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柳九安脸色一变。
这张管事可不能跑,跑了还怎么治柳子琪的罪?!
来不及多想,她拎起裙角就想要追上去。
可是腿还没有迈开,就被傅迟瀚拉住了:“别急,看着。”
柳九安疑惑地皱眉,豁然见,便看到那个病弱的梁大人,目光一冷,脚尖轻点地面,几个纵越便落在了张管事的身前。
接着,抬脚踹在了他的胸口。
张管事像个断线的风筝,飞出老远,摔在地上,吐出老大一口血。
“哇!”
张管事脸色如土,惊恐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怎么会功夫的?!
明明都说小公子自幼体弱多病,连多走几步路都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
可这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人,哪一点像传说中的那样?
梁文灿慢悠悠地朝张管事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口上。
张管事豁地明白了,那地方的事情乱的厉害,又怎么可能事事像他看到的那样?
尔虞我诈,步步为营,在那个地方才是正常的。
小公子必然也有这样的手段。
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张管事的心头。
他窥见了梁文灿的秘密,还知道他的身份!
这位,绝对不会留他性命了。
“小公子!小公子饶命啊!”张管事大叫着。
可心里的恐惧却像阴霾一样将他笼罩,梁文灿脸上的笑容对他而言如同刽子手手里的刀。
张管事是个怂货,此时完全被吓破了胆。
他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疯了一样的叫着,拔腿就跑。
却不想腿软,刚跑了两步就猛地摔在了地上。
“糟了!”
傅迟瀚和梁文灿几乎同时出声,两道身影同时朝张管事飞了过去,可还是迟了。
张管事是一边跑一边回头,此时摔在地上,一块尖利的石头赫然撞进了他的太阳穴里。
鲜红的血流了一地,张管事大睁着眼,一动不动。
傅迟瀚弯腰,伸手,接着起身摇了摇头:“没气了。”
“晦气!”
闻言,梁文灿骂了一声,一脸的不耐烦。
他没想要张管事的命的,毕竟是左侍郎的人,他留着还有用,哪里知道……
现在好了,人死了,死无对证。
傅迟瀚同样气恼。
张管事对他的作用可比梁文灿要大得多。
他知道梁文灿和左侍郎暗中有矛盾,毕竟左侍郎是那人的人。
他同样也想对付左侍郎,但同时,张管事还是对付柳子琪的关键人证,如今鸡飞蛋打,他能不生气吗?
傅迟瀚气的不轻,揪起张管事,在他身上摸了摸。
梁文灿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自然看出了傅迟瀚的怒气,虽然不懂傅迟瀚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也不至于侮辱尸体吧?
傅迟瀚没有理会,在张管事身上找了半天,才拿出了一封信封,打开来,赫然是那座老宅子的地契。
梁文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男人居然还想着地契的事?
梁文灿觉得自己被气到了。
“迟瀚?”
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传了过来。
傅迟瀚和梁文灿转身,就看到柳九安站在离他们约莫三米远的地方,她搂着竹蛋,一手挡住了孩子的眼睛,不让他看。
“安儿,回去,这里不干净。”傅迟瀚大步走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柳九安也是*见到死人,还是死不瞑目的这种,心里确实有几分害怕。
只是这样的害怕,却远没有到会要失态的地步。
傅迟瀚护着她和竹蛋往屋子里走,秦院长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的很。
“傅公子,那张管事还有救吗?”秦院长皱着眉,问道。
傅迟瀚摇摇头:“没气了。”
“这可如何是好?不管怎么说,这人也是左侍郎府的管事,如今死在了我们这里。”秦院长叹了一口气。
他自然也是怕左侍郎追究了。
张管事有错是一方面,但再怎么样,他们也没有资格代替左侍郎教训张管事!
现在还闹出了人命……
“左侍郎那边交给我来处理,秦院长大可放心。”梁文灿走了进来,刚才在外面被冷风一吹,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嘴唇都有些发青了。
柳九安真怕他随时晕倒。
听到他的话,秦院长猛地抬头,忽的想到什么,这才目露敬重:“那就麻烦梁大人了。”
“小意思。”梁文灿大手一样,可随即就打了个寒颤,实在是太冷了。
柳九安眯了眯眸子,这天虽然冷,但是远没到梁文灿表现的那种程度。
梁文灿这样,仿佛如今已经是数九寒冬了。
她难以想象,真的到那种时候,梁文灿岂不是要去掉半条命了吗?
“傅公子,我已经让我的人回府衙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处理后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等吧。”梁文灿说道。
这个地方又晦气,又冷,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傅迟瀚点点头:“也好。”
“梁大人要是不嫌弃,不如去小老儿的寒舍歇息片刻?”秦院长说道。
梁文灿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好,那赶紧走吧。”
再待下去,他真的要冻死了。
这身体的寒气,是越来越重了,再如此发展下去,这个冬天他还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几人一起去了秦院长家里,为了照顾冻得半死的梁大人,屋子里还特意点了两个炭盆。
柳九安几人已经热得出汗了,可梁文灿依旧脸色发青。
“梁大人若是冷得厉害,可以喝一点奶茶。”柳九安提议道。
那焦糖是用红糖炒出来的,红糖可是个好东西,虽然都是女子喝,但柳九安觉得很是适合如今的梁文灿。
梁文灿犹豫了一下,他身体虽然弱,但却十分的挑嘴。
饭菜味道不好,他便不吃。
白水不喝,一定要泡茶叶,而且茶叶若是不好,他也不喝。
所以,即使一过来,院长夫人就泡了热茶,可梁文灿只是端在手里取暖,根本不沾嘴。
“奶茶?是个新奇玩意?为何我先前从未听说过?”梁文灿疑惑地将水袋子拧了开。
一打开,一股泛着淡淡茶香的奶味便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