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恬！”
沈商大步追上走在最前方的何恬，将她搂进怀里，同时给凤云殇使了一个颜色，心领会神的凤云殇含笑牵住江语晨，带着她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再次检查伤口。
站定的何恬转过身，看着沈商露出一笑：“嗯？”
“女神，你是我的女神。”沈商说着，也跟着露出笑容，“从来没有人，让我这般喜欢。”
“只是因为，我用刀划了何雅一下？那是她自作自受。”回过神有着坚强外壳的何恬，并不是很习惯沈商的靠近。
只是，通过刚才生死攸关的一瞬间，她似乎体会到了在心中，沈商的重要性，并没有挣扎也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或者想躲的动作。
他笑，勾起面前人儿的下巴，轻轻压上去，晴天点水般的一触：“我会让她知道，惹了你的代价。”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在你的羽翼还没丰.满之前，身为契主的我，似乎有这个荣幸帮你？”
这个男人！何恬扬起下巴颔首：“啧，可以是可以，准了。”
她，可真是帅。
沈商的目光越是深邃，这个女人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厉害、果断，还有她的视线，是跟他一样。
像是调皮的男孩，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玩具武器一样，沈商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是飞扬起，好似全世界只剩下面前的这个小人儿。
“嘴硬的女人，不讨人喜欢。”
“那就不讨人喜欢吧，反正你不喜欢，我皆大欢喜。”
“果然嘴硬。”沈商笑着一把拉过何恬的手臂，“别忘记了，你称呼我是什么。”
所以，恶魔不是人吗？她看着她，难得没有再去反驳，看着他轻挑起的眉梢，何恬心尖微动，推了一把沈商，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那背影，他又像是看不够了。
“大少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将何雅小姐毁容了，我也已经通知所有医院，不得接受她。”
“嗯，辛苦了。”
李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他还以为大少爷会问什么程度，结果竟然这么云淡风轻：“大少爷，何家那边您……”
“不用了，她想自己解决，就让她去吧。”
沈商说着跟上了何恬的步伐，只是，他走的再快也始终会停那么一停，离她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又不近，李威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大少爷终于开始为别人考虑了，何小姐的出现，还真是及时……
……
何恬走花园中，呼吸着新鲜空气，脑海中却一直都是何雅满脸是血的模样，缓缓抬起手，那只伤害了何雅的手，到现在还是在颤.抖。
泄愤过后，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服。
“呃。”一声闷哼的男音。
“真是对不起。”何恬反应过，看着被自己撞的男人连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男人愣了愣，看着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很漂亮。”
说罢，匆匆就离开了。
何恬有些无语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个男人是傻了吗？她撞了他，他居然跟她说她很漂亮，也不想那么多，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了片刻。
“走路，不看路。”一直没有出现的沈商，拿着两杯橙汁缓缓跟上她。
“只是刚好在想一点事。”何恬接过他手中的橙汁，“我很喜欢，就不说谢谢了。”
“是在想，何雅？”沈商吸了一口橙汁，眼睛迷了起来。
“算是，也不算是。”
两人静静的朝着前方走，肩并肩。
“下午，我公司里有事要去。”走了一段路，沈商打破了沉默。
何恬楞了一下，打趣道：“这算是，在报告行踪？”
“嗯。”沈商停下了脚步，看着何恬的背影。
她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过没有转过头，只是停下，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也感觉不到她的情绪波动，过了大概十几秒，何恬动了，朝着前方继续走。
沈商脸色一沉，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何恬，你什么意思？”
话在嘴边转了两三圈，可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他扯着手臂的力道有点大，有点疼。
何恬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转过身，盯着沈商的眼睛：“我会想你。”
短短四个字，用勇气酿造了很久才终于开口，沈商机械的拉着她的手臂，眨了下眼睛，嘴角一点点的邪气的勾起，那双眸子也被点亮。
