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彻底入了冬,柳九安的小火锅也在客来居正式开卖,生意非常的好,不少食客更是甘愿冒着寒风,也要来吃这么一口。
客来居的火锅,分为小火锅和铜火锅。
小火锅就是一人份的,推出了酸菜白肉锅,羊肉锅,番茄鱼锅,和全辣锅。
铜火锅则是给聚餐准备的,一般是四人以上的食客才会点。
铜火锅是两重口味的鸳鸯锅,锅底可选择,不同的锅底价格也不同。
如果想节省一点,也可以点清汤锅,就是白开水,然后每个人配上自己的蘸料。这一点,柳九安还是跟前世某个非常火的火锅店学来的。
不过,也因为这火锅,柳九安的油泼辣子彻底出名了。
清汤锅烫出来的菜寡淡无味,可是沾上客来居独家的辣椒油,那滋味就是一绝。
有些会吃的食客,还会在辣椒油里加上花生碎,蒜末,香油,醋,酱油……
客来居的火锅蘸料,一份一文钱,食客自取,你爱吃什么料就吃什么料。
梁文灿连着来吃了三天,第四天嘴上就起了泡。
苏涯头也不回地跑去跟柳九安告状,被柳九安一通骂,半个月内,禁止他再吃火锅,蘸料也不行!
梁文灿非常的委屈,但是傅娘子的话,他不敢不听。
毕竟,人家按住了他的命脉。
好吃的饭菜,现在就是他的命。
而梁文灿的寒毒,在柳九安的食疗加汗蒸大法之下,也算是得到了抑制。
相比正常人,梁文灿还是属于怕冷,脸也更苍白一些,但是和他以前比较起来,已经好太多了,至少他现在只觉得身子是舒服的。
但威胁到梁文灿性命的,终究不是这身寒毒,而是他自打娘胎里就带来的毒。
在梁文灿吃火锅吃到上火的第二天,他就染上了风寒。
咳嗽,打喷嚏都是小事,最严重的是他一直高烧不退,吃什么吐什么,就连药也吐了出来。
只是两天的功夫,梁文灿就瘦的脱相了,整个人用形容枯槁来形容都不为过。
苏涯哭着找来的时候,柳九安正在琢磨着弄只烤鸭吃。
“傅娘子,傅公子,你们快救救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快死了,呜呜呜……”苏涯哭的眼睛也肿了,嗓子也哑了,整个人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柳九安和傅迟瀚都吓了一跳,连具体情况都没来得及问,就匆匆跟着苏涯去了梁文灿的宅院。
推门而入,一股灼人的热浪夹杂着浓浓的药草味扑面而来,让柳九安不由地皱起了眉。
或许是知道柳九安要来,床前摆了一块屏风,将梁文灿的床给挡住了。
柳九安只能看到床位处坐着一位白胡子老头,此刻正摸着胡子,唉声叹气。
苏涯压低了声音,哽咽着说道:“那是钱大夫,是跟我们一起从汴京来的。一直负责照料公子的病。可是这次,连钱大夫都无能为力了,呜呜呜……”
钱大夫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看到柳九安夫妇也没有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了。
“想必这二位就是傅公子和傅娘子了。”钱大夫冲着他们拱了拱手。
傅迟瀚皱着眉:“钱大夫客气了,不知道梁大人现在什么情况?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钱大夫叹了口气,看了苏涯一眼。
苏涯立刻解释道:“公子那天去客来居吃火锅,吃的有点热了,就稍微吹了下风。晚上回来又不小心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当晚就烧了起来。”
柳九安:“……”
这似乎也是她间接导致的……
“公子以前得了风寒虽然很难好,要受一番罪,但也从来没有像这样,连药都喝不下去。而且已经两天了,公子连清醒都很少。呜呜呜,傅娘子,公子是不是撑不过去了……”苏涯哭的撕心裂肺的。
柳九安有些不忍,虽然苏涯这话有点不吉利,但是梁文灿这情况……
“钱大夫,你怎么说?”傅迟瀚冷静地问道。
钱大夫摇摇头:“我在小公子身边待了有十二年了,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身体情况了。从现如今的情况来看,恐怕……唉。”
柳九安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梁文灿真的要死了?
傅迟瀚说,梁文灿上一世就是死在这个冬天,死在二公子来蕲州府的那一天。
结果她凭借现代的一些技术,将这个日子生生地推迟了。
可是……还是过不了这个冬天吗?等不到顾神医的出现吗?
柳九安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了她这段时间和梁文灿相处的画面,他傲娇的样子,无奈听话的样子,吃到好吃的时开心的样子……
这个美的不似人间客的少年,难道真的只能走到这里了?终结在冰冷的冬天?
“其实,如果小公子能吃得下药,或许还有的救,可如今他根本闻不得药味,药煎好了刚端上来,他就吐,更别提喝了。”钱大夫揪心地说道。
他在长公主府待了十二年,也算是看着梁文灿长大,梁文灿真要这么走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柳九安闻言,眼睛却亮了一下:“只是喝不下去药?那别的呢?有没有试过给他吃饭?”
苏涯摇摇头:“这两天,傅娘子你送来的那些饭菜我也试了,公子虽然吃了一些,但没一会就全吐出来了。”
“粥呢?有没有试过喝粥?”柳九安追问道。
苏涯和钱大夫对视了一眼,而后摇了摇头。
柳九安昨天送来的饭食里有一道汤,结果梁文灿连汤都喝不下去,他们自然不会再考虑粥。
苏涯是十分相信柳九安的,毕竟是柳九安让他家公子从夜不能寐,变得生龙活虎。
他看着柳九安冷静的模样,心下一动,着急问道:“傅娘子,你是有办法了吗?”
“连钱大夫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只是得把没尝试过的都尝试一遍,万一有机会了呢?”柳九安说着,问道:“苏小哥还记得我刚来府衙的时候,给梁大人熬的那碗粥吧?”
苏涯立刻道:“那个非常难喝的粥?”
柳九安嘴角抽了抽,却还是点头道:“对,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