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闪回
十几年前的北京老居民楼,单元门前悬挂着几只鸟笼,门旁停放着一辆老式“二八”自行车。
背景摇滚乐进入(曲风参照 The Kinks 乐队《All Day And All of The Night》)。随着背景音乐中的一声鼓响,单元门被猛然推开,年轻的陈月从门内走出,一身朋克皮装,头戴英伦礼帽和太阳镜,手里拖着一只贴满摇滚贴纸的拉杆箱。
陈母追出门口咆哮:滚出去你就别再回来!
音乐持续,陈月拖着箱子步伐坚定地在小巷中穿行。
陈母(V.O.):我和你爸都是普通工人,勒紧裤腰带供你学大提琴,好不容易进了歌舞团,你辞职去搞乐队,最后就是为了跟他这么个东西!没北京户口,没正经工作,还带着个六岁的孩子,你怎么就没为了他让人在台上打死呢!陈月在台上被彭莱用吉他拍倒的镜头。
陈月(V.O.):但我既然活下来了,后半辈子就要跟他和小天儿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陈月边走边摘下礼帽,潇洒地挥手扔到了途经的路旁,露出了固定头部纱布的白色网兜,又摘下太阳镜扔进了途经的垃圾桶,露出了眼眶没有彻底痊愈的淤青。
行走中的陈月步伐愈发轻快,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闪回完)
7-2、空镜
夜晚的陈月娘家单元门前,与上一场闪回中的外观变化不大。
7-3、陈月娘家 夜 内
陈月从衣柜里翻出两条裙子塞进一只纸袋,陈母坐在门旁轮椅上冷眼看着。
陈母:能不能把你这些破烂一次都搬走?把我这儿当库房占地方不说,你隔三差五回来取东西,我看见你就烦。
陈月:你怎么坐的轮椅都忘了?脑血管本来就脆,总那么大火儿干嘛?陈母:我那脑出血是生生让你给气出来的,满北京城那么多好小伙子不嫁,非嫁那个姓白的,最后落得什么好了?陈月:非得见我一次就提他一次?陈母:我就提怎么着?你都三十好几了还这么单着,不全是让他给耽误的?到老了有个头疼脑热可怎么办,谁管你?陈月:我有小天儿呢,不用你操心。
陈母:呸!叫得这个近乎劲儿,我连你这亲闺女都指望不上,你能指望上她一个两姓旁人?陈月关好衣柜,对着柜门上的穿衣镜补了补唇彩,拢了几下头发。
陈母:你贴补完大的又贴补小的,到现在连个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土生土长一北京丫头,着天儿在外头租房住。
陈月:我给你和我爸买的保健品记得吃。
陈月拎起包和纸袋出了门。
7-4、陈月娘家门外 夜 外
陈月走出单元门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迈步前行。
手机铃声响,陈月边走边掏出手机接电话。陈月:喂,小天儿……(诧异地)派出所?
7-5、派出所 夜 内
彭莱和白天并排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彭母躺在对面沙发上打着呼噜熟睡。
酒吧老板与一名警察隔桌对坐,老板脑袋缠着绷带,侧目看了看熟睡的彭母。
酒吧老板:打完人睡得是踏实。
一名女警走到彭母身边,脱下警服盖在了她身上。
酒吧老板:哟呵,这还得伺候着,打人有功了是怎么着?警察不耐烦地:行了你,人家是老年痴呆加心脏病,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酒吧老板:都这样儿了还那么暴力,她要是啥病没有还不得杀人啊?彭莱恼怒地:你妈才杀人。
警察对彭莱:哎哎哎,这是让你们吵架的地方吗?当家属的没尽到监护责任还有理了?彭莱沉默下来,陈月风风火火走进来。
陈月:小天儿你没事吧?白天起身:小妈。
彭莱诧异地:你把她弄来干什么?白天:送钱赔人家呀。
彭莱:用不着她,我已经找了朋友了。
罗俊急匆匆走入。
7-6、派出所门外 夜 外彭莱等人陆续从派出所走出。
彭莱对罗俊:你可别以为你那表白有什么效果了,我的粉丝遍天下,今儿找你来,主要是因为你离这儿近。
罗俊:无所谓,不近我也会来,而且我对你什么时候接受我的表白不急。
陈月冷着脸:彭莱,你跟我来一下。
彭莱无所谓地抱膀跟着陈月晃荡到离白天和罗俊远些的地方,白天带着神秘的微笑一边打量罗俊,一边踱步绕着他转了一圈,彭母也跟在白天后面绕罗俊。
