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安慢条斯理的放下酒杯,“魏大哥有心了,只是经商之道,博大精深,非是有心就能帮上忙的。”
这拒绝也在情理之中,魏明俊却还是心急了,他想,看她这态度对自己也是念旧情的,就算是提的要求过分了些,想必看在过去旧情的份上也会同意。
想到琳琅阁生意兴隆,客似云来,魏明俊心中火热更甚。
“我愿从小事做起,但求能够帮你分忧,没有给你一个幸福的家,是我的错,但求今后你能够过得舒心安稳,不再为繁琐之事而烦心。”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柳九安真的快要吐了。
她错了,之前不该一时戏精,故意配合演那一出故人重逢的肉麻戏份。
现在就自食其果了!把自己都给恶心到了。
“魏大哥,你真好。”柳九安努力憋也憋不出一滴眼泪,只能用力揉了揉眼睛,把眼圈揉得发红,“但是这经商之道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动了。”
春溪不冷不热讽刺道:“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您别添乱,就是给我们夫人最大的帮助了。”
柳九安暗暗给她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面上故作恼怒呵斥,“春溪,不得无礼!”
魏明俊面上笑容依旧和蔼,自然不见半点难堪,装模作样的本事,他是最擅长的。
“其实春溪言之有理,不过我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我本就学过经商之道,我有那个自信能帮你分忧解劳。”
柳九安秀眉微蹙,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魏明俊。
春溪微微上前一步假借斟酒提醒:“此事事关重大,夫人还是与将军商量再做决定,毕竟如今咱们旗下各处铺子产业都不缺人。”
这贱婢一而再再而三坏自己好事,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琳琅阁是你一手操持的产业,为何还要经过你夫君同意?”
魏明俊皱着眉头,摆出掏心掏肺的真诚模样:“若是外面传闻不错,傅将军当初是被你招赘为婿,如此一来,你经营的生意,他自然是没资格插手,若是真管了,也于理不合。”
这一手挑拨离间,不得不说还是挺漂亮的。
要普通人的话,指不定就因为这话而心生芥蒂了。
可惜,魏明俊还是那个不安好心的渣渣,而柳九安却不是从前的柳九安了。
“夫妻本为一体,钱财乃身外之物,他要管的话我也不反对。”
魏明俊气得直咬牙,都引导的这么明显,结果这该死的柳九安就是不按着套路来说话。
“我……”
魏明俊正绞尽脑汁的找理由说服她,忽扫,眼角余光扫过窗外街道上一双人影。
他眼神一亮,立刻就站起来指着外面楼下那一幕说道:“九安,我心里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很多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万一他被外面的莺莺燕燕迷了眼,拿着你挣辛苦挣的银子去养外室,到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柳九安走过去往窗外看,第一眼,她就看到了傅迟瀚。
“多谢公子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这是奴家绣的帕子,就当是感谢公子为奴家赶跑那些地痞流氓的谢礼。”
年轻粉嫩的姑娘热情极了,不住的暗送秋波,还一直往他身边蹭。
街道上人来人往,有些人甚至都准备过来围观了。
傅迟瀚实在推脱不过,更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热闹,慌忙退后一步正想拒绝,卖手帕的姑娘捧着手帕,又逼近一步,不由分说把手帕往他怀里塞:“公子,这是奴家给你的谢礼,你就别推脱了。”
……
两人说的什么听不太清,但是这拉拉扯扯,姑娘家又羞得满脸粉红,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柳九安面露愤怒之色,这姑娘太不要脸了,傅迟瀚都已拒绝了,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往上凑!
虽说汴京民风开放,女子热情开朗,但是姑娘,你好歹有点矜持行吗?
她看不过眼,怒气冲冲要下去,帮傅迟瀚斩掉这朵烂桃花。
“别冲动!”
魏明俊关上门窗拦住她,一派苦口婆心劝说:“你下去只会把你闹得自己像个泼妇,刚才我说的话,你记在心上就好,银钱在手,腰杆子都能硬一点,你的那些产业,真的不能交给傅将军,因为你不知道你这些产业日后会不会便宜了其他女人。”
柳九安听得恶心,如果说刚才还有点和他周旋的耐心,现在已经彻底消失殆尽。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们夫妻?看你这话里话似乎都断定他一定会喜新厌旧了?”
柳九安神色骤然变得冷淡,魏明俊就慌了,他知道自己这是踩了人家痛点,立即认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想让你多为自己考虑。”
两人聊几句的时间,下面傅迟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在看外面街道,一切如常。
“以后再说吧,我倒要回去问问今天的事!”
柳九安表现的很像一个吃醋的妒妇,看到胡军跟别的女人暧昧,有这样的反应也实属正常。
魏明俊却想着这是个好机会,临走前都不忘挑拨离间一番。
“那你早些回去吧,像傅将军这般位高权重之人,三妻四妾也实属正常,你该大度些,千万不要急了,这样反而会惹得你夫君厌烦。”
一离开客来居,春溪憋着的吐槽之魂在熊熊燃烧。
“夫人,那人真的不要脸,我看他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您给他在琳琅阁安排个差事。”
“刚才分明是那女子往将军身上扑,他偏说成是将军在沾花惹草,颠倒黑白!”
“这种心术不正之辈,只怕领了差事就要开始上下其手贪污了!”
柳九安点头,简直不能更同意了。
“你说的对,但眼下重要的是找他问个清楚!他跟那女子拉拉扯扯的还收了那姑娘的帕子~不说个清楚我跟他没完!”
柳九安冷静下来了,但是心里却像打翻了醋坛子,酸泡泡不停的往上冒。
回到府中,她一眼就看到傅迟瀚正拿着手帕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