原来，她看似无所谓，其实是在仔细想要对他说什么吗？
“想我，六点半，来找我。”
何恬只觉额头猛的有一阵湿温，再抬头，沈商已经大笑着离开了，而她，脸颊红了一半。
也说不准，是这正午的太阳太热，热红了脸。
她好像，又像是恋爱了。
明明之前才坚决的心，好像已经不受控制的被他抓走，站在原地，良久良久，何恬才直径离开医院，走到附近的公交站台上。
正好，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则域大学办。
运气还算不错，五六分钟之后就有一班车缓缓入站，何恬挤进公交车，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块钱，顺着人流投币到了车座的最后。
摇摇晃晃的，好久没晕车的她，难受的皱着眉头靠在窗户上。
忽得，肩膀一热，她疑惑的抬起头，愣了片刻礼貌的笑了起来：“是你。”
“真的是你。”男子笑了起来，他笑起有一种少年的纯真味道，等到嘴角垂下，又像是温柔的谪仙，不远不近刚刚好，“第二次见面，还真是缘分，请问您贵姓？”
“不用这么客气，免贵姓何，我叫何恬。”
“何恬啊。”男子似乎楞了一下，“我……姓白名舍。”
“白舍这个名字很好听，话说，我的名字怎么了吗？你怎么会……露出这副表情来？”嘴上是怎么说，在心底何恬其实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怪异。
白舍，听上去有点不吉祥有点压抑，而且让她想起了“白白舍去”这种意境。
“我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她总是跟我说，她有一个朋友叫作何恬，不过，跟你给我的印象，完全不一样，所以楞了一下。”
“你是在想，我会不会是她说的何恬吧？不知道你妹妹叫什么名字，也许我认识呢？”
看着她微勾嘴角，有一种很清晰的幸福的感觉，明明只是很小幅度的微笑，却让他感觉到了淡淡的安心和欣喜。
而让他奇怪的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她喜欢板着脸，甜美的相貌被一层冰牢牢的封着。
有意思。
“不用了，在她的嘴里，那位何小姐很贪吃，而且长相也有些不符。”白舍礼貌的一笑。
“不知道白先生，在哪一站下车？”
“则域大学。”
“白先生也是则域大学的学生？”何恬明显是有些惊喜，“不知道您是哪个专业的？”
在问出话的一瞬间，她看到白舍的脸上，闪过一丝惆怅与哀伤，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笑了起来，让她只有一个想形容他的词。
倾国倾城。
“美术。”白舍将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像是如卸重负一样，原本礼貌性的微笑，变得真挚。
“很好的专业。”
再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什么话，直到车里的喇叭喊着“则域大学到站”，两人才一起下了车，站在曾经熟悉如今陌生的大门前。
何恬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精修过，原本有些掉漆的铁门，如今却被重新上了一层好看的漆。
就在她缅怀的时候，白舍的视线也变得深邃：“还记得，跟一个朋友在这里的场景，我们都是学美术的，只可惜，后来他家出了一些变故，为了帮他，我只能离开这里。”
“为了帮他？”何恬转过头，看他，难怪在刚才提到专业的时候，他的脸色会是略带哀伤无奈的深沉。
“是啊，唯一一个能够帮到他的，要我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国家。”
何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弱肉强食本该如此，她明明不该有太过的情绪起伏才是，可是，偏偏有些心疼。
同是天涯沦落人。
“何恬小姐，你是哪个专业的？”
“经济学，我啊，就是一个还没散发出铜臭味的商人。”何恬打趣着，连带自己都笑了起来。
“那么，我们要在这里分道扬镳了，真可惜。”白舍明显有些不舍，“不如，让我送你去吧？”
“不，我们的目标一致，我也是要去美术系。”
白舍没有多问，极其标准礼仪的笑，半眯着的眸子更显狭长：“真是荣幸。”
……
则域专修美术系，在国际上都享有盛名。
所以，有特殊的艺术走廊，漂亮精修的花园，里面修剪好的草陀雕塑，都是学生们的作品，也有一小部分是来自老师或是教授。
“几年没见，艺术角已经变成了特色，从一个小角落变成了一个大庄园。”白舍感叹着，伸手抚过身侧的一棵柳树，“当年，这些树……”
是他和他，亲自种下的。
“是啊，我的那一届，正好是改革的时候，赶上了一个好时代。”
“看来我们的年纪，相差的也不大。”
谈论着怀旧情节，两人很快就到了美术系的大楼前。
壁虎青苔爬满了每一幢大楼，点点亮色的小花璀璨的装饰着清一色的翠色，周围被几棵差不多高的老树给包裹着。
类似仙境一样的森林深处，何恬站在楼下礼貌的朝着白舍一鞠躬：“谢谢你。”
“留一个手机号吧，交个朋友。”
“那，我只报一遍，如果你记住了，那么就当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没记住，就当我们没缘分。”
有趣的女孩，白舍摸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思虑，佯装自己思考了很久，才勉为其难的点了一下头：“好吧，我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