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里打的热火朝天之际,一众县衙捕头携刀而入。
江老头一直在二楼偷偷关注大堂战况,瞧着捕头来了,他急急慌慌的打开门,去拍云娘屋的门,还大声叫着:“掌柜的,掌柜的,县衙捕头来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云娘眼皮猛地一跳,偏头望着床侧的贾铭:“县衙捕头你招来的?”
“掌柜的何出此言?”贾铭似笑非笑。
“若不是你,还能是谁?”云娘委实想不通,这些县衙捕头来做甚?
贾铭一脸无辜:“掌柜的可真是冤枉我了!”
江老头等的着急,又不停的拍着门:“掌柜的,水绿和成游要被带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云娘不信贾铭不知道。
贾铭漫不经心道:“好似是孙烟烟和水绿起了冲突,然后两人……”
不等他的话说完,云娘已经从床上起来了,穿上鞋就要往外跑。
贾铭跟着起身,拉着她的胳膊,面露不悦:“你就这般出去?”
“人命关天,你能别闹了吗?”云娘知晓水绿与成游早看孙烟烟不顺眼了,好容易逮着个机会,定然不会轻易饶过孙烟烟。
贾铭不管,拉着她的胳膊,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披风,扔到云娘身上:“穿上!”
云娘抓着披风,随意披上,急忙走了出去。
门口江老头也是一脸着急,见到云娘时一脸的欣喜:“掌柜的,你终于出来了。”
“谁先动手的?”云娘一边往下走,一边问着。
江老头瞄了一眼云娘,垂下头不言了。
云娘瞟了一眼江老头,瞬间明白了。
这几个人真是一点儿都不给她省心,先是留下了贾铭这个祸害,而后又招惹了孙烟烟,还惊动的县衙。
江老头雪上加霜:“成游还将顾三嫂打了一顿,听说还得了不少银钱。”
“好,我知道了。”云娘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一眼江老头,顺了口气,走至大堂,瞧着为首的捕头道,“捕快大哥,不知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为首捕头对云娘也客气:“掌柜的,有人来县衙报案,说是您酒肆里的人打人讹财。”
云娘赔着一张笑脸:“捕快大哥都是误会,是误会。”她指着大堂,“您瞧瞧,我这儿可没闹出人命。大家打打闹闹,都闹着玩儿呢。”
捕快看了眼混乱的大堂,云娘也跟着看了一圈,嘴角猛地一抽,这战况,她自个儿都不信自个儿的话。
云娘趁着间隙狠狠的瞪了一眼水绿和成游,两人倒是一点没吃亏。
捕快不言,眼神里却充满了不信:“掌柜的还是与知州大人说吧!”
孙烟烟缓过疼劲儿,叫嚷着:“捕快大哥,你可要替我做主!什么闹着玩儿的,您瞧瞧都把我给打成什么样儿了?”
孙烟烟那模样,确实有点惨。
两只眼都快瞧不见了,肿成了一条缝,嘴角边一片乌黑,发髻凌乱,衣衫破烂,整个人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个逃荒路上被人欺辱的可怜人儿。
云娘不忍直视,看了衣衫整齐的水绿和成游,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悲伤,对着捕快道:“捕快大哥,既然我是酒肆的掌柜的,我随您去一趟县衙。”
孙烟烟嚷着赞成。
为首的捕快瞧了一眼一旁兴奋的孙烟烟,也未再为难云娘,点了点头。
云娘递了个眼色给水绿,示意她不要冲动,静观其变。
成游想上前,被水绿一把拽住,摇了摇头。
成游气呀!
瞧着孙烟烟一脸得意样,他忍不住又踹了孙烟烟一脚,孙烟烟哪能想到县衙捕快都来了,成游竟还敢打她,一个没防备,活生生扑倒在地上,倒在为首捕快面前。
捕快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随从捕快拔出刀指着孙烟烟,这架势孙烟烟完全吓傻了。
“孙姑娘这是想做什么?”为首捕快黑着脸。
孙烟烟压根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云娘憋了半晌笑,走上前,十分善解人意的替孙烟烟解释:“捕快大哥,孙姑娘这是特殊的感谢方式。”
这一闹剧就如此收场了,
云娘跟着捕快走了后,整个酒肆都安静下来了。
贾铭站在二楼,将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曾几何时,他看见她如此低声下气与人说过话了?
这两年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一个识时务、会低头的人了?
“怎么办?”成游沉不住气,“要不我们直接劫狱吧?”
江老头急忙摇头,不赞成:“这种自寻死路的法子,我不要。”
“江老头,你都活这么大年纪了,为何还如此怕死?”成游一脸的不屑,“掌柜的真是瞎了眼才会留下你。”
江老头撇了撇嘴:“就是年纪大了,才怕死。”他看了看水绿和成游,小声嘟囔着,“若不是你们二人,掌柜的也不会被县衙捕快带走。”
“你……”成游抬起手作势就要打江老头,水绿拦下,冷着脸道,“江老头说的没错,掌柜的是替你我二人进的县衙。”
“那你们说该如何是好?”成游比谁都着急。
那县衙是能随便进的吗?还有孙烟烟那个小人在,也不知道掌柜的会遭受什么酷刑?
水绿抬头看了眼二楼,发现贾铭也正看着他们,她道:“贾公子,既然也是酒肆的人,是不是该想想法子救救掌柜的?”
贾铭淡淡一笑,走下来:“没人死,不过是拿点银钱送到县衙罢了!”
他语气轻松,神色淡然,差点就让人信了。
“贾公子真会说笑。”
贾铭耸了耸肩:“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不然你们有何好法子?”
成游与江老头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束手无策的表情。
水绿想到云娘走之前给她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她又望向了贾铭:“贾公子,你和掌柜的认识吗?”
“认识。”贾铭道。
就在水绿喜上眉梢时,贾铭又道:“我既入了酒肆,自然认识自家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