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的是。”承安帝对于他的事却很满意,目光转向一边的梁文景:“老三,你亲自登门拜访将军府,给傅夫人道歉,必定要诚意十足,知道了没有?”
梁文景忙不迭的躬腰点头答应:“儿臣遵旨。”
一场告状,就得了这么一个轻飘飘的结局。
傅迟瀚离开勤政殿,偌大的宫殿里,梁文景对着承安帝,被他那种平静自己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
这让他有种自己的小心思被彻底看穿的错觉。
“父皇为何这般看着儿臣?”
再也忍不了那种发毛之感,梁文景主动开口询问道。
“你在老二醒酒汤里下那种药,不是为开玩笑,而是想撮合他和刘燕公主吧?”
承安帝呵呵冷笑。
这笑声仿佛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梁文景的心脏,仿佛瞬间血液停留大脑一片空白。
梁文景干笑了几声,结结巴巴道:“父皇这话可就冤枉儿臣……了。”
“冤枉?朕虽然老了,可并不是老糊涂,哪有那么凑巧,清酒汤下了东西,刘燕公主凑巧就在那?老三,你真的是太沉不住气了。”
承安帝看着梁文景的眼神,透着点点的失望之色。
原本他对于老二是不抱什么期望的了,并不喜欢那个看起来就像书呆子,又迂腐的老二,谁知道真做起事来,不被看好的老二反而时常给他惊喜。
而平常看起来很靠谱的老三,却频频出事,闹出的事儿一件比一件糟心。
自从睦州府之后,满朝文武其实是更看好老二了,如此这般下去,梁文景肯定会被梁文轩彻底压下去。
他不能看到一人独大的局面形成,于是就趁着两国来使的当头,扶持了一把梁文景。
谁知道这次封王不久,竟然又闹出这种幺蛾子了。
这种算计实在是太过小家子气,承安帝是真的对他的行事作风失望了。
要不是还要维护朝中平衡,他刚才真想当着傅迟瀚的面严厉责罚他一顿。
“父皇……”梁文景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你下去吧,看到你就来气。”
承安帝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梁文景规规矩矩的行礼告退,刚准备要出勤政殿,承安帝又突然道:“刘燕喜欢谁,选择嫁给谁,你不许再插手,若是让朕知道你私底下在搞小动作,你这亲王之位,朕随时可以收回来。”
“儿臣谨遵父皇之令。”
梁文景头低的很低,那双眼眸深处,仿佛在酝酿着阴沉的风暴。
离开了皇宫,回到赵王府,梁文景叫人备了厚礼,亲自上将军府去拜访道歉。
与此同时,去的还有刘燕公主。
两人在将军府门口碰面,刘燕公主皮笑肉不笑的道:“没想到今日真是凑巧,咱们还想到一块去了。”
虽然刘燕公主没有被皇帝勒令上门道歉,但是既然闹出了这样的丑事,怎么样也要做个道歉的样子出来。
不然在这得罪了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和他的夫人,刘燕即使是一个公主,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公主当真是知错就改呀,佩服佩服。”
梁文景微微一笑,着彬彬有礼的姿态,落在刘燕公主眼里,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惺惺作态的虚伪。
“之前本公主觉得秦王殿下一表人才,如今细细看来,赵王殿下也长得不差,似殿下这般风度,当真令人不自觉的折服,本公主觉得,殿下好像比更好呢!”
还记挂着被差点甩锅的恨,刘燕心下微微一动,故意说出这番话来恶心他。
果不其然,梁文景听了这话后脸色都变了:“公主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他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离这位公主远远的,免得不小心被看上。
“赵王殿下,刘燕公主!”
将军府的大管家出来迎接他们进来。
两人暂时停止了口舌之争,跟着大管家进了将军府,刘燕边走边问管家:“不知你家夫人现如今还好吗?”
管家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如实回答道:“这几日夫人似乎郁郁寡欢,呆在房里不出来。”
刘燕听到这话后,面上愧色一闪而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旁边的梁文景,听到这话后倒是笑了:“看来应当是身子无碍了,只是心情有些抑郁,我们过去道声歉,此事应该也就没什么了。”
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刘燕不由得心中一寒,看来这人,果然够恶毒的。
“谁在外边?”
柳九安正在园子里看书,绿藤架下面,一张美人榻,榻上摆着软裘靠枕,她歪歪的靠在榻上,一头青丝随意披散,不施粉黛的脸,略微显得有些苍白,却意外的有种楚楚可怜的意味。
“夫人,是赵王殿下跟刘燕公主……”
柳九安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下意识皱了眉头:“我如今身子不适,不适合见客,劳烦送两位殿下回去。”
一来不想见到这两个人,二来她披头散发的,这样见客也实属不礼貌。
“夫人还是计较……”梁文景不由分说的推开管家自行进来,走进门来看到披头散发不施粉黛的柳九安,瞳孔不由得一缩。
他见此情景不仅没有转过身去,反而笑了:“夫人如此慵懒空闲,却都不想见本殿下,莫非还是为那日的事情记恨本殿下?”
柳九安皱了皱眉头,让春溪拿过一件披风披上,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行礼:“见过赵王殿下,赵王殿下身份尊贵,我等小人物哪里敢记恨本殿下?殿下一个玩笑就能弄死我了,我是活得太长了,敢记恨殿下?”
说到最后,她淡淡的笑了出声。
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刘燕也走进来了,看到柳九安这模样,就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正经经的说道:“抱歉,本公主并不知道夫人正在小憩,打扰了,夫人休息,实在不是本公主上门道歉的本意。”
“公主不必如此说。”
柳九安再次行礼,起身后冷淡的瞥了一眼梁文景,皮笑肉不笑的暗暗讽刺道:“对比某人的道歉,公主这道歉可谓诚意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