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穷酸,是你!你没死?”
人群分开,只见一身锦缎华服的宁尘,带着同样精心装扮过的莽道士和臭鸡,施施然而来。
大玄朝对于普通百姓的衣服其实没太多规定,只要不是穿龙带凤,绣鹤纹虎这些和官家人物相冲就可以了。
“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宁尘脚步不停,径直走到李月怜面前。
“月怜,我来晚了,让你担心了。”
李月怜泪眼婆娑,又哭又笑:“不晚不晚,公子能来就好。”
宁尘本来想早到的,可他要去县城守备的营帐那边结账,来回花了点时间。
“我出八百两,没人高过我,就算我赢了。”
宁尘对台上的老妈妈说道。
赵威怒斥道:“你说八百两就八百两,我还说一万两呢,钱呢?你能拿得出来吗?”
赵威本以为五百两就已经是极限,没想到价格重新被宁尘抬了上去,煮熟的鸭儿飞掉,让他大为光火。
“赵小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我们宁哥,缺你那点钱吗?”
臭鸡拍出两口箱子。
箱子打开,每口箱子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银灿灿的纹银。
足足八百两!
嘶……
众人无不倒吸凉气。
八百两银子,这在物价低廉的大玄朝,绝对是一笔巨款。
这些人虽然都有点小钱,但要随随便便拿出八百两,绝对做不到。
这种视觉冲击力,非常震撼。
“你……你怎么做到的!你的酒根本没卖出去,你凭什么有那么多钱!”
赵威大惊失色。
他自以为封锁了宁尘所有的渠道,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有钱?
这不科学!
宁尘冷笑:“你算什么东西,需要我给你解释钱的来源?”
李月怜也是眼睛瞪得老大,她四天前给了宁尘半两碎银,怎么现在变成八百两了?
“还有人跟价吗?没有人跟价,月怜就跟我走了。”
“宁尘小儿,不要猖狂!我出八百五十两!”
赵威脸憋得通红,终于还是报出了一个更高的价格。
人群再起喧哗。
都以为宁尘的八百两,已经是横扫一切的最高价格,没想到赵威居然出了个更让人无法接受的高价。
“来啊!看是你的钱多,还是我的家底厚。就算你运气好捡到了钱又怎么样,跟我比,你还不配!”
赵威重新变得猖獗。
宁尘眼睛微微一眯,他猜到赵威肯定有什么造化。
不然他一个区区保长的儿子,家里就几间药铺,凭什么能够一次性挥霍八百多两银子。
他爹就算再贪,也不可能花这么多钱给他买一个风尘女子。
李月怜更是娇躯一颤,脑子嗡嗡的,原本守得云开,没想到急转直下。
“九百两。”
宁尘再次报价。
“九百二十两!”赵威牙齿都快咬碎,眼珠子通红。
“一千!”
宁尘没有任何迟疑,只有钱够,月怜必须争取。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千,让人无法想象的价格!
这个价格,就算是县城里的很多大商行,一年都没有的净利润啊!
匪夷所思!
居然会在一个小镇的风尘花魁争夺出,出现这样的高价。
嘭!
赵威气得把桌子拍得阵阵作响。
“姓宁的,你敢!!!你知不知道李月怜是谁想买的!你敢阻拦我,让你不得好死!”
宁尘心里冷笑,果然有问题。
原本赵威应该只准备了一百两的银子,突然涨到了九百多两,八成是有其他人插手了。
“重要吗?今天天王老子来,月怜也是我的。有钱你就报价,没钱就滚蛋。”
宁尘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千两超出他的极限,非常冷静。
“公子!”
李月怜感动落泪,情意款款。
看得旁边的水袖羡慕不已。
“这是我……算你狠!你最好挑个凉快的地方,死了臭得慢!”
赵威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闭住了嘴巴。
这其实是他表哥,县丞的儿子在定风楼一别,对李月怜惊为天人,所以指挥赵威斥资想要买下李月怜金屋藏娇。
他表哥是堂堂举人出身,买一个风尘女子非常不体面,加上父亲身居高位,所以只能暗中指挥。
没想到被宁尘截了胡。
宁尘补齐剩下的二百两。
“老妈妈,放人吧。”
周围有参加过定风楼的秀才纷纷起身祝贺。
“宁公子不但诗文绝世,出手更是阔绰豪放,端的是一位人中俊杰啊!”
“佳人配才子,绝配!”
人群的夸赞,宁尘拱手回应。
“多谢各位高朋盛赞,今天春归楼的酒宴,我宁某人包了。请各位快怀畅饮!”
他一共一千三百多斤将军酒,花了一千两,还有三百多两。而且家里还在源源不断的蒸馏,酒宴的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按照他和郑石开的约定,他今后必然会功名入仕,和这些学子秀才们打好关系,说不定有用。
“宁公子大气!!”
免费的谁不喜欢,这些秀才文人们再次高赞,场面热闹沸腾。
莽道士和臭鸡也是红光满面。
“看着宁公子娶到月怜姑娘,比道爷我自己娶媳妇还开心,哈哈哈……”
莽道士义气干云,开怀大笑。
就在李月怜准备下台,准备扑向宁尘的时候。
“慢着!”
突然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压倒了所有音量。
“是丁老板!”
只见一名大腹便便的胖子,从后台走了出来。
此人乃是春归的老板,丁边吉!
宁尘心里咯噔一下,隐隐察觉出不妙。
“李月怜已名花有主,刚才的报价作废,把钱退给宁尘。”
丁边吉五短身材,又胖又丑,脸上挂着狞笑,好像一头恶鬼。
哗……
人群哗然!
李月怜脸色蓦然苍白!
丁边吉人脉极广,背后势力庞大,他的话春归楼内无人敢反抗。
哈哈哈……
赵威狂笑不止:“傻了吧,宁穷酸。有钱又怎么样?照样拿捏你!”
赵威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表哥在暗中操作,留了一手。
莽道士大为不忿:“丁肥猪,你要玩阴的是吗?小心道爷拆了你的破楼!”
宁尘制止莽道士的不理智,凝视丁边吉:“丁老板,你什么意思?”
哼。
丁边吉一声轻蔑的冷笑。
“春归楼是我的,李月怜是春归楼的。我对李月怜怎么安排处置,没有道理跟你解释吧?来人!”
丁边吉非常强横,一声厉喝,就有手下人冲来。
“带上李月怜,跟我去县城。”
“我看谁敢!”宁尘也怒了,他双目赤红,青筋暴起。
“道爷!今天谁敢带走月怜,就给我砍死谁!大不了咱们一起浪迹天涯!你敢吗?”
当啷!
朴刀出鞘!
莽道士横刀而立。
“有何不敢!老子早就想砍死这帮狗东西了!”
“算我一个!”臭鸡也拿起一把凳子,准备动手。
“公子,不值得。”李月怜凄楚的劝道。
宁尘摆摆手:“我受月怜你恩情深重,平时吃喝,赶考读书,甚至做生意,都是月怜你的资助。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天谁想带走你,那就从我宁某人的尸体上跨过去。”
你李月怜泪如雨下,感动涕零。
“好!好一句有所为有所不为!”
人群外,突然有声音传来。
“秦王令旨到!宁尘、李月怜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