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翰博的凄厉喊声到底还是惊动了病房里的宋惜瑶,轻轻地将顾夜霖的手放下,宋惜瑶急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当看到走廊上的这一幕时,宋惜瑶的双眉猛地蹙紧,看向薄修文出声道,“薄修文,你又想做什么,你放开他。”
对上宋惜瑶双眸的那一刻,薄修文眼眸赤红,不想再去惹她不开心,也不想她再让她在顾家人面前难做,薄修文刚准备松手放开顾翰博,可是顾翰博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要命地开口了。
“宋惜瑶,你别假惺惺的了,你们两个就是奸夫淫妇,我现在看到你出现在我哥身边我就觉得恶心,我现在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到我哥身边去就是想搞垮我们顾家,搞垮我哥,他那么优秀清高的一个人,竟然被你一步步逼成这个样子……”
顾翰博话还没说完,薄修文攥着他手腕的手猛地往上一折,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顾翰博的整条右胳膊彻底断了。
薄修文这才一把松开了他,看着他疼得满头大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薄修文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低头看向了他,“顾翰博,看清楚了,动你的人是我薄修文,你但凡是个男人,就别把气撒到女人头上去。”
薄修文说话间,余光轻轻扫了一眼宋惜瑶,然后再次看向顾翰博,放低了声音出声道,“还有,我刚刚说的话,你最好是听进去,下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你这么对他,我不介意卸你一条腿。”
薄修文说着,这才缓缓站起身。
再次对上宋惜瑶的双眸,薄修文尽量不显露任何的情绪,缓缓地抬步走开。
“薄修文。”在他路过自己身侧的时候,宋惜瑶突然出声道。
几乎在那一瞬间,薄修文就狠狠地定住了步伐,站在原地,缓缓转身看向她,等着她继续。
“能不能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宋惜瑶抬头看向薄修文出声道,“我是顾夜霖的未婚妻,这些都是我的家事,是我把夜霖害成这样的,顾家人要怎么对我我都甘愿受着,所以你凭什么来做这些事情,凭什么伤害夜霖的家人?”
薄修文垂在身侧的双手顿时收成了双拳,带着几分冷意看向宋惜瑶,“所以,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是。”宋惜瑶也不含糊,直接回道。
薄修文心口一刺,不由得苦笑出声,“知道了。”
说完便再次抬步走了开去。
宋惜瑶站在原地,听着薄修文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还是很快收拾好了情绪,走上前蹲下身子看向顾翰博,“你怎么样,还能站得起来吗?需要我扶你吗?”
她知道顾翰博对她一直有敌意,所以这种时候她也不想过分上赶着,只想做自己该做的。
“滚开,别来假惺惺的。”整条胳膊都断了,顾翰博现在痛得浑身冷汗涔涔,心情本就差到了极点,看到宋惜瑶过来,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宋惜瑶见他这样,也没有非要去扶他,只站起了身,抬步向前走开了。
顾翰博没想到她会真的就这么丢下自己走开,气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顾翰博只能忍着痛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刚站稳就看出宋惜瑶走了回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小护士。
“顾少爷,您没事吧,我这就扶您去骨科。”小护士看着顾翰博这个样子,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了顾翰博,搀扶着他向前走去。
“别扶我,我TM伤的是手又不是腿!”顾翰博就是不想领宋惜瑶的情,说话间一把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小护士,忍着剧痛快步向前走去。
被猛地推开,小护士一时手足无措,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一脸为难地看向宋惜瑶。
“既然他不需要,那你就去忙你自己的吧。”宋惜瑶倒是没有被顾翰博的这副样子影响多少,只看向那小护士出声道,见她应声走开,她便又推开病房门,走回到了顾夜霖的身边。
从薄青薇出事开始,她宋惜瑶受过了冷眼和委屈早就已经多得数不过来了,现在顾翰博的这种冷言冷语对她来说已经完全不能影响她的情绪了,刚刚那个插曲过去之后,她依旧可以心平气和地守在顾夜霖的身边,轻轻抓着他的手,跟他说着话。
自从知道跟植物人多说话,他清醒的几率就会提高之后,宋惜瑶几乎日日都坐在病床前,跟他说着各种各样的话,医院的事,现在的时事新闻,各种趣事,只要她能想到的,只要她觉得顾夜霖会感兴趣的,她都不厌其烦地对着他讲着。
虽然有时候看着他毫无反应的样子心里也会难过,但是宋惜瑶却从未想过要放弃。
一下午的平静让宋惜瑶差点就要忘了下午顾翰博的手被折断的事了,一直到病房门被顾年渡不耐烦地用拐杖推开,宋惜瑶回身对上他嫌恶的双眸的一瞬间,宋惜瑶才猛然想起了下午的事情来。
也是,又一个孙子因为薄修文受伤,顾年渡自然是要把这种罪责归咎到她的身上来的。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薄修文也不会来这里,更加不会跟顾翰博吵起来,也不会动手伤了他,所以这一切确实因她而起。
“宋惜瑶,出来。”顾年渡站在门口,看着宋惜瑶冷冷出声道。
“好。”宋惜瑶应声站起,跟着顾年渡走了出去。
走出病房,病房门在身后关上的一瞬间,顾年渡便寒着脸看着宋惜瑶冷冷出声道,“翰博的手是薄修文弄断的?”
“是。”事实就是事实,宋惜瑶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回答道。
“他怎么会来这里?”顾年渡寒着脸,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宋惜瑶出声问道,“你们之间还有联系?还藕断丝连?”
“没有,”宋惜瑶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地出声道,“我从来都没有私下主动联系过他,更没有您说的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