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春溪的话,柳九安的脸色沉了沉。
柳子琪当时那样的情况,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幸事了,可她不但活了下来,还来了汴京,甚至还过上了比在蕲州府时更好的生活。
还有……怀孕?
柳子琪嫁人了?
“鸳鸯不是背叛了她吗?怎么如今又和她在一起了?”傅迟瀚沉声问道。
柳九安也脸色凝重:“你说我倒是都忘了。当时鸳鸯直接就离开了蕲州府,像是很早就做好了决定一般。难道说,那个时候她其实就是去找柳子琪的?”
“柳子琪既然会光顾琳琅阁,必定已经知道你就是琳琅阁的东家了,她这是故意要在你面前露脸。”傅迟瀚道:“若是如此,她既然来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让月娘那边多注意点,下次她再来,便派人跟上,看看她到底去了哪里。”
“只能这样了。”柳九安说道。
不过消失已久的柳子琪突然出现这件事,还是让柳九安有些上心。
当初她和柳子琪闹得并不愉快,她不觉得柳子琪在被她赶出蕲州府后会释然。
她这次主动暴露自己,说不定是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还有,那个让柳子琪怀孕的人。
可让柳九安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查清楚柳子琪的情况,又一件事打乱了她的计划。
“夫人,外面来了一位公子,说是您的故人,想见您一面。”第二天,她才刚起床,春溪就过来说道。
“公子?故人?”柳九安蹙了蹙眉,她的故人都在蕲州府呢,而且还是一位公子,思来想去,也没有满足条件的人。
“没说是谁?”傅迟瀚也还没走,听到这话,问道。
春溪摇摇头:“那位公子只说,他与夫人有旧,同是蕲州府人士。对了,他还拿了这个,说夫人看到了,便知道他是谁了。”
春溪说着,递上一枚香囊。
这香囊看着有些年头了,上面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只是这鸳鸯,也只是想着香囊上大多会用到的图案猜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只野鸡。
一看,就是女子赠与男子的。
柳九安本来还迷惑着,突然,脑海中乍开一道光,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是他!”
她知道前来的故人是谁了。
这香囊,是柳九安亲手绣的,也是亲手送出去的。
不过不是现在的柳九安,而是早就已经生死的原主。
这香囊现在的主人,魏明俊,当初柳九安爱的疯魔的未婚夫婿,最后却和柳子琪勾搭成奸,一起将原主送给周大发为妾,最后被折磨致死。
原主的死,周大发是把刀,那拿着刀砍下去的,除了柳子琪,还有一个魏明俊。
魏明俊与原主青梅竹马,自小就有婚约。
原主性子怯懦,却对魏明俊一往情深,只要是魏明俊的话,她不敢不听,不论多难她都一定会完成。
而魏明俊,似乎也对她很好,温柔体贴,是个完美的可托付一生的人。
可直到临死,原主都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对她用情至深的男人是豺狼,和她定下婚约只是为了柳府的财产。
而他早早的和柳子琪勾搭在了一起,嘴上说着“九安,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可转头就和柳子琪拥在了一起。
魏明俊是会伪装的,如果不是柳九安看过原著,有了上帝视角,单从原主留下的记忆里,怕也以为魏明俊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安儿,你知道他?”傅迟瀚低头问道。
柳九安点点头,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魏明俊的身份有点敏感啊,直接说会不会让傅迟瀚吃醋啊?这可是一个醋坛子!
“是谁?”傅迟瀚又问道。
柳九安还在犹豫。
傅迟瀚:“不能让我知道?”
“不是!”柳九安连忙否认,咬了咬唇,好一会才道:“是……是从前与我定亲的人。”
傅迟瀚愣了一下:“定亲?周大发?”
柳九安差点喷了:“不是周大发。周大发那是我大伯和柳子琪联手将我卖给了他,这人……是我爹娘还在的时候,给我定下的。”
傅迟瀚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精彩。
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柳九安的过去似乎一点也不了解,她以前竟然还有一个未婚夫婿?!
可既然有未婚夫婿,那为什么后来柳九安还被逼迫要嫁给周大发?那时候她的未婚夫婿人呢?
“你别生气啊。这是我爹娘当时定下的,我那时候还小呢,什么都不懂。”柳九安说道。
傅迟瀚幽幽开口:“什么都不懂还知道送香囊?”
柳九安看了一眼还被春溪拿在手上的香囊,有点头疼。
明明是原主闯的祸,怎么还要她来承受呢?
香囊都送了,绣的还是鸳鸯戏水,这其中的深意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
“呃……我以前眼瞎。”柳九安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傅迟瀚盯着她:“现在呢?”
“现在不瞎了,眼光还特别好。”柳九安笑着抱住他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你别生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了,他和柳子琪差点将我害死,我也不可能原谅他。”
“他差点将你害死?”傅迟瀚注意的却是这一句,当下沉了脸色。
魏明俊是渣这件事,她完全是上帝视角知道的,直接说出来,等别人问及缘由的时候就很容易露馅。
于是柳九安想了想才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爹爹离世之后,我因要守孝,不得成亲。他那时同我说,以后我就没有爹娘了,他是我唯一的庇护。可他家那时候条件并不好,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环境,所以要出去闯一闯,等闯出名堂来,就回来娶我。”
“然后他就一直没回?”傅迟瀚问道。
也是,如果回来了,柳九安当初也不会无奈到要招上门女婿,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早先,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写信回来。如此持续了两年,他说打算跟船队去东瀛那边闯一闯,寻找更多的机会。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