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起眉心,如甩破布般把她重重甩到地上,“你要自己来,还是我找人下手?”
“不要……薛总,求求你,不要……”她想起那些犯了禁忌的女人都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一颗心提上了嗓子眼,惊恐万分。
董御琛取出房卡,门应声而开。这是间典雅而大气的套间,处处洋溢着温馨,却又不失古典的韵味,他放下她,拉开衣柜把睡袍扔在她身上,冰冷的声音透着愠怒,“换上!”
妃瞳的发髻松了下来,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她知道自己刚才把他气得不轻,他说不要看见她的眼泪,可她还是忍不住,他不要她为录像带作践自己,可她还是选择往火坑里跳。不是她不自爱,而是这个社会太残忍,她陪东海一晚,只是作贱给他看;她若刚烈不服,那些黑白不分的诬告则足以让她作贱给所有人看。
这世界的天平从来都没有平衡过,没有公正的砝码,只有或小或大的利益在作祟,悄悄倾向了利益最大的一边。而媒体,恰恰就靠炒作赚大钱,她作为新闻界的一员,这点,她很清楚,也看得透彻。
古色的屏风绣满了美人图,呈波浪形立在一侧,里面是个小小的更衣间,雍容奢华而不失风雅。屏风的高度不高不低,妃瞳抓起睡袍走进去,屏风刚好到肩膀。
她不安地朝董御琛看了眼,见他侧过身去把湿得紧贴着身子的衬衣脱去,宽厚坚实的胸膛在橘黄的灯光下格外性感。他扬起宽大的睡袍披在身上,似感觉到什么,薄唇微微上翘,“没有人告诉过你什么叫非礼勿视?”
“谁看你了!”妃瞳背过身去,把睡袍往前一甩,方才知自己的话有多“此地无银三百两”。最近在他面前,她老是犯这种低级的语言错误,气得两颊直发烫。她利索把拼命滴水的外套、长裙一件件解下,伸手挂上衣帽钩。
立地陶瓷灯的光芒照亮了她手上的钻戒,钻石璀璨的光华映在梳妆镜上,透过镜面反射入董御琛眼中,他眸光一冷,转过头看她,视线落在她右手中指上蓦地定住。她尚未挂好衣服,便感觉身后一阵寒意,董御琛隔着屏风,从上面一把紧抓住她的手,钻石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谁的戒指?”
妃瞳闻言浑身一颤,有种不妙的感觉如同刺芒漫遍全身,连声音,也在微微颤抖,“我在更衣,你放手!”
“谁的戒指?!”阴冷的而愤怒的声音从牙缝里吱出,他重复了一遍,似带着千钧的怒气,要将她辗成粉末。
酒气上涌,妃瞳的手臂被他隔着屏风按在边沿,隐隐生痛,她想起他一贯霸道无理的行径就窝火,“我和谁结婚干你什么事!”
“结婚”二字刚落,他幽黑的瞳孔迅速紧缩成一点。董御琛一脚踹开屏风,纸页被他踢得四分五裂,妃瞳大惊,没想到他竟粗暴至此,急忙抓起浴袍挡在身前。
他的脸随即凑了上来,看着她,咬牙切齿道,“别告诉我是吴宦屿。”
她紧攥着睡袍,倔强盯着他冰冷倨傲的神色,竟有种报复的快意,“就是他!我不仅要和他结婚,还要有多远走多远。”
“为什么?”他疯狂地摇晃她的肩膀,眼睛如同受伤的野兽。
为什么?她唇角牵起抹苦笑,理由有太多,多得她数也数不清。或许人潜意识都是趋利避害的,尽管是逃避,但她不过是想过平静的生活。尔虞我诈、提心吊胆、伤心欲绝,这些她受够了,真的够了!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可她看着他,吐出的却只是简单的一句,却很伤人。
“因为我讨厌你,巴不得要摆脱……”
话未说完,他的唇便凶狠地压了下来,妃瞳抗拒的声音无望地湮没在他的口中。董御琛闻言浑身僵硬,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气,也顾不及她唇上尚有伤,重而狠地在她柔软的唇瓣吸|吮撕咬。她如同溺水般拼命地挣扎,只觉他浑浊而急促的呼吸,湿热地扑在脸上,她双手紧紧抓住浴袍,愤怒朝他喊道,“董御琛,你走开……滚开!”他抓住她的手腕,突然贴身压了上去,眼神里带着疯狂的决然,往下用力一扯,把隔着两人之间的唯一遮挡物扔到地板上。
落地灯照亮了她雪白无暇的胴体,她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犹如透明,董御琛阴森的目光一凛,把她摔到床上去,随即压了上去。
“摆脱?!没还清我的债,这辈子你别想嫁人!”他朝她吼道,眼眸深处竟丝溃堤的脆弱。你就那么爱吴宦屿,爱到迫不及待要嫁给他,连一刻也等不及?
