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众人也听得很好，但是深入一点的话，她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她们都不是古琴大家。
和煦温暖的阳光，笼罩着一身白红相间襦裙的刘燕，越发衬得她明媚耀眼。
不知什么时候，上空突然飞来了几只鸟儿在盘旋，逐渐的，当古琴旋律越发进入佳境，前来盘旋的鸟儿越来越多，到最后，都已经成为一大壮观景色，众人想要忽略都不行。
“这是……把鸟儿都给引来了吗？”
“这恐怕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
一首曲子弹完，刘燕停下拨弄琴弦的手，琴音一停，天上盘旋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了一阵，也逐渐散了。
在场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刘燕，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惊讶，能够见到如此奇景，她们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长公主觉得，我这首清平调弹得如何？”
刘燕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轻蔑的问道。
她低调是低调，可是不代表没有脾气，即使身在异国他乡，她也绝不会当个受气包，堕了自家大燕的威风。
梁茹婉脸上肌肉僵硬的扯动一下，皮笑肉不笑道：“很不错，名副其实的天籁之音。”
“那是谁赢了呢？”
刘燕看着林清语，眼神带着明显轻蔑鄙夷，仿佛在说：你也不过如此。
“自然是你赢了。”林清语无比难堪，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了。
“还比吗？”
刘燕大方的问道，同时很自信的补充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连骑马射箭，我都精通，林小姐代表着汴梁最出色的贵女们的水平，是不是也该跟我比一比……”
她话还未说完，长公主梁茹婉端着没什么笑意的笑打断她的话。
“这些不过是修身养性的才艺，算不上多重要，做人，最重要的还是看人的品行，公主你说是吗？”
刘燕嗤笑，怕丢脸而不敢比，还扯出这么多借口，这人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公主，奴家刚才在后边看到鸟儿飞来，便追着来了，这是哪位大家谈的琴？竟然能将鸟儿也引来？”
潘雪儿正拿着扇子追着一只鸟儿跑进来，见到众人，这才知道自己闯入了不该闯进的地方，只得硬着头皮过来打招呼。
“就是这位大燕来的公主，她多才多艺，露出的本事可将汴京所有的贵女都比下去了呢！”
某位夫人酸溜溜的道。
柳九安从潘雪儿来的时候，就时刻注意着她的举动，她有种直觉，潘雪儿是故意闯进来的。
“这么厉害的吗？我听三殿下说过，说公主那日在清凉台展露才华，可将一干人等都镇住了，公主的舞蹈绝世无双，我听了之后十分倾慕，一直没机会讨教，今日，我想跟公主讨教一下舞技，不知公主能否不吝赐教？”
潘雪儿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刘燕的眼神，是恰到好处的腼腆和崇拜。
刘燕冷眼打量她，衣衫首饰不过寻常，也就这一张脸能看，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你是谁？”
“妾身只是赵王府上的一个奴婢。”
刘燕收回了视线，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就你也配与我讨教？”
“公主这话可就说错了。”
梁茹婉目光环视一圈，垂下眸子，不紧不慢的插话道。
她掩去眼底算计的冷芒，冷声说道：“公主清凉台一曲舞蹈翩若惊鸿，如今我也还想再见识见识，您之前说觉得整个汴梁的贵女水平不过如此，可一个林清语不能代替我们整个汴梁女人的水准，你若是有胆量，那就和她比一比。”
长公主说话时指头都指着潘雪儿，那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嘲笑的意味。
“她之前是我府上的歌舞姬，最擅歌舞，你若是能比过她，那我便承认公主你，真的是才华横溢的绝世美人。”
潘雪儿笑盈盈的往前一步站出来，对上刘燕的眼神，微微点头示意。
刘燕气的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退去。
赢了，她跟一个歌舞姬出身的贱婢斤斤计较，赢得不光彩，甚至会有人说她以势压人。
若是输了，这些恶毒的女人又会背后嚼*，说她连一个卑微的歌舞姬都比不过。
她的大哥才回去没多久，那些人就不要脸的想来欺负她了。
刘燕不耐烦的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了。
比就比吧，至少她还有勇气站出来比，不管输赢，真正丢脸，咄咄逼人的是长公主，又不是她，有什么好难堪的，刘燕在心里这般安慰自己。
围观的那圈夫人往后退了一大段，空出一大块地儿，来让她们二人起舞。
“林小姐，你来抚琴如何？”
“我……”林清语刚才在这方面弄了个没脸，这个节骨眼上如何还有那个勇气出来献丑，刚想要拒绝，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梁文景和梁文轩两位亲王从外边走进来，然后还跟着几个身世不凡的世家公子。
“见过二位殿下……”
行礼过后，梁文景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刚才似乎听到你们说要抚琴伴奏？林小姐似乎不愿意？”
提起刚才的事，林清语一阵难堪，低着头低着头找借口解释道：“殿下见谅，实在是清语不敢献丑。”
“没什么，我记得皇兄也是擅长抚琴，要不皇兄就给二位美人即兴弹奏一曲？”
梁文景刚才他们在门外也看了一会，因此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刘燕起舞，梁文轩伴奏，说不定一不小心，他们就能像伯牙遇子期，瞬间碰撞出火花了。
“我忙于朝政之后，许久未曾弹琴，还是……”
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刘燕就已经抱着古琴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做了个请弹琴的手势。
实在无法拒绝，梁文轩只能苦笑着坐了下来，双手抚上琴弦。
潘雪儿自小学习跳舞，而且都是舞蹈大家亲自教导，她在这一道上，也确实有天赋。
刘燕跳的不差，但是终究因为是公主，不可能真的像潘雪儿笑的那般投入感情，便少了一份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