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无大碍,就像小时候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也不觉有什么不妥,但毕竟现在两人长大,有些事,随着渐长的年龄是不好做的。例如现在这个,浴室露出柔和的灯光,董御琛摸黑拿起整齐搭在床尾的衣物,如水冰凉的质感划过手心,他瞥了一眼放在最上方的内衣裤,思索再三还是放下了。“鸢,”他站在浴室门旁敲了敲门,“我让菲衣替你拿。”
董夏鸢围着浴巾站在门边,热气腾腾的水雾让浴室变得像个蒸汽炉,她的脸被熏得粉红,她光着脚丫,湿漉漉的长发黏在两颊两旁,因为匆忙从浴缸出来而来不及擦,晶莹的水珠顺着发梢往下坠,滴落脚背是沁心的冰凉。
刚才听到他脚步声是开心的,甚至于欣喜若狂,可光滑的手臂尚未伸出,便听到他贴心的回绝,董夏鸢抓紧了环紧身体的浴巾,眼里熠熠的光彩渐退去无踪。“哥,你是嫌弃我吗,是不是因为我有精神病,所以连帮我拿衣服都不愿。”
董御琛闻言一怔,“只是不方便,别乱想。”
“不方便吗?”董夏鸢的笑容泛开,划出抹愤恨的弧度,“如果是秦妃瞳,你怕是直接拿进来……”
“鸢,”只要涉及到这方面,任他再精明也顿感头痛,这事比处理商业危机还难,回绝一个女人很容易,可关键是这女人不是别人,是他受不了刺激的亲妹,他语调平静说,“她是我老婆。”
她突然“啊”地一声大叫,尖厉地覆盖了沉稳的声线,董御琛转身,打算让菲衣进来,她以为他要走,推开门扑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胸前的柔软贴在他挺拔的背上是异样的触感,董御琛只觉荒谬,“放手,鸢。”
“我比秦妃瞳好一万倍,你眼里为什么就没有我?”她把他抱得更紧,十指抓住他上衣深深陷进他肚皮,董御琛笔直地立在那,没有转头,没有侧目,“你比她好,但你和她不同。鸢,你是我亲人。”
“亲人,亲人,你开口闭口就只会说和我谈亲情!”董夏鸢猛摇头,湿漉漉的头发蹭得他后背湿了一大片,她从没那么讨厌过“血缘”两字,罪孽溶于血中,怎么也抹不去,“不是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只要……只要你爱我!”
“鸢……”董御琛的眉蹙成一个难解的死结,他抓开她深陷的十指,“这个话题不要再探讨。”董夏鸢像一阵风挡在房门,后背碰到门,咔嗒关上了。房间很暗,只有浴室隐约透出的光模糊看到对方的轮廓,她伸长手臂搭在他肩膀,照着他的唇贴了上去。她温软的唇瓣带着旖旎的沐浴香波,董御琛别过脸,她便换个角度继续,“不想再叫你‘哥’了,琛……”她的声音娇嗲,带着不堪一击的脆弱,他脸部僵硬,强忍着心痛将她推离身侧。董夏鸢知道他想走,手指一挑,雪白的浴巾便逶迤坠地。
昏黄与黑暗相互交辉,她凹凸有致的胴体裸露在微凉的空气,笑得凄婉,“即使这样,你也不肯看我一眼么?”董御琛的表情冰冷至极,她知道这是他生气爆发的前兆。但她管不了那么多,豁出去的心连自己也没法拉住,在他拉开门把的刹那,她抓住他胳膊像条章鱼般贴在他身上,盈盈的双眼透着不顾一切的疯狂,连自己也觉不可思议,她竟敢要挟他,“哥,你敢踏出一步,我马上叫,好让秦妃瞳知道!”
卧室里。妃瞳舀起一小匙糖水,莲子是软的,被抽取了青涩的芯,所以不苦也不酸,大概是因为下了冰片糖,入口清甜甘香。董御琛说话向来说到做到,他说今晚让人煮甜的给她吃,果真做了。她若有所思,指甲轻轻磕在精致的骨瓷碗边,一下一下,屏幕因为鼠标长时间没动作的关系自动跳转到屏幕保护。一帧帧的图片在眼前缓慢闪过,过去她说他吝啬得很,从马尔代夫回来也不肯给她照片,说是保护版权禁止转载,想不到他竟随心所欲放到手提作屏保。
照片以百叶窗的效果徐徐展开,2.8光圈,模糊了所有背景,千分之一快门,定格了飞溅的浪花和她最为灿烂的笑容,映着背后瑰丽的夕阳和黛色的青山,美得惊心动魄。她唇角微微扬起,这样的照片,连她自己的照片库里也没有一张能胜过。以前碰他电脑他总是敏感,说里面装着很多重要文件,她颇为不满,他便沉着脸警告,“里面没有一个文件是多余。”现在,看着下方属性显示为RAW的图片格式,妃瞳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不知这能不能说明,她在他心中,是必需品而非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她伸手探了探碗壁的温度,桌上另一碗糖水尚温热,她端起来便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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