罗俊诧异地:怎么了?白天:彭莱跟你接触之后发生了不少变化,我觉着你这人有点儿能耐。
彭母点头:嗯……有能耐。
彭莱和陈月的表情一个赛着一个冷。
陈月:带着乐队酒吧干活儿,这都是咱们什么岁数的时候谋生路数了?你怎么越活越往回抽抽呢?彭莱:乐队是白天的,是她带着我干的好不好?陈月:遇着事儿了就往孩子身上推,你可真够有出息。
彭莱:你要么就归队跟我做狂花,要么就别对我和白天的乐队生活指手画脚。陈月:你那狂花可趁早别惦记我,上次我都说得够清楚了。
彭莱:找你是瞧得起你,没你这颗臭鸡蛋,我还不做鱼香肉丝了?陈月不屑地:得了吧,连替老妈赔人医药费都得求朋友过来送钱,估计你连自费录首单曲的钱都没有,你要是能重新火起来都没天理了。
彭莱:你就等着看结果吧,咱拿事实说话,狂花再火起来的时候你就算哭着跪地上求我都不会带你玩儿的。
陈月:可别,我现在都想哭着跪地上求你千万别带我。白天和罗俊、彭母站立在一处,陈月和彭莱一前一后走来。
陈月对彭母:阿姨我先走了,天儿,跟彭莱在一起时刻注意着点儿自身安全。
白天:给你添麻烦了小妈,为了这事儿还折腾您一趟。
陈月:跟我还客气什么。
陈月转身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车,罗俊担心地看了看彭莱。
罗俊:我承认我特别喜欢你的性格,但有时候也应该收敛一些,比如—— 彭莱不耐烦地:哎呀,别啰嗦了。
罗俊无奈地:得,那我不说,先送你们回家。
大崔(O.S.):彭莱,小天儿!大崔从路边停好的车中匆匆跑来。
大崔:对不住对不住,店里忙,刚看着微信。
彭莱:没事儿,我粉丝都帮我处理完了。(对罗俊)你回去接着上你的夜班吧,我们坐大崔的车就成。
罗俊:哎彭——
彭莱头也没回,大崔客气地朝罗俊挥了挥手,和白天带着彭母走向路边的车。
7-7、大崔的车 夜 内
大崔驾车,彭莱坐副驾驶,白天坐后排,彭母坐在白天身边。
白天:我有点儿不太明白,那罗俊堂堂一海归精神科医生,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呢?该不会是想把你当成哪种极端病历做研究吧?彭莱:你没出过名,当然不懂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崇拜。
白天:可得了吧,人家不是都跟你表白了吗,还什么粉丝偶像的?彭莱:表不表白在他,接不接受在我,哪有偶像轻易落在粉丝手里的?大崔:我觉着跟粉丝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真爱粉儿最后变成了真爱,对你百依百顺,最起码有个固定的人让你虐了,省得祸害别人。
彭莱:去!彭母:我也觉着粉丝挺好。
众人安静下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彭母身上。
彭母:粉丝跟什么东西一起煮,就变成什么东西的味儿。
众人:嗨!
7-8、街道夜空镜
大崔的车疾驰在夜晚的车流中。 7-9、白天家厨房 日 内
彭莱、彭母和白天站在餐桌旁,桌上放着在笼屉里码放整齐的生包子,还有仅剩包子馅残渣的盆,彭母将手里最后一个包好的包子放入笼屉。
彭莱:趁你还能记着,你这辈子都会做哪些好吃的,抓紧多教教我。
彭母:没问题,我最爱教人做饭了。接下来——咱们包子上锅蒸。
彭母刚要端起笼屉,彭莱按住了彭母的手。
彭莱:等会儿,我记着你怕包子馅儿盐放早了出水,结果好像到最后也没放。
彭母:不能吧……你也没放盐吗?彭莱:没有啊。彭莱看向白天。
白天诧异地:看我干什么?我压根儿就没碰过包子馅儿。
彭莱用手指蘸了下盆里的包子馅残渣尝了一口,瞬间皱起眉头。
彭莱:完蛋,半点儿咸味儿没有,这都已经包上了,现在怎么办?彭母想了想,随后自信地撸了撸袖子。
彭母:别着急,我有办法了。
同景转场盐倒入一碗温水中,随后被搅拌均匀的特写,镜头拉开,只见彭莱和白天呆呆看着放下盐水拿起针管的彭母,彭母抽取一管盐水,给笼屉里的包子逐个注射。
彭莱赞叹地:这邪招儿都能想得出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白天:我怎么觉着……咱们家忽然有点儿像黑心食品加工点儿呢?
