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顾翰博一边应着，一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意袭来，他才敢相信他不是在做梦。
他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堂哥，居然来夜宴找姑娘？
顾翰博觉得他要疯了。
“怎么找到她？”顾夜霖没有去管顾翰博怎么想，而是直接追问道。
“哥，你这是看上哪个了？有一个被转晕了，今天估计没法来包间伺候了，另外一个嘛，倒是没事……”
“那就她。”顾夜霖接着顾翰博的话说道。
顾翰博又一次被吓到了，但是随即又狂喜。
也是，他这个堂哥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光跟手术刀打交道了，身边一直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他的婚姻大事都快把顾家那几位给急死了，生怕他搞个什么不婚主义，甚至怕他性取向有问题。
现在他若是能对女人感兴趣了，那绝对是好事啊，说不定顾家那食古不化的老爷子还能给自己记上一功，以后他再来夜宴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想到这里顾翰博立刻面露喜色，“好嘞，哥，你等着，我马上就帮你把人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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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惜瑶被通知再去一趟606的时候简曼安刚被人抬回宿舍休息。
宋惜瑶看着简曼安那个样子很是担心，很想跟着去，但是自知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她想跟着，就能跟着的。
恰好这个时候有人过来通知她过去，她便也没敢耽搁，快步向着606走去。
顾翰博看着宋惜瑶走进去之后，便派了人守着门口，不让人进去打扰他们，心中企盼着顾夜霖真的能开窍些才好，那他今晚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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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惜瑶只以为包间里依旧是顾翰博，所以进去之后就垂低着头，浅浅出声道，“顾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穿成这样进来的那一刻，顾夜霖一颗心就开始拧着痛了，此刻听到她的话，一颗心更是像被狠狠扎了一刀一般。
他不过才离开这些时日，她怎么就又……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向着宋惜瑶走了过去。
宋惜瑶站在原地，看着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突然起身走了过来，整个人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
但是她不敢躲。
顾夜霖走到她面前才站定了脚步，努力压下心中那复杂的情绪，柔声道，“膝盖上的伤，去复查过吗？”
顾夜霖的声音落入耳中，宋惜瑶猛地抬头，一眼就望进了他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是他的那一刻，宋惜瑶竟觉得好想哭。
但是只一瞬，宋惜瑶又急忙低垂下了头。
在夜宴，他便是来这里消遣的客人，而她依旧是陪酒女，她不能对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绝不可以。
顾夜霖看着她那仓皇的样子，眼眸狠狠沉了沉，却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惜瑶，”顾夜霖隐忍了许久，还是轻轻出声唤道，“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宋惜瑶紧紧地咬着唇。
顾夜霖的温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不明白顾夜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
顾夜霖见她还是不说话，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向外走去。
他的手掌依旧干燥温热，在他扣上自己的那一刻，宋惜瑶就想起了医院里的那一刻，他也是像现在这样，扣着自己的手，将她带离了那一片纷争。
可是那会自己还能跟着他离开，可是现在呢，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敢离开这里。
“顾少爷，”宋惜瑶轻轻挣开了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才抬头看向他出声道，“顾少爷是要带我出去吗，如果是要出去过夜的话，需要另外收费的。”
“宋惜瑶。”顾夜霖听着她的话一颗心狠狠抽痛了起来，他伸手搭在她的双肩之上，眼眸之中没有半分的轻视，只有满满的心疼，“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来这里，谁逼你来的？”
一个被工地工人轻薄都会举起板砖捍卫自己清白的人，若说是心甘情愿来这里的，顾夜霖怎么都不信。
别人他都不信，更何况是宋惜瑶。
四年前，宋惜瑶出事的时候，他不在暮城，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可是那时候的宋惜瑶满心满眼都是薄修文，他就算想帮也无从帮起。
但是现在，他做不到看着她继续受罪而无动于衷。
宋惜瑶对上顾夜霖的双眸，眼中泪光闪烁，几乎要溺毙在他的温柔里。
可是残余的理智告诉她，她不可以依赖这一份温柔，她若是依赖了顾夜霖，她会害了宋家，她会害了父母，害了哥哥……
“没有人逼我，顾少爷，我找不到工作，我又吃不了苦，只有这里的工作最适合我，又轻松，来钱又快……”宋惜瑶狠狠掐紧自己的双手，隐忍着，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出声道。
“轻松，来钱又快，是吗？”顾夜霖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声音略显沙哑，出声问道，“只是因为这样吗？”
“是。”
一个字，宋惜瑶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口。
“好，宋惜瑶，那你跟我走，做我的助理，我给你更高的工资，而且我保证，一定比在这里轻松，”顾夜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自己，但是他也没有再逼她，而是柔声说道，说话间再次抓起了她的手，“现在就跟我走，去辞职，明天开始，我给你发工资，这样可以了吗？”
宋惜瑶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住了，他的温柔，他所有的话语，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像一只巨大的手向她伸来，可以带着她脱离苦海，重见光明。
她很想握住他的手，很想跟他走，可是她不能。
“顾医生，”就在顾夜霖想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宋惜瑶突然开口了，“你不是普度众生的活菩萨，不用对我这般怜悯，你只是一个医生而已，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伟大，我不需要你的救济，我在这里很好……”
顾夜霖回身，看着她这个样子，满腔心疼，“宋惜瑶，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对你也从来都不是怜悯，我……”
有些话都到了喉间了，终究还是难以说出口。
“宋惜瑶，我只想你跟我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