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顺妃管宫里的妃嫔，没人能指手画脚，就算是皇后娘娘也没法制止，顶多是劝劝。
陆娇娇在边缘看着，忍不住想要叫停。
然而她刚朝前半步，就被瑾修仪拉住了。
她递给陆娇娇一个眼神，让她冷静下来。
巴掌声清脆的很，岚依是宫里的老人了，最知道怎么扇巴掌疼。
五个巴掌下去，徐若半面脸已经肿起来了。
顺妃这才舒坦些，饶恕似的说：“罢了岚依，不用再打了，徐修仪以后不要再犯就是。”
岚依刚停手，就瞧着徐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昏迷过去了。
顺妃神色变了变，给身边的小太监递了个眼神，小太监连忙带着宫女跑过来，架着徐若要走。
徐若平日对陆娇娇不错，眼下徐若被欺负到昏迷，她饶是再需要明哲保身，也得站出来为她说话。
没等她开口，就听见瑾修仪先说：“顺妃娘娘，徐修仪犯了什么错，你要把她往死里打？”
面对顺妃这种位分，瑾修仪也没有半分低眉顺眼，声音冷漠的质问她。
哪里是徐若犯了错，顺妃不过是看不惯她和静贵妃晋位分，杀鸡儆猴罢了。
顺妃斜睨了她一眼，振振有词，“本宫教训人，轮得到你来管？”
说话间，岚依和小太监已经架着徐若离开了。
陆娇娇想跟上去，但她现在是七公主的娘亲，身份实在特殊。
她若是众目睽睽下跟上徐若，恐怕不过半个时辰，宫里就有了新的流言可传了。
瑾修仪在陆娇娇手臂上摁了一下，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一言不发的跟上徐若。
陆娇娇回到芳华殿，着急的等着瑾修仪给她回信儿。
约莫一个多时辰，瑾修仪那边派了个宫女过来，说是徐修仪遇喜了。
徐若现在是修仪，到时候生了孩子又能晋一晋位分，便不用再受欺凌了。
陆娇娇挺为她高兴的。
与此同时，另一端的华央宫。
顺妃得知徐若遇喜的消息，整个人愣了半晌。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徐若会在这种特殊时期遇喜。
刚晋了位分，等生了孩子再晋，徐若就能自己抚养孩子了。
可她原本是打算，等徐若生了孩子，就把孩子抱到华央宫来养着，如此她在后宫的地位就能更稳固些，复宠也是指日可待的。
可眼下别说是复宠，她连徐若是不是真心归顺于她都不清楚。
顺妃半晌没说话，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唤岚依进来。
岚依连忙小跑进来问：“娘娘怎么了？”
“你去，给我把徐若身边的宫女带过来，放到后院柴房里。”
岚依虽不明白为什么，但很快安排了小太监过去。
没过半时辰，那小宫女就被带到了华央宫的柴房里。
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顺妃进了柴房，命人把门关上，房间里昏暗阴潮。
“你如实告诉本宫，徐修仪和宸修仪是什么关系？”
小宫女连忙跪着爬到顺妃跟前，“顺妃娘娘，我们小主素来和宸修仪不对付，哪里会有什么关系。”
顺妃冷哼一声，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小宫女舒了口气，还以为没事了。
但没想到顺妃刚走，一个太监拎着鞭子进来。
顺妃站在门口，对岚依说：“问出徐若和宸修仪的关系。”
将到午饭时候，柴房那边的惨叫声渐渐消失，岚依带着答复回来了。
“娘娘，那宫女总算是松口了。”
顺妃拈了快糕点吃，“怎么说的。”
“说是昨日七公主满月，徐修仪还带着礼物去了芳华殿。”
“本宫果然没猜错。”顺妃稍一用力，那糕点碎的到处是残渣。
她咬牙切齿，“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正说着，宫里的太监忽然跑进来，扑通一声跪下来，“娘娘，瑶池阁的芷才人要生了。”
顺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起身：“走，去瞧瞧。”
瑶池阁殿内，前前后后站了七八个嫔妃，皇后和穆渊站在门前。
产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产婆们端着水盆忙前忙后的。
白芷这一胎倒是顺利，约莫一个时辰，产婆就从里面跑出来说：“皇上，芷才人生了。”
穆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嗓音寡淡的说：“抱来给朕瞧瞧。”
产婆面色有些凝重，犹豫许久才说：“是位阿哥，不过这……”
见她这种表情，皇后心里咯噔一下，端庄稳重的说：“在皇上面前还要支支吾吾？”
产婆吓得连忙跪下， “禀皇上，芷才人生的是个……是个畸形胎儿。”
房间里又跑出来一个产婆，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胎儿出来。
她把胎儿捧到穆渊面前，襁褓是合起来的，看不见里面的胎儿，只露出一个角用来呼吸。
穆渊没什么表情的掀开那一角，瞧见里面的胎儿后，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
皇后瞄了一眼，心下一惊，连忙把视线收回去了。
顺妃见穆渊面色阴沉，要说的话又都噎了回去。
穆渊把胎儿丢给产婆，“丢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瑶池阁。
皇后抬脚要追，又朝白芷的产房看了眼，默默转身去了产房。
她作为六宫之主，还是要安慰一下芷才人的情绪。
宫里连着两胎畸形，穆渊饶是再粗心也发现不对劲了。
他从瑶池阁出来，回到太和殿宣了莫余进宫。
莫余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进了大殿要跪，穆渊摆摆手，“赐座。”
“朕今日宣你进宫，是为了问畸形胎儿的事情。”
他会这么说，莫余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默默的等待着穆渊的下文。
“皇宫里连出两胎畸形，究竟是巧合，还是说有什么蹊跷。”
莫余沉默良久，才谨慎的回答：“皇上，此事微臣不敢妄言，但的确事出怪异。”
“微臣来之前，翻看了所有医书上的畸形儿，猜测应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此话一出，穆渊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调查，如何？”
莫余还没到敢反抗皇帝命令的职位，自然是顺从，“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