7-10、白天家客厅 日 内
穿戴整齐的白天从卧室走出,与刚从厨房出来的彭莱相遇。
彭莱:要出门?白天:出去办点儿事。
白天走到门口换鞋。
彭莱: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会儿也有事,到时候没人看着你姥姥。
白天:什么时候回来可说不准,又不光只有你的事儿才叫事儿。
白天开门走了出去。
7-11、大崔火锅店 日 内
大崔坐在吧台后,彭莱将一只装着包子的保鲜盒放在他面前。
彭莱:我妈包的山东大包子,还热乎着呢。
大崔:嚯,多少年没吃着这种自家做的山东包子了。
大崔拿出一只包子咬了一大口,边嚼边赞叹。
大崔:嗯,真香!(忽然停止咀嚼吧嗒嘴)不过我说实话,就是这馅儿的咸淡好像有点儿不太匀乎。
彭莱:能有咸味儿你就知足吧,都亏了我妈灵机一动。
大崔想了想,虽然没能明白彭莱的话,还是继续吃起来。
大崔:我现在是要多羡慕你有多羡慕你,等小天儿的孩子一出生,你们家可就是四世同堂了,多有福气。
彭莱:等你哪天一人扛起这么一大家子,你就羡慕不起来了。
大崔:别急啊,你这不马上就要好起来了吗?我刚给咱乐队物色了几个好乐手,账我都算过了,从排练到录音再到上综艺,用人的成本超不过三十万。
彭莱沉默下来,表情有些纠结,大崔美滋滋地吃着包子没注意到。大崔:还有,我给咱乐队联系了一套好鼓,全亚洲一共就两套,其中一套就在咱北京,我过去一看,当场就交定钱给按下了,这钱等你卖房之后再算就赶趟。
彭莱:房子我暂时先不卖了。
大崔嘴里含着包子馅愣住了,彭莱有些尴尬地挠着头。
大崔:你……是怕卖房会破坏现在这种幸福的家庭生活?彭莱犹豫了一下,随即要面子地装出大咧咧的笑容。
彭莱:嗨,哪有,我主要考虑卖房不是三两天就能办完的事儿,时间上够呛来得及,就不折腾了。
大崔:那你还组不组高配版狂花,出不出顶级专辑,上不上超乐了?还有咱那私人飞机大别墅,我那两个美女助理……是不是全没了?彭莱:超乐该上还得上,虽然十来年没出过新专辑,大不了上去让人家骂我吵冷饭呗,又不掉块肉,就当以小博大碰碰运气了,别墅美女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大崔还没从失落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彭莱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彭莱:抓紧打听打听最近哪儿有 livehouse 演出帮我联系一下,在参加超乐之前,我得带着我这支杂牌军多试试水。彭莱说完走向通往排练仓库的门。
大崔怅然若失地叨咕:我这姐妹儿,想法怎么一时一变啊?大崔忽然想起什么一惊,连忙掏出电话慌张地拨打出去。
大崔:喂,我是大崔,我那套鼓的定钱还能退了吗?
7-12、录音棚 日 内
白天与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宽敞的录音棚中,白天艳羡地欣赏着四周的专业级设备。
录音师:怎么样,对我这儿的设备还满意吧?白天:您说哪儿去了陈伯伯,这么专业的顶级设备免费给我们录音使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录音师:谢什么,我跟你爸年轻时候一起做过好几张流行歌手的专辑,中间经历的一些变数啊、困难啊什么的就甭提了,最后我们哥俩都肩并肩一起扛过来了,所以我跟你爸的感情就跟一起上过好多次战场的战友一样。
白天:经历了这次找录音棚我发现,现在跟您一样念旧情的人还真不多了。
录音师:其实你第一个电话就应该打给我啊。
白天:我是按照我爸手机通讯录从前往后的顺序打的,只要标着录音师或者制作人的我就打一个过去试试运气,哪知道打到最后了才是您的号,早知这样我从通讯录后面往前倒着打多好。
录音师笑了一阵子。
录音师:对了,正式录音之前你得抽空儿再单独来几次,咱们好好对对谱子。
白天:好的陈伯伯,我现在先把今天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乐队的人。
7-13、大崔火锅店仓库 日 内彭莱的乐队排练到尾声,整齐划一、干净利落的结束之后,彭莱摘下吉他。
彭莱:今儿排得不错啊哥儿几个,这种状态保持住,咱们最近可就要演出了。安哲微信提示音响,他掏出手机听了听,鼓手和贝斯手收拾完东西走下舞台。
安哲:彭莱,白天借到了一间免费的录音棚,准备录我们乐队的小样。
彭莱边收吉他连线边说:录就录呗。安哲:那咱们狂花什么时候录音?超乐报名的时候不都得交音频作品吗?彭莱:狂花以前发行的老作品用来报名足够了,那些也都是专业棚里出来的。
安哲:不录几首新作品?彭莱:兜里没钱录什么新作品,对对付付先上了超乐再说吧。
安哲失望地:我觉着你的新作品都特牛,不出一张像样的专辑太可惜了。
彭莱:我这辈子可惜的事儿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
安哲无奈地收起吉他和连接线。
7-14、白天家客厅 日 内彭莱开门走入换鞋。
彭莱: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彭莱打开自己卧室门看了一眼。
彭莱:老太太。
彭莱走进厨房扫了一眼,随后又出来看了看卫生间里面,神态变得焦急起来。
彭莱快步走进白天卧室,之后又走回客厅。
彭莱:老太太,你在吗?彭莱再次走进自己卧室,趴到床下看了看,又打开衣柜找了找。
彭莱:妈!丁慧茹!彭莱跑入白天卧室,同样查看一番床下、桌下和柜子里,然后急匆匆回到客厅,慌张地掏出手机拨打。
7-15、商场扶梯 日 内
白天和李彬彬拿着奶茶上扶梯。
李彬彬:没想到你免费借录音棚这事儿还真能成。
白天: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笑着举起奶茶)预祝咱们乐队录音成功!
