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奢华的房间里,雪茄和红酒的气味混在一起,浓郁得让人窒息。
“江少……就这么放过那个姓叶的杂种了?”
李万鑫瘫在特制的轮椅里,喉咙里挤出嘶哑难听的声音,整张脸因为怨毒而扭曲。
丹田被废,他现在连大声说话都费劲。
他对面,站着脸色铁青的李家族长,李宏远。
江天成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划出粘稠的痕迹,他压根没看李万鑫。
“在宴会上弄死他,那是蠢货干的事。”
他终于开了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当着全宋城的面杀人,只会让钱四海那种老狐狸更死心塌地地帮他,顺便让我江家,背上一个恃强凌弱的蠢名。”
“那怎么办?!”李宏远憋不住了,“我儿子的下半辈子都毁了!这口气,我李家咽不下去!”
“我江家的脸,也被他踩在了脚下。”江天成放下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宋城的夜景,“所以,我不但要让他死,我还要……诛他的心。”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李宏远,那副样子让这位久经商场的老狐狸都感到一阵发寒。
“他不是医术通神吗?他不是能活死人肉白骨吗?那咱们就让他救不了人,怎么样?”
江天成嘴角噙着一抹笑,“李家主,我记得,夏氏药业,一直是你们李氏医药的老对手吧?”
李宏远一愣,下意识点头:“没错,夏北海那个老东西,仗着几个祖传的破方子,一直压我们一头。”
“那就好办了。”江天成的笑容更深了,“去找几个快死的绝症病人,花点钱,让他们吃下夏家的药,然后……干脆利落地死掉。”
李宏远瞳孔猛地一缩:“江少的意思是……栽赃?”
“这叫商业竞争。”江天成纠正道,像在谈一笔再正常不过的生意,“人死了,你们李家动用媒体和官方的关系,把事情捅得天那么大。就说夏家为了赚钱,草菅人命,卖假药吃死了人。你想想,三条人命,这事大不大?”
轮椅上的李万鑫眼睛瞬间亮了,呼吸都急促起来,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到时候,夏家公司倒闭,夏北海那个老匹夫,牢底坐穿!”
“不。”江天成摇了摇手指,他走到李万鑫面前,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坐牢,是死刑。人命关天,总要有人偿命的。夏北海,最合适。”
李宏远倒吸一口凉气。
这计划,太毒了!
“事成之后,夏家的产业,全是你们李家的。我只要一样东西。”江天成缓缓直起身子,脸上是猫捉老鼠的戏谑,“我要夏清溪。”
“叶星河不是在乎她吗?我就要让他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为了救她那个该死的老爹,哭着跪着来求我,求我让她嫁给你这个废人。”
“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
第二天,清晨。
夏家别墅。
夏清溪一夜没睡,脑子里全是宴会上叶星河睥睨全场的背影,和父亲夏北海失魂落魄的模样。
两种画面交织,让她心乱如麻。
她正坐在客厅发呆。
砰!
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蛮力生生撞开!
“警察!所有人不许动!”
十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肃杀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整个别墅。
“你们干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闯进我家!”夏北海穿着睡衣从楼上冲下来,又惊又怒。
为首的中年警察面无表情,直接亮出一张逮捕令:“夏北海,你公司旗下的‘复心丸’,涉嫌使用违禁成分,昨夜已造成三名患者服用后死亡。我们现在以‘生产、销售假药罪’,正式逮捕你!”
“什么?!”
夏北海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药方是祖传的,用了几十年,从来没出过问题!”
“有什么话,留着跟法官说吧。”警察一挥手,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带走!立刻查封清溪药业所有工厂和账户!”
“爸!”
夏清溪尖叫着扑上去,却被两个女警死死拦住。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戴上冰冷的手铐,像一条狗一样被押了出去。
一夜之间,天塌了。
公司被封,资产冻结,账户里的钱一分都动不了。
夏清溪疯了一样打电话,那些平日里和父亲称兄道弟的叔叔伯伯,此刻要么不接,要么含糊其辞,躲她如同躲避瘟疫。
她想到了叶星河。
可当她颤抖着找出那个号码,手指却悬在屏幕上,怎么也按不下去。
她有什么脸面去求他?她凭什么去求他?
就在她孤立无援,濒临崩溃之际,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
夏清溪木然地接通。
“是夏清溪小姐吗?我是江天成。”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文尔雅,却让夏清溪浑身发冷。
“是你……是你干的!”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夏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江天成轻笑一声,充满了胜利者的从容,“我打电话来,是想给你指条明路。毕竟,我们都和叶星河有点‘误会’,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
“我给你一个救你父亲的机会。”江天成的声音充满了魔鬼的诱惑,“你父亲的案子,证据确凿,三条人命,他死定了。但是,我有能力让他无罪释放。”
夏清溪的呼吸瞬间停滞。
“我……要怎么做?”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传来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条件。
“很简单。第一,你亲自去李家,请求嫁给李万鑫。第二,召开记者招待会,当着全宋城的面,公开指认这一切,都是叶星河的阴谋。是他为了报复你,在你们夏家的药里下了毒。”
“你……无耻!你做梦!”夏清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夏小姐,别说梦话了。”江天成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是在给你选择。是嫁给一个残废,还是看着你父亲被枪毙,你选一个。”
“对了,提醒你一句,死刑案的流程,现在可以走得很快。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电话被挂断了。
夏清溪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机从手中滑落。
窗外的阳光那么刺眼,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两个足以将她灵魂撕成两半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