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些了吗?”傅迟瀚温柔的摸了摸柳九安的头。
柳九安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可能就是身体不舒服,没什么的。”
“那就好。”傅迟瀚脸上的神色松了一些:“你铺的路被人给炸了。”
“什么!”柳九安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被人给怎么了?”
“炸了。就是你想的那种。”傅迟瀚说道。
柳九安半晌没反应过来。
炸药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还是她在蕲州的时候,让郝飞飞研究出来的。
只是这个炸药,也只是在邺城,傅迟瀚抵抗外族的时候用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用过了。
就算是有,也应古城汴梁的官家才有。
可江南的官,最大的就是傅迟瀚,傅迟瀚不说话,有谁敢弄出来这样的东西?
就算是王翱也没有这个权利。
那就只能说明两个事,要么是狄国,或者西夏的人,也掌握了做炸药的办法。要么就是做这个事情里面,有汴京的人,而且还是皇家的人。
“来告状的是个老人,他说是因为看见死人了。”傅迟瀚的声音越发的沉重。
柳九安心里也跟着沉了下来,又死人了……
可赵琛等人怎么没过来说?
等等!赵琛没过来说!柳九安猛然瞪大了眼睛,手上有些颤抖的抓住了傅迟瀚的衣袖:“死,死的是谁……”
傅迟瀚握住了柳九安的手,半晌才出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说道:“死的是我们不认识的人,只是那些村民而已。”
“不可能。”柳九安一脸严肃的看着傅迟瀚:“你跟我说实话,不可能是那些村民,如果是那些村民,你不会特意跟我说。”
傅迟瀚抱住了柳九安,让她冷静下来:“死的真的是村民,赵兄弟只是昏迷了过去而已,现在还没有什么事。”
“是吗?”柳九安呆呆的问道。
傅迟瀚应了一声,一脸肯定的说道:“一定没事。”
柳九安扯了扯嘴角,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知道铺路一定十分困难,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困难,说不准对方的人也明白了她铺路的意图。
她把自己想的太聪明了,那些皇子凤孙哪个又比她笨?
现代的优势只能放在科技上,在勾心斗角上却是远远不足。
“我去看看他。”柳九安咽了咽口水,慢慢的说道。
“安儿。”傅迟瀚声音一沉下来,就说不出的威严:“明儿在去看,今天天太晚了,你去也会打扰到他休息。”
柳九安下意识的想反驳,人都已经昏迷了,还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但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赵琛已经昏了过去,现在应该还在官府衙门里,她大晚上去确实不太好。
翌日。
天色刚亮,柳九安就睁开了眼睛,怎么都睡不着了。
傅迟瀚看着柳九安万分的心疼,她这病了一日,又是一日没睡,整个人显得分外的虚弱。
连平时红润润的唇,这会儿都显得有些苍白了。
“天亮了,我们去看看赵琛吧。”柳九安无力的说道。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跟赵琛是来自一个地方的,要是赵琛真的出事了,她从心理上一定是难受的。
傅迟瀚应了一声,把柳九安扶了起来:“你听话,吃一碗粥,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柳九安呆呆点了点头,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一口一口的吃着傅迟瀚喂过来的饭。
从院子里出来,老院长等人都在外面等着柳九安。
他们昨儿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之所以没过来说,就是因为知道柳九安身体不好。
今儿一早都在外面等着,是因为知道柳九安的为人。
她是一个重朋友,有原则的好人,除了这个事,但凡是她能动,就一定会去看看。
柳九安对着他们虚弱笑了笑。
一行人没有太多话,直接往知府衙门去了。
内衙里,不少小格子一样的房间里,都住了当天被炸伤的人,官府全权负责治疗。
而赵琛是奉圣旨来的,身份特殊,所以住在了后衙的东厢房里。
柳九安看着躺在床上的赵琛,只觉得一股热泪就压在嗓子眼里。
赵琛的唇角还微微上勾,好俩是看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一样,也不知道这小子被炸了一下,是不是直接炸回去现代了。
要真是这样,她还要恭喜他了。
想着想着,柳九安却不由自主的哭了。
“夫人,您节哀……”旁边的大夫的声音里满是哀恸。
死了?柳九安愣了一下,顾不上这个时代的礼仪,伸手把了把赵琛的脉搏。
抬手就直接给了那个大夫一个耳光,这脉搏还跳的好好的,他就说赵琛已经死了。
要不是她会一些医术,现在是不是就得把赵琛给活埋了?
大夫捂着自己的脸,愣了一时就站在了一边,只是看着柳九安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恨意。
“你们去拿我的银针过来。”柳九安说道。
红缨等人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方才搭着赵琛脉搏的时候,她明明感觉到了脉搏的跳动,赵琛的手甚至还动了动。
他不应该是死了,说不准只是因为炸药的冲击力太大,一下晕过去了而已。
古代没有那些仪器,就只能试试爷爷教她的这套针法好不好用了。
不一时红缨就把一套银针拿了过来,柳九安一一把银针插在了赵琛的穴位上。
顾府的人对柳九安的特立独行已经司空见惯了,反倒是旁边的大夫,一脸看不惯的模样。
上前两步撇着大嘴:“知府夫人,要是不会最好还是不要乱动,更何况赵大人虽然跟您的关系好,可到底是男女有别……”
“给我闭嘴!”柳九安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那个大夫还想说话,却觉得浑身一愣,一抬头就对了傅迟瀚一双冰冷的眼睛,瞬间嘴里的话就吐不出来了,只能恨恨的低下头,在旁边看着。
心中暗暗想着,等着这个女人救不回来,他就算是卖了所有家当,也要上京去告她一状。
若是能救这个赵大人,难道他不会救吗?这个女人先给了他一个耳光,又在他面前救一个救无可救的人,简直就是在下他的面子,让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