白天与李彬彬开心地用奶茶碰杯,白天刚把杯举到嘴边电话响起,掏出后看到来电显示“极品人渣”。
白天接电话:喂彭莱,什么事儿……我?和李彬彬在一起呢……(紧张站起)姥姥丢了?李彬彬关心地看着白天。
白天对电话:她有老年痴呆,你怎么敢把她一个人留家里……报警了吗?小区监控看了吗……(不耐烦地)行了行了,甭说了,我这就回去。
7-16、一组镜头
彭莱和大崔行走在菜市场,两人都神态焦急。
大崔:我还以为小天儿在家陪老太太呢,要是知道你把她留在家里去我那儿排练,早把你撵回来了,你哪怕带着她也行啊。
彭莱:上次把她带到酒吧干活儿都出事儿了,我还敢带她?两人行至分叉口。
大崔指向两边:你这边,我那边。
两人分开找人。
白天和李彬彬在公园搜寻,白天不时拿出手机上与彭母自拍合影请人辨认。
彭莱和大崔在菜市场找人,彭莱挨个向摊主比划着描述老人的样貌。白天在天桥上一边行走一边俯视桥下寻人。
李彬彬在公交站向人展示手机上的彭母照片。
大崔在地铁口向人描述老太太的外貌。
7-17、空镜
城市的上空渐渐暗淡下来,各种灯光相继亮起。
7-18、白天家楼道 夜 内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彭莱、大崔、白天和李彬彬相继走出。
大崔:彭莱,你有老太太照片没有,咱们印点儿寻人启事吧。
彭莱:照片没有,但我可以管养老院要一下,他们肯定有。
白天:连张照片都没有,还好意思跟我一口一个自己的亲妈呢。
白天掏出手机,亮出了她与彭母的合影。
大崔:彭莱你瞧瞧人家小天儿,你赶快想想老太太出门时候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和裤子,到时候写在寻人启事上。
彭莱皱眉回忆:衣服应该是花的,裤子……是灰色的那条吧?白天:你不是看过小区监控了吗?彭莱:我当时着急,能注意那些细节吗?大不了再去看一遍呗。
彭莱掏钥匙开门,四人进入。
7-19、白天家客厅 夜 内
彭莱等人进屋,却见厨房的灯亮着,并有隐约的抽油烟机声响。
彭莱和白天顾不上换鞋,连忙走向厨房,大崔和李彬彬也好奇地跟过去。
彭莱拉开厨房门,彭母正在炒菜。
彭母回头笑眯眯地:都下班回来了?洗手吃饭。
7-20、白天家客厅 夜 内
餐桌支在了客厅,彭母、彭莱、白天、大崔和李彬彬围坐在桌旁。众人尴尬地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汤里是一整根熟茄子,四道菜分别是西红柿炒葡萄粒、清蒸四分之一棵白菜、红烧桔子粉条、爆炒猕猴桃。
彭母:难得这么热闹,都来给我过生日。
大崔悄声问彭莱:今天老太太生日?彭莱否定地摇了摇头。
白天举起饮料:生日快乐。
其他人互看一眼,也心照不宣地举起各自杯子,与彭母的饮料碰杯。
李彬彬:生日快乐!彭母开心地:谢谢,谢谢。来,吃菜,都别客气。
彭莱:之前做包子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改黑暗料理了呢?白天率先夹起一根粉条吸进嘴里,故作享受地:嗯,真好吃。
白天捅了李彬彬一下,李彬彬恍然大悟,也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李彬彬:好吃好吃。
众人象征性地动筷,彭母不断给白天夹菜。
彭母对白天:彭莱,我今天做的都是你从小就爱吃的。
彭莱: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彭母:去给彭莱买虾啊,她小时候最爱吃虾了。
彭母又给白天夹了好多桔子瓣。
彭母:多吃点儿,虾壳我都剥过了。
彭莱:不是跟你说了吗,家里没人的时候不许出门,更不许开煤气。
彭母:这是我女儿的家,你只是护工,凭什么这不许那不许的?(给李彬彬夹菜)姑爷,你也多吃点儿。
白天诧异地:姑爷?