她吃痛着咬住他的肩膀,力度之大以至深深印出牙印,董御琛却似什么也感觉不到,猛地扯下睡袍带子将她挣扎的双手捆绑起来压着。疯狂的吻犹如骤雨般落下,嫣红鲜润的唇瓣柔软香馥,柔腻的触感令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妃瞳直觉羞辱到极点,使劲别开头,他却粗暴地将其扳回,一口咬住了她柔嫩的耳珠,几回合下来,他显然已熟知她敏感地带在哪。她只觉浑身酥软,腻人的嘤咛之声终是忍不住从口中溢出。
盈盈的水眸,她声声娇喘更挑起他男性的欲望。董御琛眼内有种狂执的势在必得,她慌张地与他对视,目光交织的刹那,仿佛被重物砸中般,“董御琛你不能这样,停手,你停手!”
“停手?你能给薛东海,能给吴宦屿,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想到她曾被他们压在身下,所有的理智都抛到云霄之外。妃瞳的眼内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如果董御琛看见她现在的表情,相信他一定会住手,但他没有。他犹如一团肆意燃烧的火,辗转在她身上将她燃成了灰。
喘息声渐渐低了下去,最后恢复平静,她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身子不住痉挛,身下撕裂般的疼痛太清晰,仿佛连骨架也支离破碎,在他刺穿自己身体的一刻,她痛得几乎死去。董御琛翻过身,伸出手臂扣在她腰畔,从背后抱紧了她。
他没有想过她竟是第一次,所以没有留手。直到看到鲜血像一枚飘落的玫瑰花瓣,染红身下雪白的床单,他方如梦初醒,像一盘冷水自头顶灌下,原以为她和吴宦屿同居,两人会发展到那种地步,可这仅仅是他以为而已。
吴宦屿是君子,他没有,薛东海也没有,他们爱她,是真心实意地疼她,龌龊不堪的竟是自己。如果之前在她家的那次是未遂,那他今次和强暴有什么区别?
他的手渐渐在床单上紧握成拳,低沉的声音似在压抑着什么,“妃瞳……”
“别叫我!”她哽咽着声线,把身子更加蜷缩成一团,像个刺猬。
他解开她的手,手臂环住她的腰肢,仿佛禁锢又仿佛宠溺。慑人的男性气息喷在耳边,是那股熟悉典雅的DIOR香味,她的头因酒精的缘故,涨而晕乎。他伏在她耳边,仿佛情人间般亲密呢喃,沙哑的声线语气低沉,终还是说出了口,“对不起。”
妃瞳的身体在他怀中剧烈一颤,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这种霸道倨傲的人来说就如同让他画押认输般艰难。可他说了,晶莹的泪没入被单,尽化无痕,她怒极反笑,肩膀不住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把人当什么?!你毁我清白后说对不起,那我甩你一掌,把你杀了再说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若对不起真的有用,还要法律做什么!若对不起真的有用,这世上还会有所谓的复仇和施害?”
妃瞳的话句句刺中他伤处,杀人,复仇,清白,所有字眼盘旋在他脑子早已打成死结,无法可解,他这二十年,心里装的都是仇恨,为的都是复仇。董御琛猛地撑起身子,按住她纤细的肩膀,眼中森森的寒意如针般射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都是你姓秦害的!”
她大惊,手用尽全力扳开他的手指,可她扳开一根,他就更用力地扣一根,刚停下的动作重新猖獗起来,在她身上印下无数吻痕。
夜,更凉了。妃瞳掀开被子披上睡袍走出露台,双腿的疼痛感几让她跌倒,可她仍不愿躺在床上,那像一个战场,赤|裸相裎,彼此伤害,身心俱惫。
整个城市的光影倒影在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池子里,五光十色,煞是美丽。有圆月高悬于空,映在水中定格了美好,不知哪里飞出的水鸟掠过水面,搅乱了一池的月,皎洁的光华顿时四分五裂。
她突然就苦笑出声,忽想起一句成语叫镜花水月,其实她也明白,她只是一直在假装幸福,以为和吴宦屿一起就能摆脱不幸,假装得太好,最后连自己都信了。
身后缓缓走来一人,伸手紧紧把她勒住,她觉得自己就如那轮镜月,被他打碎,再也重不了圆。董御琛不发一言,修长冰凉的手指把一只指环往她无名指里套,她低头,惊诧地发现正是他经常戴着的那枚幽蓝宝石戒指。看着她震惊的表情,他朝她阴冷一笑,粗暴扯下了她中指的钻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出夜空。万籁中轻微的细响,是钻戒没入池子的声音。
“我的女人,看谁还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