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柳九安却很淡定，冲着周大发摇了摇头，而后看向那青年，说道：“什么条件，你说。”
那青年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道：“第一，我要一处完全独立的房子，没有我的允许，不让外人来打扰我。”
柳九安没有犹豫：“可以。”
空房子她挺多的，东大街原先给柳子琪住的地方就很好。
“第二，除了镜子以外，我平时还会做很多的实验，需要耗费大量的材料和银子，我要你承担这笔花销。”
周大发脸都绿了：“你做梦吧臭小子！还没能给我们赚钱呢，就想让我们往外掏？你真当我们是傻子？柳老板，要我看就算了，这小子就是来找茬儿的，我让人把他丢出去。”
“周老板。”柳九安有些无奈：“我如果真的答应了他的条件，把他留下来，他的一切花销自然是我来承担，不会让周老板掏钱的。”
一听这话，周大发安静了不少：“哦，那这样啊，好吧。”
柳九安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个青年的身上：“你能告诉我，你平时都做了什么实验吗？”
“我是个生意人，我虽然对你的镜子很感兴趣，但也不是冤大头。你要是每天花费成百上千两银子，就算我再喜欢那面镜子，也不会答应你这个条件的。”
“你放心，那倒不至于那么多。按照我以前的花费来看，如果不是一些特别珍稀的材料，一年下来也花不到几百两。”青年说道。
一年几百两，这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也是天文数字了。
柳九安总算明白，为什么跟商队明明是个肥差，但这个人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了。
思索了片刻，柳九安才道：“如果你能保证不会无节制的花钱，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也有两个条件。”
那青年也不意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九安道：“第一，我不干涉你的实验，但是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必须优先解决我的需求。”
“可以。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柳九安就喜欢这样干脆的，于是又抛出了第二个条件：“你做的实验，我必须全部了解。必要时，我也要在场。”
这个条件让青年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能接受。
柳九安又道：“你放心，我说过，我不干涉你的实验。我只是很好奇你都在做什么实验，绝对不会打扰你。”
那青年犹豫了一下，这才艰难地点点头：“可以。只要你不打扰到我就行。”
柳九安：“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要是留下来，那关外……”
“我在关外没什么亲人了，去哪里都行。”青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柳九安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你就留下来吧，稍后我会让人带你去新的住处，宅子很大，有院子，而且只有你一个人。”
“太好了。”青年暗暗握了个拳。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柳九安问道。
“老板，我叫郝飞飞。”青年裂开嘴，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米呀。
郝飞飞……
这个名字和他莫名的不搭。
不过柳九安也没有管人家名字合不合适，只是点点头：“我记住了。卓骏，送郝飞飞去东大街的宅子看看。”
暗处冒出来一个人，赫然就是卓骏。
卓骏刚才就听见了，这个长得跟豆芽菜似的的小子，屁事不会，还敢让夫人养着他，他心里不爽极了。
“走吧。走快点，别跟丢了。”卓骏哼了一声，迈开长腿快步走了出去。
郝飞飞虽然是跟着商队走南闯北的，但腿短是致命伤，为了跟上卓骏，只能一溜小跑。
周大发吞了吞口水：“柳老板，您真要留下他？这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柳九安则微微一笑：“周老板，你信不信，这个郝飞飞以后，会成为我赚钱的利器？”
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就等于直接将周大发排除在外了。
周大发个人精一样的人物，哪能听不懂这话？当下就明白了。
管她成本高不高呢？又不花你的钱。
“呵呵，呵呵，柳老板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的。”周大发干笑了两声，不过这一次，他打心眼里还真是不太相信这郝飞飞能赚钱。
柳九安却毫不在意，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的。
不说这镜子做出来以后，放在汴京会引得世家小姐们怎样争夺了，就是玻璃，也一定会大受欢迎。
想想现在的窗户，都是纸糊的，有钱点的换上布。
夏天还好一些，到了冬天北风呼啸，那寒风简直无孔不入。
再者，窗户一关，就算是白天，屋子里都是暗的，谁不想住在亮堂堂的房子里？
不过，玻璃就算是做出来，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大面积推广。
但这么个好东西，一定会被人注意到，尤其是……皇家。
有了这一手，她离成为皇商又近了好几步。
第二天，柳九安就带着卓骏和春溪去了东大街。
郝飞飞正在院子里装他带来的那些工具，这也让柳九安发现了一些端倪。
“你会做机器？”柳九安眼睛一亮，问道。
郝飞飞没料到柳九安竟然是个识货的，瞬间对这个老板好感暴增：“老板，你认识我做的东西？我在关外拿出来的时候，好多人都说这是个怪物，吓得都不敢靠近哩。”
郝飞飞正在组装的这个，有点像是纺布机，就是历史课本上最早的那种。
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电，只能通过人力来操作，不过已经比人来纺布要进步很多了。
“你这个……你这个怎么用的？”柳九安又激动了，高兴地上前，想摸又怕给弄坏了的样子。
刚才卓骏和春溪过来，就看到郝飞飞在院子里折腾这个发出响声的东西，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这会也一左一右地守在柳九安的身侧，就像担心她被那个会动的东西咬伤一样。
郝飞飞解释道：“别怕别怕，这个东西很简单的，就是木头做的。你们看……”
他说着，握住了上面的手摇柄，一圈一圈的转着，机器也跟着运作，不多时，一团棉花就变成了一条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