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烛是晚上答题的时候用来照明的,熏香则是用来遮掩某些不太好的味道。
姜哲拿到篮子的时候,激动地都快落泪了:“这个不会是用九安妹妹那个精油做的熏香吧?还没点燃就能闻到香味。呜呜,九安妹妹,你是不知道,考试时候那味……有时候我正在吃饭,那些人一点都不讲究!”
“可以姜大哥,不用再说了,我都懂的。”柳九安可不想细听。
这个时代的科举就是这样,读书人考功名是真的不容易。
姜哲嘿嘿笑了两声。
齐远道则已经习惯了,反正之前每次考试,表妹都会替他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他想到的想不到的,柳九安都准备到了。
倒是韩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沉默着不吭声,像是心情不好一般。
柳九安见状,问道:“韩大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脸色看着不大好的样子,要不要先喝点薄荷水?可以提神醒脑。”
韩越抬眸,笑容有些勉强:“多谢九安妹妹,不过我没事,可能是马上要考试了,有点紧张吧。”
柳九安讶异地扬了扬眉。
从她认识韩越开始,就没见韩越紧张过,他好像永远都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
不过韩越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好追问。
今天傅迟瀚也陪着过来了,毕竟科举是大事,陆骁知道他家里有人要参加会试,便放了他一天假。
往常,傅迟瀚和韩越的关系并不算很好,两个人颇有些距离的感觉。
可这一次,傅迟瀚却盯着韩越,主动开了口:“韩公子,有时候……难得糊涂。”
韩越身子一颤,看向傅迟瀚的眼眸中满是惊讶。
其他几人也都一脸茫然地看向傅迟瀚,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傅迟瀚也没有解释,只是定定地看着韩越。
半晌,韩越眼中的惊讶才慢慢淡去,释然地朝着傅迟瀚拱了拱手:“多谢傅将军点醒。”
这一下子,众人更加好奇了,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韩越,傅将军,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姜哲抓了抓脑门,一脸的茫然。
韩越笑了笑:“我太紧张了,傅将军安慰了我一下。”
众人:“???”
是当他们傻吗?这种话也信?
姜哲露出恍然的表情:“哦。你别紧张,你的学问比我好,前三甲我不敢保证,但是上榜肯定没问题的。”
众人:“……”
怎么还真有人信的?
韩越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笑意:“知道了。”
贡院敲了锣,考生要进场了。
“科举要开始了,就不说了,我们先进去吧。”齐远道拎起篮子,那好自己的名牌,说道。
陆竹拉着他,看起来比齐远道要紧张多了,还在那安慰:“远儿,别想太多,尽力就行。还有,如果考到一半撑不住了,一定不要硬撑,没什么比你的身子更重要了。”
齐远道哭笑不得:“娘,有您这样给儿子打气的吗?”
姜哲和韩越也道:“陆姨,您就别太担心了,我们都是一路考到这里的,又不是*参加考试,都习惯了。”
柳九安连忙把她小姨拉了过来,说道:“小姨,表哥每天都锻炼身体呢,再说,不是还有我做的营养餐吗?您就别操心了,表哥有数的呢。”
“没错。娘,你就放心吧。不说了,我们该进场了。”齐远道说道。
三人一起进了考场,其他考生也浩浩荡荡地进了考场,贡院门口一下子便冷清了许多。
又是一声锣响,贡院的大门缓缓关上,考试正式开始了。
第一场考试考四书五经,考试时间是三天两夜。
柳九安看着贡院大门关上,对着陆竹说道:“小姨,这得考很久呢,我们先回去吧,后天再过来等着。”
“可是……”陆竹满脸地担心。
倒是也能理解,对于古人而言,科举是人生大事。这就像是龙门,跃过去便能成龙飞升,跃不过去,便只能一辈子碌碌。
不止陆竹,其他考生的家人也都一样紧张,还有双手合十求菩萨的。
“小姨,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可不是当初考秀才,也不知道表哥什么时候出来。就算您不想回去,您能在这站三天吗?”柳九安说道。
傅迟瀚也道:“陆姨,先回去。等远道考完出来,还得准备下一场,我们得提前在家帮他都准备好。”
这么一说,陆竹才点点头:“迟瀚说的对,我这就回去。”
柳九安无奈,还是傅迟瀚有面儿。
会试的时候,全城戒严,京兆府的府兵都出来维持秩序,生怕惹出什么乱子来,和以前的高考完全有的一拼。
柳九安还算是淡定,她对齐远道有信心,倒不是很担心自家表哥的发挥。
她比较介意的,还是傅迟瀚和韩越的那一番对话。
于是回到将军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迟瀚,你刚才在贡院门口,和韩大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韩大哥今天情绪很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柳九安问道。
傅迟瀚微微拧起眉头。
他确实猜到了一些,只是,安儿要是问起缘由来,他要如何解释?
柳九安一看他这表情,就猜到了八、九分:“你是不是……又梦到什么了?”
就是前世的记忆嘛,傅迟瀚之前都是用梦来做借口,跟她说她的本事都是菩萨教的一样一样的。
傅迟瀚很明显松了一口气,道:“嗯。我确实梦到了一些东西,但没想到是真的。”
他们早就知道,韩越家里有亲戚在京城当官。
只是这个亲戚和韩越家虽然在一个族谱上,但关系比较远,韩越也只是勉强喊一声三叔公。
韩家这位三叔公现在在朝中担任正二品的大学士。
“韩大学士,就是这次会试的主监考官。”傅迟瀚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说道:“他们要内定榜首。”
“什么?”柳九安着实被吓了一跳,随即问道:“那韩大哥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那样?”
傅迟瀚点头:“应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