彭母笑:别以为妈看不出来,你俩肯定是一对儿。
7-21、白天家小区 夜 外
彭莱陪着大崔和李彬彬从单元门走出,三人散着步走向小区大门。
彭莱:我觉着……我妈这眼光挺毒辣呀,彬彬跟白天俩人儿是挺合适的。
李彬彬羞怯地低下头,大崔缓缓点了点头,忽然醒悟过来。
大崔:哎别,咱两家关系铁归铁,但是让我儿子当接盘侠……这个…… 彭莱不悦地: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什么叫接盘侠?白天跟她男朋友已经彻彻底底分手了,现在人家是正经八百的单身,我这叫买一送一,要不是冲着咱俩是哥们儿,这种好事儿能便宜到你家?大崔自信地:反正我愿不愿意不重要,主要看彬彬的,儿子你说你能愿意吗?李彬彬:我……愿意。
大崔:嘿?你个没出息的。
彭莱:人家都 yes I do 了,你就别跟着搅合了,走吧走吧,亲家。
彭莱热情地搂住大崔肩膀前行,大崔皱眉将彭莱的手拨开。
7-22、白天家客厅 夜 内
彭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猫和老鼠》,白天在一旁将一小块布缝在了手里一件彭母上衣的衣襟上。
白天:我在你衣服上缝了这个,上面有咱们家地址,还有我和彭……我和护工的电话号码。
彭母乐呵呵地:好。
白天剥开一只桔子,塞进彭母嘴里一瓣,彭母也拿起一瓣放进了白天嘴里,白天微笑着轻抚了几下彭母的白发。
白天:今天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彻底丢了呢。
彭母笑:放心,妈丢不了,我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丢。
彭母转头继续乐呵呵地看电视,白天出神地看着彭母慈祥的侧脸。
白天轻声自言自语:不知道为什么,你一来,这儿忽然就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彭母转脸看白天: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白天看着彭母笑而不语,彭母转回脸继续看电视,防盗门打开,彭莱走入。
白天:姥姥怎么总让我给她放《猫和老鼠》?彭莱:这是我小时候最爱看的。
彭莱换好鞋后走向卧室。
彭母看着电视:妈以前只要一想你就看这动画片。
彭莱正要拉开卧室门的手停住了。
彭母:不知道你姑妈怎么就那么恨我,给你打电话她也不让你接,想回去看你更不让,说是我只要骚扰你一次,她就打你一次……等到你十八九岁的时候我壮着胆子回去了一趟,没想到连那间杂货店都没了,变成了一座大高楼。
彭莱迟疑了一下,开门走入卧室。
7-23、彭莱卧室 夜 内
彭莱走进来疲惫地倒在床上歇了歇,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白天的 B 超检验单,带着慈爱的微笑用手指抚摸着 B 超图上小点点一样的胎芽,看着看着,彭莱的表情渐渐僵住了。
同景转场卧室门敞开着,彭莱皱眉抱膀站在屋内,白天走了进来。
白天:你叫我什么事啊?正看电视呢。
彭莱:先把门关上。
白天关上房门,彭莱严肃地拿出 B 超检验单,展开举在白天面前。
彭莱:这 B 超是怎么回事?白天:什么怎么回事?医生检查完之后都说很正常了。
彭莱:正常个屁!(在 B 超上指给白天看)为什么 B 超图片上是个胎芽,下面标示的又是头臀径,又是胎心胎动胎盘位置的,这是怀孕十多周才有的,这种自相矛盾的检验报告你跟我说正常?白天一头雾水地看着报告。
彭莱:之前我光顾着盯 B 超图了,都没注意下面的字儿。
白天吱呜地:可能……可能是……医生搞错了吧?彭莱:搞错了是吧?(气愤地拉起白天手臂)那咱现在就去挂个急诊,我倒要看看你肚子里怀的是个什么妖孽!白天:够了!(一把甩开彭莱的手)我承认怀孕是假的,男朋友是假的,B 超是假的,一切全是假的,行了吧!彭莱愤愤地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其中一整格都是婴儿服、奶瓶等孕婴用品。彭莱:你一句假话,我省吃俭用挤出来的钱,全都买了这些玩意儿!我像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还铆足了劲准备给你养孩子、找下家儿呢。
白天:你要是觉着接受不了,我真怀一个去也行,好满足你继续装妈的心理。
彭莱:装妈?白天:难道你说的那些不是真正当妈的人应该做的吗,你凭什么觉得委屈,你比别人多什么,真当自己是摇滚女王?你不过就是个活不起又死不了的 loser。
