
回头让皇上不满意了,可不止是他的爵位没了这么简单。
“你无需这么谨慎。朕也不是是非不分的昏君。”皇上反而是坦率得很,“这件事老六做得的确不对。朕代他向你说声不是,还望你别往心里去才是。”
皇上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顾时霖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意思就是私下了事,别再搬到台面上,别再记恨着这件事的意思。
毕竟人家皇上都放**段和你说不是了,你还能一直抓着不放?那倒是不领皇上的面子了。
谁要敢真的这么做,那可就真的是不想活了。
“是,皇上说得是。”自然,顾时霖只能接受了这番心意。
反正原本他便只是对邵谦南做的事情有些不满罢了,却是没想过要让邵谦南怎么样。如今皇上道歉,也肯定是有发自真心的情分在,所以还不如就这么接受了算了。
反正这件事让皇上知道了,邵谦南肯定是逃不过一顿训斥的,以后做事肯定也更有分寸,至少不会再让顾笙琳陷入到那样的危机里。
这样也就差不多够了。
皇上见顾时霖答应,心里也就宽慰了不少。这一桩事情解决之后,起码算是收回了这个左膀右臂的心。
要是真的为了这些小辈的事情而让自己的得力大将和自己之间有了什么隔阂,那恐怕皇上才是要追悔莫及。
不过是道个歉罢了,也不会如何,皇上自然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是斤斤计较的人,在朝中他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心腹所在,也不会让顾时霖死心塌地了。
“那就好,顾爱卿果然是识大体的人。”皇上满意d赞叹着。
只不过顾时霖不想识大体也不行,这似乎也并非是他能做主的事情。生杀大权都在皇上的手里,自然一切都是按皇上的意思来。
“今天朕叫你来,一是想和你说这件事,二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终于,皇上切到了正题上面。
现在轮到了说正经事,故而顾时霖也就正色起来,问道:“皇上有什么事要臣分忧?只管同臣说就是了,臣一定竭尽所能帮助皇上。”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近日番族屡次来骚扰边疆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顾时霖作为镇远伯爵,自然也是听说过这件事情的,更何况朝中的动向,朝臣自然清清楚楚。
“臣知道。”顾时霖回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前些日子派了人到朝中,以谈判为由,想与我们联姻?”皇上接着问道。
不过这件事顾时霖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些不归着他管,他自然也不多过问。在官场之上,知道的越多也是越危险。所以顾时霖从来不越界。
“臣不知。”顾时霖如实回答,“不过臣知道,我朝的兵力比番族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他们为何会带人来谈判?皇上大可以解决了他们才是。”
故而皇上便解释道:“他们屡次骚扰边疆,扰得中原不得安宁。更何况边疆战事不断,对将士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故而长此下来,许多将士都抵挡不住,而他们占据着主动权,故而自然是比我中原的将士要更奋勇一些。”
“见着我朝势力逐渐衰弱,他们也就暴露了自己的野心,故而过来谈判,说是要同中原联姻,这样就可以偃旗息鼓,回到番族去,不再来扰乱边疆。”
顾时霖在一边安静的听着皇上解释,倒是更不明白番族的意思了:“难不成他们番族没有女子了?为何要与我朝联姻?大张旗鼓只为这件事,恐怕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我朝从来没有放弃过吞并番族的想法,这他们自然知道,为了自保,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皇上解释道,“和中原联姻并非是什么稀罕事,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得到了我们的一个人质,以后再想要举兵攻打他们,自然也要考虑到自己的人还在他们手里。”
这下顾时霖总算是明白了,故而问道:“那皇上若是不同意,现在就发兵攻打他们,他们不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朕并非没想过。只是边疆的将士们已经疲累,无法再次出征。可若是调用了其他地方的军队,那保不齐其他番邦也会对我朝蠢蠢欲动,趁虚而入。更何况现在出兵,未经过特殊训练的将士,也难保不会打了败仗。”
“更何况打仗劳民伤财,现在国库里的银子虽然足够,可打完仗之后会什么样就说不定了。这么做未免也太冒险了。”
许多困难都在眼前,皇上自然考虑得更多一些。听完了这些顾虑之后,顾时霖也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
故而顾时霖又问道:“那不如干脆随便挑一名女子嫁过去,这不就成了?”
“番族指名要我朝的公主出嫁,否则便要继续发兵骚扰边疆,这也就是逼着我们动手的意思。”皇上回道,“既然他们敢说出这样的话,朕想,他们一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这一仗如果打起来,可说不准谁胜谁负,即便是我朝胜了,恐怕也要修整不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