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贾铭阴沉沉的语气,好似淬着剧毒一般。
孙烟烟浑身一瑟缩,第一个念头便是转身跑,可有想到自己金陵女霸的地位,还有那些屈服于她的男子,胆子又大了起来,吞了两口口水,壮着胆子道:“贾公子,今日云娘所遭受的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她若是没有人,怎么可能不接受金陵城中那些达官显贵?”
贾铭低着头望着躺在床上昏死一般的云娘,又抬起手,轻轻放在她脸上,拍了两下,低声道:“云娘?真难听的名字。”
孙烟烟不知贾铭到底是何意,但听着贾铭言云娘的不好,心中便又燃起了希望。
然,贾铭又道:“可放在你身上就真真觉得好听。”
孙烟烟的心情好似山路十八弯,忽上忽下,她还想再说什么,贾铭丝毫不给她机会,衣袖一动,孙烟烟整个人仰身而出,摔在门外,而后整个人从二楼楼梯上往下滚。
水绿闻声,抬头,瞧着孙烟烟圆滚滚的下来,整个人怔了一会儿,随后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酒坛扔给一旁潜心研究珍宝的江老头:“江老头,照看酒肆。”
与此同时,酒客听着声儿,也纷纷抬起头来,看着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孙烟烟,皆是一愣。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何云坊的顾三嫂,金陵女霸孙烟烟,这一个又一个的都来玲珑酒肆搞什么幺蛾子?
江老头闻言,抬头,一个酒坛子毫不留情的袭来,他伸手接住,低头一看,发现孙烟烟竟然滚到了自己脚下,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踩下去。
只听孙烟烟一阵哀嚎,江老头好似受了天大的惊吓一般,抱着酒坛子跳了起来,大声嚷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踩到人了,踩到人了!”
叫着嚷着跳着的同时,他又狠狠踩了孙烟烟几脚。
酒客们再也忍不住了,扑哧笑出了声。
其中还有不怕死的人大胆的调侃着的:“孙烟烟,没想到你一金陵女霸竟也会遭到如此待遇?”
又有人附和着:“是呀,还以为谁也不敢招你呢?”
“平日里人家是给她面子,今儿人家不愿给她面子了。”
“……”
“……”
一群酒客们你一眼我一语的,孙烟烟一张脸涨得通红,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凶神恶煞的盯着江老头。
水绿飞快上了二楼,云娘房间门大敞着,她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床边的贾铭,他的手还放在云娘脸上。
“贾公子,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闯进掌柜的屋里的?”水绿话说的丝毫不客气,打贾铭出现,她就看他不顺眼。
贾铭收回手,缓缓起身,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一脸阴沉的水绿,温润的笑着:“自然是云娘给的胆子。”
“贾公子可真是高看了自己。”水绿轻嗤了一声,不想与贾铭多说,“若是贾公子酒喝好了,就请离开酒肆。”
贾铭依旧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素笺,手指微微用了些力气,扔向水绿。
水绿一个回转身接住素笺,拿着不看:“贾公子何意?”
“姑娘不妨瞧瞧再言。”贾铭镇定自若的样子。
水绿真是越瞧他越不顺眼,不耐烦的打开素笺,定睛一瞧,为难起来,沉默了半晌,道:“这事等掌柜的醒了再说。”
贾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既然看了,那我也该是玲珑酒肆的人了。”
水绿这才反应过来,她上当了。这个贾铭竟然就这样把她给坑了!
“贾铭,你……”水绿气的说不出话来。
大堂里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不停的往楼上传,贾铭置身事外的指了指屋外:“大堂该是有人闹事,你不下去瞧瞧吗?”
水绿也听见了,她听着那彪悍、颐指气使的声音就知道是谁。
这个孙烟烟真以为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金陵女霸?
“照顾好掌柜的。”水绿虽心中对贾铭不满,可也看得出贾铭对云娘无恶意,“不准轻薄掌柜的。”
贾铭但笑不语。
水绿狠狠甩了一下衣袖,气呼呼的转身出去了。
恰好这时,成游也拿着银票从何云坊回来了,瞧着酒肆里被孙烟烟带着人弄得一团乌烟瘴气,刚拿到钱的愉悦心情,霎时间全消散不见了。
江老头躲在一根柱子后,瞧着成游与水绿来了,立马跑出来,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指着孙烟烟,底气十足道:“成游,水绿,就是她带人砸了酒肆!”
“我们不瞎!”水绿白了江老头一眼,“上楼去看着掌柜的。”
一群酒客们早在孙烟烟的人来的时候,就已经跑了。
他们虽有钱,其中也不乏有权势的人,可断断都是不愿惹上孙烟烟的。
孙烟烟这个人能成为金陵女霸,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江老头也跑得飞快。
他跑上楼,不管不顾的冲进云娘屋里,贾铭刚关上的门,忽然被打开,一脸不善,瞧着是江老头,越发难看:“滚出去!”
“你怎么在这儿?”江老头也傻眼了。
“让你滚出去!”贾铭说话的同时快速的放下帷帐,将云娘遮的严严实实。
江老头看了眼满脸戾气的贾铭,乖乖的退了出去,跑到隔壁屋去了。
贾铭手一挥,房门再度关上。他从胸口处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扒开塞子,弯腰将瓶子放在云娘鼻间闻了一会儿,云娘眼微微动了一下。
“准备装到什么时候?”贾铭将白玉瓷瓶收起来,放进衣袖里。
云娘缓缓睁开双眼,瞧着贾铭,头偏向里侧:“贾公子有何指教?”
“我已经是玲珑酒肆的人了。”
云娘再也在床上躺不住了,坐起来,等着贾铭:“谁答应让你进酒肆的?”
“水绿看了我酿酒的方子。”
“准是你设计了她!”云娘说的笃定。
贾铭也不否认,笑着道:“我要留在酒肆就一定会留下,所以你是答应吗?”
云娘头有些疼,知道贾铭是打定了主意留下来:“留在酒肆就要干活,酒肆只管吃喝,不管生死,没有月钱。”
“好。”
云娘又看了他一眼,指着门口:“你可以出去了。”
“酒肆不管我生死,可是我要管酒肆掌柜的生死。”
“谁让你管我……”
她话还未说完,剩下的话一句都说不出了,完全被贾铭的动作惊住了。
贾铭一把将她推到床里边,然后整个人大大咧咧的躺在外侧,蹦出一句话:“以我身护掌柜的平安。”
他说着,偏着头,对上云娘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我对掌柜的好吗?”
云娘差点沉醉在他的笑中,急忙摇了摇头,说道:“我用不着你护着,你赶紧滚下去!”
贾铭干脆耍无赖,闭上眼,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盖上被子,敌人来了,瞧不见我们。”
“你给我滚!”云娘真的要受不了贾铭了,这才两年不见,这人脑子就有毛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