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爱他？”突兀的一句，打破了夜的沉默。
妃瞳愕然抬头，董御琛的轮廓在夜色显得很深邃。她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算了，我不要知道。”心情不好时他的眉心会紧紧蹙成一团，像个死结。她其实不喜欢这样，让她都无法恨他。而她总会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揉开他眉心的愁。
他厌恶把她甩开，下手很重。她扶着椅沿爬起来，地毯上斑斑血迹依稀可见。她大惊，绕到他右侧，被他大力扯回去，失败了好几次，她干脆使硬的，“让我看看你的手。”
“滚！”董御琛终于忍无可忍。
“若要我滚，帮我干嘛！”想起刚才的千钧万发，她突然醒悟，“你当我傻子，无由冒出来一帮仇家。”董御琛冷哼，“无由？薛东海是什么人，还亏你蒙在鼓里！”
薛东海是什么人？他很聪明，很固执，篮球打得好，舞跳得棒，还对她很好。若不是他家里穷，若不是阿爸以毁他前程为挟，她和他，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听出董御琛话中的鄙夷，她显然很生气，他有什么资格诋毁他。
指尖粘稠的触感令她浑身一颤，董御琛想缩手，却被她先发制人展开手掌，伤痕深划过整个手心，血珠不断往外流。她刷白了脸，伤成这样怎还能做到若无其事？“车尾有没有急救箱？”
“放手。”
“有的话，我下车拿。”
“我让你放手！”他猛地抽手，沾满血的纸巾扬了一车子。
“不放！”她抓他的手狠狠一捏，他忍痛咬唇，眼神吓人得很，膝盖向外用力把她踹落椅子，她死活不肯放，两人倒在椅下，她几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忙伸手拍他后背，“喂，起来。”
炽热的唇落下来，烙铁般滚烫，她推他，马上挑起他情绪，“你能给薛东海亲，就不能给我亲？”
“你和他相同吗！”
“是啊，多不同！”黑眸闪过寒光，冰冷的语气如一把尖刀插在她心脏，“人家晚晚春宵，对付你这种小角色绰绰有余，选中这样的男朋友，你可真有眼光！”董御琛捏紧她下颚，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不禁冷笑。薛东海，是她死穴，她放不下却不得不放下的苦恋。面对董御琛三番四次的冷言诋毁，她气得浑身颤抖，手一扬，抽了他一耳光。
凌厉的掴掌，在隔音效果极佳的车舱格外响亮，“董御琛！”她嘶喊他名字，现世报来得真快，你妹妹掴我一掌，我马上给还了。董御琛被她打得侧过脸去，不闪不避，不知是真的躲不了还是故意被打，眼神很复杂，像一口古井，看不到底。
“心痛吗？”
她不发一言，双眼透着清冷的光，恨透了他。
“你还有多少个心？”冰凉的泪水滑落到他指尖，他厌恶蹙起眉头，抹去她的眼泪。两次了，你在我车哭，为的都是别的男人。他越想越气，一把揪起她的长发，手心浓稠的血伴着顺着她脸颊滑落，嫣红衬着她的纤白，在黑暗中触目惊心。他眸光很冷，血自两人紧贴的唇间滴下。血与痛奠祭的夜漫长而窒息，仇恨像大树疯长，扎根在残缺不堪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