白天开门走了出去,彭莱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皱起眉缓缓点了点头。
彭莱狠狠叨咕:成,丫头……
7-24、空镜
北京城市上空日夜交替快速流转
7-25、大崔火锅店仓库 日 内李彬彬坐在架子鼓后敲击着枯燥的练习节奏型,大崔板着脸走进来。
大崔:行了行了行了,别敲了!李彬彬缓缓放下鼓棒,大崔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看李彬彬。
大崔:我说你怎么不在乎当接盘侠呢,你早就知道小天儿怀孕是假的吧?李彬彬垂下头来,大崔端详了一阵。大崔:你小子是不是真有想和小天儿搞对象的意思啊?李彬彬羞臊不已,头垂得更低了,双手在鼓后面相互用力抠着。
大崔:喜欢人家就喜欢,你怎么那么怂呢?把你妈当年追我的劲头拿出来呀。李彬彬吱呜地:关键是我怕……我怕……白天只是把我当朋友,而且……我也不会追女孩儿呀。
大崔:你不会追小天儿,可以让小天儿教你追呀。
李彬彬诧异地抬头看大崔,大崔露出神秘且得意的微笑。
7-26、超市 昏 内
彭莱在超市推着购物车采购,往里放着羊肉片、海鲜丸等涮羊肉食材。
7-27、地铁站 昏 内
白天和李彬彬站在刚刚闭合的地铁上下车门前,看着列车在眼前启动驶离。
白天:已经第五辆了,咱还不上车?李彬彬:我想再……再呆会儿。
白天转身面对李彬彬:你今天找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李彬彬:我……喜欢上一个女孩。
白天先是一愣,随即好奇地:是吗?够突然的,这人我认识吗?李彬彬:就是……就是……我雅思培训班上的同学。
白天:你都多长时间一直翘课了?上课的那段时间没听你提过,翘课之后反而还隔空碰出火花来了?李彬彬没吭声。
白天饶有兴致地:对了,你手机里有她照片什么的吗?给我瞧瞧。
李彬彬:还是别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白天:连照片都不能看,那你跟我说这事儿干嘛?李彬彬:就是……我想让你教我……怎么追……追她。白天哭笑不得地:我自己都没谈过恋爱呢,怎么教你?李彬彬:你不是女孩儿吗,女孩儿肯定更懂女孩儿。
白天:谢谢你还能把我当女孩儿,那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吧,等我得空儿好好帮你琢磨琢磨怎么追人家。
白天和李彬彬看着面前的地铁透明隔离墙,白天刻意挤出的微笑不禁渐散。
7-28、白天家 夜 内
彭莱、白天和彭母围坐桌旁用电磁炉涮着火锅,桌上菜品剩余不多,这顿晚饭已接近尾声,彭母率先站起打了个哈欠,活动了几下腰。
彭母:你俩接着吃吧,我睡觉去了。
彭母走出厨房,彭莱看着目光呆滞、不断拨弄碗中鱼丸的白天。
彭莱:看你今天回来好像就有什么心事似的。
白天停止拨弄鱼丸,懒洋洋地放下筷子。
白天:我的心事就是没琢磨明白你这是个什么路数,自从知道我假怀孕之后非但没打击报复我,今儿还弄了这么丰盛的一桌,你说你图什么呢?彭莱给自己倒了杯二锅头:我知道你假怀孕一定是为了让我愧疚和反省。
白天呆呆看着判若两人的彭莱,彭莱又倒了杯白酒放在白天面前,随后举杯。
彭莱:这杯酒,为我这十二年没出现在你身边跟你道歉。彭莱撞了下白天面前的白酒杯,仰头干掉杯中酒后又续一杯。
彭莱:你现在是成年人了,多少喝点儿。
白天:我不会喝酒,也从来没喝过。
彭莱端起杯:这杯敬咱俩跨越漫长时空的久别重逢。
白天:你敬什么我也不会喝的。
彭莱:啧,给个面子。
白天摇头:不给,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碰酒。
一组跳跃剪辑:白天站在餐桌前,醉笑着举杯手指彭莱。
白天:彭莱,这杯你必须给我喝干了,你知道我……这些年……多想你吗?你知道我每次在街上看见有妈陪着的孩子多羡慕吗?你——不知道…… 彭莱:我现在知道了,这杯我认罚。
彭莱与白天碰杯后轻抿一口,而白天实实在在地喝下一大口。
彭莱和白天醉醺醺地大声唱崔健的《花房姑娘》: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噢脸庞…… 彭莱和白天互搂肩头,一人拿着一只空白酒瓶,对着瓶口当做麦克风一样兴奋地演唱。
画面突然切换到白天在洗手间对着马桶弯腰呕吐,彭莱在后面给她拍背。白天在洗手间紧紧抱着彭莱嚎啕大哭,彭莱表情平静地轻拍白天肩胛骨。
白天卧室,彭莱抱着醉倒的白天进来放在床上,将她的胳膊腿依次摆好,随后彭莱得逞地笑着拍了下手。
