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国,刘三?”柳九安眯了眯眸子。
“夫人,我去找他。”越信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
“不用。”柳九安抬了抬手,转头看向傅迟瀚:“解骨花死的人,能埋葬吗?”
傅迟瀚点了点头:“解骨花的毒气只限于中毒人本身,人死毒气也会随着消散。”
听着傅迟瀚解释了一番,柳九安算是明白了,这个所谓的解骨花,不过是一种诱发骨癌的药材。
一日日吃,吃到最后人身上的骨头就会薄脆如纸,只要稍微一碰,就会变得粉碎。
所以三叔公在越信等人来之后,才会那么排斥被越信等人触碰。
死的也分外骇人,要不是柳九安来的早,三叔公不应该死于那个吹箭,而应该活生生的把自己疼死。
这种残忍的手段,柳九安想想都忍不住浑身发冷。
“先把他埋了吧。”柳九安淡淡的说道。
“可是夫人……”
柳九安摆了摆手,示意越信不用在说:“去做,安排下葬,不用管外面的流言蜚语。”
“……是。”越信带着人处理这边的事。
柳九安被傅迟瀚一把抱起,直径往卧室走去。
柳九安窝在傅迟瀚的怀里,时不时发抖。
“被吓到了?”傅迟瀚把柳九安放在床上,低声问道。
柳九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头死死的埋在傅迟瀚的怀里,半天没有说话。
现代的商战中,就是在过分,也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而对方这明显是给她一个警示,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她……
傅迟瀚被柳九安这脆弱的模样,弄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丫头,我带你走吧。”傅迟瀚低声说道。
除了汴梁之外,周边有无数的小国。
他也知道汴梁之后发生的事,只要柳九安愿意跟他走,他能保证,绝对不会被汴梁的人威胁。
“不。”柳九安深吸了一口气,在傅迟瀚怀里抬起头。
“你安心去做你的事,家里的事我会摆平。”柳九安看着傅迟瀚,她微微上挑的唇角,又恢复了往常那个狡猾的小狐狸的模样。
“好。”傅迟瀚摸了摸柳九安的头,他的安儿从来都是这么坚强,他似乎也没什么理由,不给她更好的一切。
过了一时,外面传来越信的声音,三叔公已经安葬好了。
安葬的时候是有几个人过来问,但是越信的人不说话,他们也就散去了。
“只是夫人,我们这么做,不会有人把我们告上官府吗?”越信担心的问了一句。
“不用管,让你的人在外面闭好嘴,无论谁问什么,都不要说。”柳九安说道。
越信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听着脚步声消失,柳九安转头看向傅迟瀚:“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吗?”
傅迟瀚微微一笑:“你只怕是正等着,有人把人告上大堂呢。”
柳九安忍不住抿唇一笑,不愧是她的夫君,就是能跟她想到一块去。
她就是在等着有人给她告上大堂。
但凡是百姓,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她可是规规矩矩给三叔公下葬的。
有了三叔公之前在门前闹的那么一出,她还能容三叔公这么多天,死后还能给他下葬,这几乎算是仁慈义尽了。
江南的官府柳九安也摸清楚了,基本是民不告官不纠,也就是说,把她告上大堂的那个人,必然是跟她有利益牵扯的人。
凭她的上帝视角,看见那个告她的人就能知道,是谁手下的人了。
她没让越信直接去找刘三,确实是因为狄国的解骨花。
要真是刘三动的手,在挑明身份之后,还留下狄国的东西,那简直就是个傻瓜。
“咱们也是时候,去那几个奶妈家看看了。”柳九安说道。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傅迟瀚温柔的说道。
柳九安点了点头,靠在傅迟瀚怀里,没一时就睡着了。
翌日,天明。
柳九安和傅迟瀚醒来就奔着那三个奶妈家去了。
第一个去的是江南城里的那个奶妈家。
还没等进去门,就听见了一阵哭声。
奶妈的家里有孩子哭是正常的事,只是那个孩子哭的太过惨烈了一些。
柳九安和傅迟瀚对视了一眼,傅迟瀚一伸手揽住了柳九安的腰,两人悄无声息的跃上了墙头。
从墙头往下看,那个万氏就站在旁边,冷漠的看着不停哭泣的婴儿。
过了一时却突然抱了起来,竟然就在院子里面光明正大的喂了起来。
傅迟瀚脚下不稳,差点滑下去。
柳九安默默的别过头,她倒不是觉得如何,只是看着了总是有些害羞。
“娃儿,你命苦。要是我拿不到顾府的工作,我也留不得你……”
万氏说完,那孩子竟好像是听懂了一样,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柳九安和傅迟瀚面面相觑。
没想到他们家的招工,竟然还关系到一条人命了?
不一时,从屋里走出来了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一看见万氏抱着孩子,脸色就冷了下来,冷笑了一声:“娘您可真够心软的,自己的孩子不管,管捡来的孩子。我弟弟还饿的嗷嗷叫,您倒是先把这个小冤家给喂饱了。”
“你弟弟,你哪来的弟弟!”万氏脸色冷了下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是啊,我倒是忘了,我弟弟压根没命活,生下来就被你这个狠心的娘给弄死了!嫁到你这样的人家,真是我倒了大霉了!”那女子也不示弱直接喊了回去。
“那是他不该活,谁让这个时候,皇……”万氏话说道一半就停下了,脸上的神情分外惶恐。
“皇什么?”那女子追问了一句。
万氏四处看了看,脸色又变得十分冰冷:“你听错了,这都是命里该然的事,你不用管了。”
后面又是这一对婆媳吵吵闹闹的。
柳九安和傅迟瀚对视了一眼,没想到第一个走访的奶妈家,竟然走出来这么一个事。
看来这江南也不简单啊……
从万家的墙头上下来,两人也没心思在走其他两家了,都是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