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通过备用通讯器发出的最后通牒,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天机阁阁主,仿佛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叶星河并不在意。
他转身,迈步走出了那扇缓缓闭合的石门,回到了冰封的山谷。
古映柔和秦瑞龙立刻跟了上来,他们能感觉到,叶星河身上的气息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火山,毁灭之力被强行压制在体内,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深海。
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蕴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伟力,生与死,在他体内达成了一种更高维度的和谐。
“老板,我们……”秦瑞龙开口,却不知该问什么。
“回京都。”
叶星河没有多余的解释,他抬头看向高空悬停的“烛龙”,身形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
三个小时后,京都,林氏集团顶层,那间被“影”的气场侵蚀过的宴会厅,已经被清理一新。
叶星河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在晨光中苏醒的城市。
周若云、秦瑞龙、古映柔,分立在他身后,等待着指令。
“江家覆灭,只是开始。”叶星河的声音很平静,“那些曾经协助天机阁,参与过‘魂引’实验,或是准备在林家身上分一杯羹的家族,我需要一份完整的名单。”
周若云面前的空气中,一道全息屏幕亮起,无数人名、企业架构、资金流向图在上面飞速滚动。
“先生,名单已经根据情报等级和关联度,分为了三类。红色为核心帮凶,共计七家;橙色为投机参与者,共计十九家;黄色为墙头草,数量最多。”
“红色名单,我要他们在天黑之前,从京都除名。”
叶星河的指令简单到不带任何情绪。
“物理意义上,还是商业意义上?”秦瑞龙确认道。
“全部。”
秦瑞龙立正颔首,没有再问一个字,转身离去。
古映柔舔了舔嘴唇,也跟着走了出去,她知道,自己的活儿来了。
“橙色名单。”叶星河的视线转向周若云。
“是。”
“发动金融攻势,收割他们所有暴露在外的资产,击穿他们的资金链,我要他们主动来找我。”
“明白。一个小时内,他们会接到第一份追加保证金通知。”周若云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一道道指令化作数据洪流,涌入了全球的金融网络。
“至于黄色名单……”叶星河顿了顿,“把红色名单覆灭的全过程,匿名直播给他们看。”
这一天,成了京都上层圈子有史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上午九点。
橙色名单上的十九家企业,其股票同时遭遇了毁灭性的做空打击。
与上次对付七大财团不同,这次的攻击更加精准,更加阴险。
周若云动用的不是庞大的资金去硬碰硬,而是利用情报优势,引爆了这些公司内部隐藏的债务炸弹、法律风险、甚至是高管的丑闻。
股价的崩塌,只是连锁反应的第一环。
银行抽贷、合作方解约、监管机构介入调查……一套组合拳下来,不过短短两个小时,就有超过十家公司宣布停牌,实际已经处于破产边缘。
中午十二点。
一个加密的直播链接,被强制推送到了所有黄色名单家族掌舵人的私人设备上。
画面中,是红色名单上排名第一的“孙家”的地下密室。
秦瑞龙的“暗刃”小队,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了这座戒备森严的堡垒。
没有惨烈的交火,只有无声的制服。
孙家的家主,那个在京都跺跺脚都能引起商界震动的人物,被古映柔像拎小鸡一样,从密室的暗格里提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直播画面里,古映柔甚至还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甜美又顽皮的微笑。
然后,画面切换,是孙家遍布全球的产业,在同一时间被查封、冻结的实时新闻剪报。
直播没有解说,没有配乐,只有最原始,最真实的画面。
这种无声的展示,比任何咆哮和威胁都更具压迫感。
下午三点。
林氏集团楼下,开始出现一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豪车。
那些在金融风暴中摇摇欲坠的橙色名单家族,以及被直播画面吓破了胆的黄色名单家族,他们的掌舵人,此刻都面如死灰地等在楼下的大厅里,连上楼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终于明白,这不是过江龙与地头蛇的争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清洗。
叶星河根本没把他们当成对手,只是在打扫屋子。
顶层宴会厅。
叶星河依旧站在窗前,仿佛从未动过。
周若云走了过来。
“先生,李家的家主,李卫国,来了。他是第一个主动献上家族所有资产,并请求见您的人。”
“李家?”叶星河在脑中搜索着这个名字。
“黄色名单,立场最摇摆的一个。但也正因如此,他们为了自保,安插在各大家族的眼线,比任何人都多。”
“让他上来。”
几分钟后,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秦瑞龙的带领下,走进了宴会厅。
他就是李卫国,一个在京都经营了三代,以长袖善舞著称的老狐狸。
可此刻,他脸上没有半分狐狸的狡猾,只有兔子见到雄狮时的恐惧。
“叶先生。”李卫国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态放得极低。
叶星河没有转身。
“你的诚意,不够。”
李卫国身体一颤,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U盘,双手奉上。
“叶先生,这里面……是这些年来,我们李家搜集到的,所有关于天机阁在京都布局的情报。包括他们扶持的傀儡,渗透的部门,以及……一些我们都无法理解的,关于‘祭品’的计划。”
叶星河终于转过身,接过了那个U盘。
李卫国见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补充道:
“还有一件事!天机阁在京都的布局,不只是‘影’这一条线。我们曾无意中发现,他们内部,似乎还有一个更高级别的存在,负责监视‘影’。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一个代号。”
“代号?”
“观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