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一惊,马上又镇定下来,“我跟你去。”
方随安笑着抚摸着嫦娥的头发,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这一路舟车劳顿,你如何能经受的住?不如在家等我,我办好事情就立刻回来。”
嫦娥心事重重,想说若是只留下自己,恐怕薛莹莹会来找她的麻烦,但转念一想,如果在这个时候缠着方随安带自己出门,只会给赵夫人留下狐媚的印象,反而不妥。
“既然如此,相公你一路多保重。”嫦娥勉强笑了笑。
方随安答应一声,“等我回来。”
于是方随安出门了。
他走之后,薛莹莹倒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意思,时常让人来召唤嫦娥过去聊天。
来传话的人通常是翠儿。
之前翠儿被方随安教训过一顿,却一点都不长记性,在没人的时候态度倨傲,言谈十分无礼顶撞。
嫦娥一开始还忍着,待她发现翠儿来自己这院越来越勤快,她依稀猜到这背后定然是薛莹莹的意思了。
薛莹莹佛口蛇心,表面上待嫦娥极好,但私底下没少使绊子,并暗中唆使下人为难嫦娥,以至于到最后,嫦娥的饮食起居都成了问题。
赵夫人自然是站在薛莹莹那一边的,不管是出于对薛家的尊敬,还是对薛莹莹这个人的欣赏。
嫦娥虽然愤怒,但在方随安回来之前,她并不想节外生枝,只能默默忍耐。
就在这时,嫦娥得知了薛莹莹有喜了的消息。她十分震惊,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表面上又要强颜欢笑。
赵夫人是最开心的一个,她一直都想抱孙子,之前嫦娥有喜的时候她虽然也开心,但被韩凌雪提醒,对胎儿的血统起了疑心,况且嫦娥是什么身份,薛莹莹又是什么身份?薛莹莹生下的孩子就是赵家的嫡子。
薛莹莹对赵夫人说她之前在庙里许过愿,想要尽快替赵家传递香火,因此才能这么快便有了孩子,如今得偿所愿,她想要去庙里还愿。
赵夫人虽然也赞成还愿,却并不赞成薛莹莹亲自去,担心她有个三场两短的,会影响到孩子。
于是薛莹莹提议由嫦娥替她去庙里还愿。
嫦娥近来一直逆来顺受,虽然心中五味杂陈,却不得不强做出开心的模样替薛莹莹还愿去。
之前嫦娥还有个婢女在身边伺候着,自从方随安离开后,婢女便被调走了,嫦娥的起居饮食都要自己操持,而今出门也是一样。
她乐得清静,来到寺庙里,烧过香后,倒也不急着回赵府,只是望着来来往往的香客们发呆。
每个人都有他们要求的事,菩萨真的那么有时间吗?可以满足每个人的愿望?
嫦娥突发奇想,觉得菩萨也许是从众人当中找出几个顺眼的,然后满足他们的愿望吧。想到这里,嫦娥突然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希望自己可以看上去顺眼些。
突然嫦娥感觉身后有人有意无意的碰触她的臀部,她吃了一惊,立刻回转身子,发现有几个衣着褴褛的小混混正一脸淫笑的望着自己。
嫦娥皱了皱眉,转身欲走,早知道这样,哪怕薛莹莹再为难她,出门的时候也该带上一个婢女呀。
小混混立刻抢到嫦娥前面,拦住她的去路,嫦娥回转身子,立刻又有人追了上来,几个人团团把嫦娥围在中间。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呀,长得可真标致。”
“你为什么愁容满面呢?可是你的夫君冷落你了?要不你就跟了我吧,保证天天陪着呢。”
“也带上我,我们哥几个一起伺候你,好不好呀。”
几个人越说越不像话,嫦娥面红耳赤的尽量躲开他们,口中不断的呵斥着“滚开”。
周围的人知道缠上嫦娥的几个人是有名的泼皮无赖,寻常百姓不愿与之结仇,再加上嫦娥美的出奇,与猥亵的小混混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出于一种莫名的心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人愿意替嫦娥说句公道话。
嫦娥觉得自己快疯了,小混混们还在追问她的来历,她哪敢说自己是赵家的媳妇?那不是给赵府丢脸吗?
小混混们见没人敢拦自己,愈发的得意,索性上前动手动脚的架着嫦娥想要离开。
嫦娥大惊,如果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这几个人弄走,结果可想而知。
她不由得大声呼救,“救命,谁来帮帮我。”
就在这时,在身后推着嫦娥的人发出一声惨叫,接近着,其他的小混混们也纷纷倒地,他们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
嫦娥猛然回头,正好看到吕洞宾,她又惊又喜,“吕先生,你又救了我。”
吕洞宾微微一笑,有方随安的前车之鉴,他本不想再插手嫦娥的事情,以免与玉帝结怨,但见到嫦娥被当街调戏却无人帮她,吕洞宾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赵夫人,这里龙蛇混杂,还是由我护送你回家吧。”吕洞宾关切的说。
嫦娥脸涨的通红,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听到吕洞宾的建议,她何尝不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但考虑到如此一来,很容易被薛莹莹抓住把柄,就算自己光明磊落,可对方非要从中做文章就糟了。
“谢谢吕先生,我自己可以回去。”嫦娥深深施了一礼。
吕洞宾明白嫦娥的难处,也不坚持,“夫人小心。”
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嫦娥来,“那女子不是赵家大少爷的妾室吗?怎么抛头露面跟一个男人眉来眼去呢?”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顿时恍然大悟,虽然嫦娥只是跟吕洞宾说了几句话,但众人已经开始臆测了。
求救的时候不见他们帮忙,嚼起舌根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嫦娥心中委屈,却只能强忍眼中的泪水,不敢再跟吕洞宾多说,她转身便走。
人们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着,仿佛嫦娥做了多不守妇道的事一样。
见她远走,刚刚那几个调戏她的小混混偷偷的撤了。
最早在人群中散播嫦娥谣言的几个人相视一笑,也各自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