7-29、白天家小区夜空镜月黑风高,树影摇晃
7-30、白天卧室 夜 内
白天骑着被在床上熟睡,房门像恐怖片一样带着轻微的咯吱声被缓缓推开。
彭莱蹑手蹑脚潜入室内,一只手在背后拿着卖房协议和印泥。
彭莱凑近白天床边观察了一会儿她的睡眠状态,随后彭莱轻咳一声,白天毫无反应,彭莱打响指,白天毫无反应。
彭莱模仿美声男低音的夸张发声方式:起床了白天。
白天依然毫无反应,彭莱大着胆子在白天枕旁坐下,展开卖房协议,打开印泥盒子,拿起白天的食指蘸上印泥,但是彭莱拿着白天食指悬浮在协议签名处的时候却犹豫半晌。
彭莱看着白天熟睡的脸庞,伸出另一只手轻抚了一下白天的头发,随后彭莱别过脸去一咬牙,将白天的食指按在了协议上。
7-31、白天家小区日空镜
7-32、白天卧室 日 内
白天缓缓睁眼醒来,随后吃力地坐起来用拳头捶了捶疼痛的脑袋。
7-33、白天家客厅 日 内
白天晃晃悠悠地从卧室出来走向卫生间,彭莱从厨房敞开的门内看见白天,连忙端起一杯蜂蜜水迎了过来。
彭莱:长这么大第一次喝醉,肯定挺难受吧?白天:别提了,我这辈子绝对再也不喝酒了。
彭莱:来,给你冲的蜂蜜水,这东西解酒。
白天看着彭莱递过来的杯子,神色中蕴含着一丝感动,白天伸手接杯子,彭莱猛然发现她食指上残留的红色印泥不禁一惊,忙又将杯子收了回来。
彭莱微笑掩饰紧张:那个……忘了你还没洗漱呢,刷完牙再喝,要不多脏啊。
彭莱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白天走入卫生间,随后悄悄跟到门口听动静,彭莱口袋里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吓得做贼心虚的彭莱差点儿把杯子扔了。
彭莱厌恶地叨咕:谁呀这是…… 彭莱皱眉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7-34、白天家洗手间 日 内马桶冲水声先入,白天起身来到洗手池前洗手,突然发现食指上有奇怪的红色,白天诧异地看了看,随后并未多想便打开水龙头洗了下去。
7-35、白天家客厅 日 内
彭莱在洗手间门前端着蜂蜜水转悠,时不时侧耳探听洗手间内动静,最终洗手间门打开,白天并无异常地从里面走出,彭莱轻舒一口气,将蜂蜜水递给白天。
彭莱:我刚接着大崔微信,他又为咱们乐队联系了一家新的酒吧,今晚就可以试活儿。
白天: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上次姥姥砸完人,咱的这条路就彻底断了呢,这回咱们可都得注意,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头儿了。
白天喝了口蜂蜜水,彭莱特意看了看她握杯的食指,见印泥消失放下心来。
7-36、夜空镜
霓虹璀璨的餐饮街人来熙往,大崔的车停在路边
7-37、大崔的车 夜 内
大崔与彭莱分别坐在正副驾驶,彭母坐在后排打着盹。大崔惊诧地:这……这……白天的手印你真的弄到了?彭莱点头:嗯哼。
大崔:你这是……又决定卖房了?彭莱:对呀,咱俩不是早就说好了吗?私人飞机大别墅,还有你的美女助理。
大崔:不是,姐妹儿,我现在都快让你给折腾疯了,你到底有准儿没准儿?彭莱:有准儿归又准儿,不过谁还不能中间有个情绪波动了?是不是。
大崔:你这不叫波动,你这叫带我玩儿过山车,而且还是没安全带的那种。
彭莱:反正我搞乐队这根筋已经让白天假怀孕给挑起来了,乐队不但要搞,还要大搞特搞,没有半路退缩回去的道理,她没有小孩儿用我养,我就好好养我自己……哦对,还有你。
大崔面露感动,彭莱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彭莱:我到点儿该进去了,我妈就寄存在你车上,别弄丢了。
彭莱下车关门走向路旁酒吧,大崔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掏出电话拨打。
大崔打电话:喂,我大崔,之前退的那套鼓我还要……什么叫卖谁都不卖我了…… 这回我有谱儿,有谱儿!彭母被大崔喊醒,激灵一下坐起来,大崔怅然若失地放下被挂断的电话。
彭母:我想兜风。
大崔愣了一下,通过后视镜看了看醒来的彭母。
大崔:阿姨您醒了?想上哪儿兜风去?彭母:海边。
大崔无奈地:咱这是在北京,上哪儿给您找海去?彭母不悦地:你不爱我了。
大崔哑然失笑,缓缓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彭母。
7-38、酒吧 夜 内
