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个晚上,傅迟瀚依旧没回来。
次日天色微微放亮,柳九安就带着落英,以及几百将士往江浙去了。
到了江浙城内,里面一片荒芜,虽然还有人烟,可看起来依旧是凄凉万分。
“夫人,咱们还过去吗?”落英眉头微皱。
江浙城好似才被打下来似的,可老爷收复江浙城,明明有一段日子了。
柳九安沉默了一时,而后点了点头:“进去。”
“是。”后面跟着的人纷纷应了一声。
里面的人看着是柳九安,急忙放开了城门。
所有人进了城门,城中当真是满目疮痍。
跟着前面领路的侍卫,不过一时,就看见了傅迟瀚。
“你怎么来了?”看着柳九安进来,傅迟瀚眉头就皱了了起来。
“你们先出去。”柳九安对着后面的人说了一句,下人应了一声,纷纷退了出去。
等着屋中没人,柳九安才走过去坐下:“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说过什么了?”
傅迟瀚沉默不语。
一看他这个样子,柳九安就再次,别说是忘了,估计压根就没记者。
“汴京之中,皇上大婚,请帖已经发到府上了。这几日你都没回府,这大婚咱们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柳九安说道。
“大婚?皇上不是已经大婚过了吗?”傅迟瀚愣了一下。
“那是跟杨环,如今这次……是跟董妃。”柳九安说道。
傅迟瀚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无知妇人,太过猖狂。”
柳九安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
前几天那些农民说她就算了,今天傅迟瀚还敢说她?胆子肥了!
傅迟瀚好像是被这一脚踹回神了似的,看着柳九安的眼神都温柔了几分。
“安儿,你说怎么办?”傅迟瀚说道。
柳九安翻了一个白眼:“我可不敢说。我一个无知妇人,我敢说什么?”
柳九安冷哼了一声,转身看向了门外。
“安儿,我这不是跟他们说话时间长了吗?”傅迟瀚满脸的无奈。
柳九安愣了一下:“跟谁们?说什么说时间长了?”
“那些土匪。”傅迟瀚压了压太阳穴,长叹了一口气。
“那些土匪若是跟他们好好说话,只怕等着咱们死了,他们还猖狂着呢。”
那些土匪能厉害成这个样子?
柳九安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那将这场如今凄凉景象,跟那些土匪有关系?”柳九安问道。
傅迟瀚点了点头:“何止是有关系?就是那些土匪干的。”
听着傅迟瀚说,柳九安才知道。
大夏跟北狄余孽,确实是对江南动过手,只是他们来了就走,无非是抢一点东西。
可那些土匪不一样,自己人对自己人动手更狠。他们不光是抢东西,连带着住的地方也一样要抢。
用他们的话说,以前被那些当官的压迫急了,如今有了反抗的机会,要是有不跟着反的,那就是喜欢当奴才,喜欢被人欺负。
那他们也用不着客气。
整个江浙城,除了被欺负的人就是土匪。
而且那些土匪都好像是被人洗脑了一样,压根就不愿意被招安,甚至还传出来,他们那些土匪之中,有真命天子这么一说来了。
却没说哪个是,左右是忽悠人,说是天命所归。
柳九安听着一阵好笑,从来也没听过,哪个土匪能天命所归的。
然而造成这个局面,竟然是因为江浙发展的太好了,后来的所有人,都幻想着,自己也能把江浙占据下来,发展到这么好的程度。
“安儿,我想,不若就不去了,江浙实在是离不开人。”傅迟瀚叹了一口气。
如今他也是堪堪揽住了那些土匪,如今只是维持一个平衡罢了。
柳九安沉默了一时。
“不成,该去还是得去。”柳九安说道。
“迟瀚,江浙若是丢了,咱们还能夺回来,要是皇上出什么事,难道你还能把汴梁给接手过来吗?”
别说汴梁这么大,他们会不会治理了,就算是会治理,那也坚决不能接手。
否则好好的清君侧,就变成反贼谋逆了。
傅迟瀚沉默了一时应了下来。
两人商量了一时,上京的计划不变,只是把月娘跟金桂留下来。
又放出去了几个人,争取把齐远道找到。
这边就先让他们二当家的帮着把关。
“对了,我还没见过他们二当家的是什么样呢。”柳九安说道。
按照月娘跟金桂的描述,这个二当家的,可是一个沉稳英俊的少年。
百姓里面能出来这么一个人,实在是不容易。
更别说是在山上的土匪里面,出了这一个斯文的人了。
傅迟瀚一下乐了出来:“我若是让你见了那个人,你可千万别害怕。”
柳九安愣了一下,不过是见一个人而已,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还不等想完,傅迟瀚就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卓骏,进来!”
他这一嗓子,着实给柳九安喊愣了。
卓骏?她都多长时间没听见这两个字了?
可外面走进来的那人,竟然真的是卓骏。
“老爷,夫人。”卓骏依旧如同当初那么放荡不羁的模样。
“你,你不是?”柳九安愣了一下。
“世事变化,人生无常。”卓骏笑着打断了柳九安的话,显然是不愿意提起之前的事。
“安儿,日后见到他,只管当做不认识就是。”傅迟瀚说道。
柳九安应了一声,到底没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傅迟瀚笑了一下,扔给了卓骏一个眼神:“你自己说吧。”
卓骏倒是坦荡:“我看上一个女人了。打算跟那个女人双宿双飞。”
“不会是金桂吧?”柳九安觉得脑子都有点不好使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凑巧了?
卓骏乐呵呵的笑了一下,虽然没说话,显然就是那么一个意思。
等着他从屋内出去的时候,柳九安还觉得脑袋懵懵的,是这个世界太小了,还是他身边的人一直都围着他转?他怎么觉得脑袋有点不好使呢?
天色渐暗。
同都国内。
梁文景一刀一刀的割着羊肉。
如今他每天晚上都要这么吃一顿,这似乎割的不是羊肉,而是梁文轩的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