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做,一是为了出气,而也是为了让他们有所忌惮。
至少在傅迟瀚回来之前,让他们不敢再打顾府的主意。
商行的人接手了奇秀街。
柳九安提前让红缨送了消息,让里面的商户各自安排。
跟她料想的一样,那些人对奇秀街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直接变成了男人的地盘。
大抵是因为之前女人的反抗,拿到权利之后,商行上上下下的人,对依靠着奇秀街生活的女户打压的厉害。
“夫人,她们跪在门前,怎么都不肯走。”春溪从外面走了进来,眉头紧紧的皱着。
那些跪在外面的人,全部都是依靠着奇秀街生活的女户。
被商行逼的过不下去了,打听到了原来东家的住处,就把这当做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柳九安眉头紧紧的皱着,她是不想收留这些人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如今的处境,实在是不允许她兼济天下。
半晌,柳九安叹了一口气:“都是苦命人,让她们进来吧。”
“可夫人……”
柳九安抬了抬手,示意春溪不用在说下去:“让他们进来吧。”
“快要年关了,正好我们也过一个热闹的年,说不准你跟陆远的婚事也要办了。”柳九安说道。
春溪脸色一红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夫人,春溪怎么一说到婚事,就这么害羞呢?”红缨端着茶进来,一脸好奇的模样。
柳九安笑而不语,这个年代,谈到婚事还能不害羞的,估计也就只有红缨一个了。
“夫人,你说老爷年关的时候会回来吗?”红缨小声说道:“老爷要是在不回来,咱们家这九进的院子都快要住不下了。”
“你觉得呢?”柳九安笑眯眯的问道。
红缨十分认真的点了下头:“老爷一定会回来!夫人你留下那些女户,定然是有用的!”
“算你聪明了。”柳九安笑眯眯的说道。
被柳九安表扬了一番,红缨就美滋滋的出去了。
她说的倒是没错,柳九安留着那些女户,一个是为了帮她们,另一个也确实是有些用处。
过了一时,春溪黑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沓账本:“夫人,能不能让侍卫把商行的人给打出去?”
自从商行的人接手了铺子,每到日子就送来账册给柳九安看。
面上说柳九安是商行的一员,商行的事情,她有资格参加。
其实暗地里,一是为了气柳九安,再有就是,为了借柳九安的名头继续骗人。
“嗯,放在一边吧。”柳九安说道。
“夫人,你不看了?”春溪几分诧异的说道。
平日里柳九安都把账本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的看一遍,甚至有不对的地方还会用笔圈出来。
谁问是为什么,她也不会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账本是她以后找事的证据。
“除了账本,应该还有别的事吧。”柳九安说道。
春溪瞪大了眼睛:“夫人,你是不是会算命?你怎么知道还有别的事?”
柳九安唇角微勾:“平日里都是五日一送,今天才三日,这账本就送来了,要说没有别的事,我都不会信。”
“是有事,不过不是什么好事。”春溪气鼓鼓的把事说了一遍。
还真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个要银子的活。
明儿现任的知府即将交接进京,这本也没什么,只是这任知府来的急,当天就要走马上任。
所以商行的人打算,明天送了知府,在接新任知府,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银子,均摊下来,每个人要一百两银子。
柳九安听着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这商行的人是不是胃口有点太大了?
“夫人,反正咱们也不去,要不咱们就不拿了?”春溪试探着问道。
“拿,为什么不拿?不禁拿银子,而且还要去。”柳九安微笑着说道。
“啊?”春溪愣了一下,眼泪就到了眼眶里:“夫人,您,您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又是看账本,又是要去这个事,您看了心里会难受,您……”
“春溪呀……你以后可别动不动就淌眼泪。人家说,新嫁娘总是哭,对运势不好。”柳九安一脸感慨的模样。
春溪瞬间眼泪就收了回去:“夫人,你不正经!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是,是,是正事。”柳九安笑眯眯的说着。
“夫人!”春溪一跺脚,转身就跑了。
柳九安靠在床上,拄着头,微微眯眸,不知道这新上任的知府会是谁……
翌日,天明。
送上任知府走的事,柳九安压根就没去,直接让府里的下人代替她去的。
等着迎接新知府上任,柳九安才收拾好姗姗来迟。
据说这个新知府上任的十分隐蔽,连姓名都没说,也没有官轿,更没用百姓夹道相迎。
有人说这个新知府不得圣恩,是被打发到这个地方来的。
还有人说,新上任的知府是皇上的心腹,之所以不露面,是为了帮皇上办案方便。
反正一时间众说纷纭。
让这些商行的人更没想到的是,这新知府不仅仅没拒绝他们的邀约,甚至还亲自指定了地点。
一定要客来居的冬雪阁。
柳九安到的时候,以吴根生为首的商行人,已经久候多时了。
“你怎么才来,要是新知府怪罪下来,我们可不能替你顶罪。”
一见柳九安进来,吴根生就呛了两句火。
柳九安一言不发,只是往后看了一眼,顾府的侍卫站了出来。
吴根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一屋子商行的人,好像是约好了一样,噗通跪在地上:“见过左前卫夫人。”
柳九安笑着歪了歪头:“难为你们还能记得我的身份。”
吴根生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扭曲了,不过还是努力的笑着。
“起来吧。”柳九安淡淡的说道,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你……”说话的商人话没说完,就被吴根生按住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就知道,他是不怀好意。
一屋子人都不说话,突然响起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姐姐,你不能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