彭莱像春晚歌手一般表情夸张地: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彭莱在台上唱完最后一句高腔之后收势,乐队伴奏也齐刷刷结束。
点歌的那桌客人纷纷鼓掌叫好,彭莱远远看见陈月坐在吧台。
彭莱避开话筒咳嗽了两声,又用力清了清嗓子,咕咚咚灌了半瓶水。
安哲:彭莱,你嗓子受不受得住啊?彭莱:小菜一碟,反正点歌费的大头儿给咱乐队,我就当是为大伙儿的利益做出牺牲了,客人想点什么歌尽管来。
点歌的客人又招呼服务生说了几句话,服务生到台前对彭莱耳语之后离开。
彭莱回头:客人又出一千,点《青藏高原》。
乐队众人诧异地看彭莱。
彭莱:都看我干嘛?不会的赶快搜谱啊,点一首歌给一千呢,不挣白不挣。
白天和李彬彬用手机搜谱,安哲扫了一个和弦,彭莱返身面对话筒。彭莱高亢悠扬地唱: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
点歌的那桌客人吹口哨、鼓掌、叫好,陈月神情复杂地看着台上的彭莱。
7-39、大崔的车 夜 内
大崔开着车在街上游荡,彭母坐在副驾驶。
彭母:他要把我调到他们北京的剧团去,我单位也已经同意放人了。
大崔:阿姨,您再仔细看看,我是大崔,彭莱的朋友,真不是您丈夫。
彭母:你什么时候跟你那个小娟去南方?大崔无奈地:哪有小娟啊?彭母不屑地笑:又不是我刚撞见你俩那会儿,都这时候了你还嘴硬什么?就是苦了彭莱,咱俩分别这一走,只能把她留在你那个酒鬼姐姐身边了。
彭母将头靠在椅背,侧脸看着车窗外的街景。
7-40、酒吧 夜 内
彭莱在台上唱着《青藏高原》最后一句,舞台下客人嘈杂一片。彭莱声嘶力竭地:那就是青——藏——高噢噢噢噢——噢!彭莱一下破了音,台下客人哄笑,彭莱还是坚持唱完最后一个“原”字。
点歌的客人不再叫好而是起哄,唯有陈月缓缓鼓着掌。
彭莱将脸背过话筒,连续咳嗽清嗓子,随后将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喝干。
点歌的客人再次招呼服务生,服务生随后来到台沿对彭莱耳语几句后离开。
彭莱回头声音嘶哑地:客人点《忐忑》。
白天和李彬彬拿手机搜谱。
陈月突然起身大声地:我出两千,点一首狂花乐队的歌曲伴奏,歌手不用唱。
点歌客人不悦地:哎你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是我们先点的歌儿。
安哲忽然摘下胸前挎着的吉他拔下连线,抡起来抛向一直点歌的那桌客人,酒杯果盘被砸得稀烂,安哲随即跳下台走向那桌客人,那桌客人也醉醺醺迎了上来,服务生们和白天、彭莱、陈月、李彬彬都过来挡在双方中间,场面一片混乱。
7-41、大崔的车 夜 内
大崔驾车,坐在副驾驶的彭母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大崔:慧茹,咱满大街转得差不多了,离婚的事儿也谈妥了,该回去了吧?彭母:哼。
大崔:你看,你已经骂我一路了,是不是—— 大崔的手机铃声打断他说话,他扫了眼来电接起。
大崔:喂,峰哥,彭莱她们演得怎么样……(惊讶地)啊?
7-42、街道 夜 外
酒吧后的寂静小街,安哲拎着摔断了琴脖子、琴头与琴身仅靠琴弦相连的吉他匆匆前行,白天追赶上去,李彬彬紧紧跟着白天,彭莱如同置身事外,抱膀走在一边,陈月跟在彭莱身边不悦地看着她。
陈月:看见没有?你纵容小天儿休学,以后她每天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彭莱不耐烦地:哎呀呀行了,你要不点歌打那一下岔也打不起来。
陈月诧异地:哎你这人还能不能分清好歹了?我那是给你解围。
白天拉住安哲气愤地:你不吭声闷头走什么?把嗓子唱哑的是彭莱,她脾气那么臭今天都忍了,你有什么忍不了的?安哲:我凭什么忍?白天:上次因为我姥姥,咱们乐队已经在酒吧出过事儿了,大崔好不容易又联系了一家,结果你又来这么一下子,以后还有哪家酒吧敢用咱们?安哲:不敢用就别用。
白天:你那么喜欢赚钱,怎么就突然自毁买卖,和钱过不去了呢?安哲不屑地:跟保护自己爱的人相比,钱算个什么东西。
白天和李彬彬诧异地对视一眼,随后白天轰苍蝇一样对安哲摆着手。
白天:别别别,咱俩之间绝对不可能,我不用你爱,更不需要你的保护。
安哲皱眉:你想什么美事儿呢?我爱的人是彭莱!彭莱身体瞬间僵住,白天和李彬彬也都张着嘴巴合不拢,陈月呆呆地看了看安哲,又看了看彭莱。
彭莱声音极为沙哑地:哎……哎……哎我去……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