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安观她言行举止已经合格,原本还打算考核考核一下,现在看来已经不必了。
老嬷嬷被特意留下来,待到小厅之中只剩她二人,柳九安这才问道:“你觉得潘雪儿这人怎么样?”
“这姑娘是个美人坯子,不过我呵斥她几次,发现这姑娘很容易觉得委屈,不像是个能忍的。”
老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让她去讨好男人可以,不过若是应对一些女人间的心机算计,只怕还不行。”
“那有什么?只要能够讨好男人就可以了,女人最大的心计,就该用在男人身上嘛!”
柳九安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只要讨好了梁文景,有梁文景撑腰,白歆儿再怎么样,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甚至,如果做的太过分还会引起梁文景厌恶,指不定潘雪儿还能因祸得福。
又细细询问了一番其他安排,柳九安这才去洗浴,到客房睡下。
柳九安这一夜睡得很是安稳,潘雪儿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夜辗转难眠。
“嬷嬷,公子呢?”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看到餐桌上没有柳九安的身影,潘雪儿有些奇怪。
“夫人忙得很,一大早便离开了。”
潘雪儿浑身一震,陡然睁大眼睛瞪向嬷嬷:“嬷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公子明明是个男人,你说她是夫人?”
一看她如此惊愕,半点情绪都不懂隐藏,老嬷嬷心中再次失望,刷的一下,软杆子便打到潘雪儿脊背。
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潘雪儿疼得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老嬷嬷十分失望:“其实公子一直是个女的,只不过是为了行走方便才易容成男子,我故意这样说,是为了考验你这些日子来是否认真学了我传授的东西。”
长长叹了口气,老嬷嬷没有继续说下去,失望之情言溢于表。
潘雪儿深呼一口气,强迫着自己脸上端起一贯的温柔神情:“奴家刚才真的只是太过震惊,一时来不及收敛表情,奴家下次会注意。”
老嬷嬷摇摇头。
“我保证我肯定会注意,喜怒不形于色,这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那不是喜怒不形,你平常的温柔假象,只不过是习惯性的伪装,一旦情绪过于激动还是会忍不住露出真正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是指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保持镇静,脸上表情不露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老嬷嬷的失望,让潘雪儿更加忐忑了。
“那老嬷嬷你说,我这样的人若是进了三皇子府,能斗得过白歆儿吗?”
“这我不敢保证,得需要你自己来验证。”
老嬷嬷又叹了口气,深深看着潘雪儿:“留给你的日子不多了,你如果不用心学,到时候很可能会丢了性命。”
潘雪儿打了个冷颤,郑重点头,一字一句坚定保证:“奴家一定认真用心的学。”
“你是认真,可是没有用心,很多教过你的东西,你都不能立刻学以致用,若是时时用心时刻留意,又怎会学过就忘?”
老嬷嬷看透了潘雪儿的本性,这人讨好男人确实有天赋,也确实善于伪装做出一副认真用心的样子。
但是老嬷嬷在宫中呆了多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见过的心机算计多了去了,就这点自以为聪明的敷衍讨好小手段,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潘雪儿觉得很委屈,自己明明很用心了,但是这些东西确实不是一招能够领悟的,得需要慢慢来才行。
这里的事情,柳九安完全不知,她大早便回了将军府,几乎是踩着点的回去,这个时辰,刚好傅迟瀚离开。
她回到府上之后,便叫秦阳和另一个小厮专门去拜访了齐远道和陆竹,拜托他们帮忙写一首应景的七夕诗词。
恰好今日那两人都有空,随即就写了一首送来。
看着这两首诗词,一首是七言一首是词,柳九安平心而论,这两首诗词都很不错,但是远远达不到令人惊艳的地步。
难道真的要自己写一首?
她里头刚升起这个念头,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上辈子学过的古诗词。
随便拎出一首七夕相关诗词,都绝对能够技压群雄,惊艳四座。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柳九安心里叹了口气。
不多一会儿,秦阳又从外边进来:“夫人,小侯爷那边来人了,说是小侯爷想见夫人。”
柳九安放下手中两张写着诗词的宣纸,起身朝外走去,外边的花圃前,苏涯正在左顾右盼,似乎正在焦急等着什么人。
“你在左顾右盼的干什么呢?”
柳九安走了过来,让他免礼后继续问:“你家小侯爷找我有什么事?”
“似乎是为七夕花灯大赛的事,奴才马车都在外面备好了,夫人随奴才去一趟吧,我家主子就在府里等你。”
“公主府吗?”柳九安诧异。
“自然是公主府,长公主不放心殿下一个人,要他在长公主府住了。”苏涯如实回答。
“我觉得长公主不会喜欢我过去做客的。”
柳九安似笑非笑说道。
虽然之前两人表面握手言和,但是就凭长公主那心高气傲的人,恐怕绝不是真心想要握手言和的,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夫人这话可就说岔了,长公主之前跟您是闹了些别扭,但也不知怎么的,公主昨个回家后,见了主子,说不会再干涉主子跟您的来往。”
柳九安也不好再说什么,想要知道这话的真假,亲自去一趟就知道了。
公主府的马车,比将军府的更加气派更加宽敞,马车内还安排了两个小丫鬟,负责扇扇子和捏肩捶腿,十分之周到。
长公主府里,梁文灿愁眉苦脸,看着手中的花灯,有些心不在焉。
一旁伺候的奴婢看他这样子,笑着说:“主子不必怕,那娇月公主已经叫奴婢打发回去了。”
“那就好。”
梁文灿松了口气,看着手中的花灯依旧愁眉不展。
“主子还在愁什么?等会儿傅夫人就要过来,看到您这样子,傅夫人又该以为,您是在长公主和她之间左右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