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华也没想到冯析会回来。
可惜已经定下女主签了约，不然倒是可以请冯析饰演女主。
只给冯析短短的戏份实在可惜。
“有些剧本上的疑问想来咨询下导演。”冯析道。
她知道宁云华是个很喜欢和演员沟通的导演，只要言之有物，就会仔细思考演员给出的建议。
在这方面倒没什么负担。
宁云华和她聊了几句之后，来了兴趣。
干脆叫上编剧，一起过来探讨。
“张芜颖作为个线索人物，给她的附加功能是不是太多了？”冯析道。
张芜颖的出场虽然不多，但每次都是推动剧情。譬如富二代是她无意间介绍给陈小雨的，陈小雨死后，关于陈小雨的留言是散布的，还有最后真相也是由她来揭露。
陈小雨虽然是女主，可剧中主线的推进都是张芜颖来完成。
但是张芜颖同时又矛盾复杂。
故事其实挺简单。
陈小雨在天台一跃而下，警方介入，调查是自杀还是他杀。但始终都不能定案。
有关陈小雨的流言在学校疯狂传播，渐渐不管是舆论还是案件都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
陈小雨生前的剧情也螺旋交织着出现。
张云华支着下颌，“你觉得应该怎么调整合适？”
“我仔细揣摩了这个角色，张芜颖对陈小雨应该不是单纯的帮忙或者厌恶。她嫉妒陈小雨的漂亮，又同情她的遭遇。张芜颖天生的冷清骄傲让她没有办法去明着帮忙。能不能把线索这个作用拿到，单纯地只是救赎？陈小雨从她这里得到勇气，而张芜颖也学习如何处理自己的妒忌。”
宁云华和编剧都陷入沉思。
“可以……可以将陈小雨的转变放到张芜颖的身上。”编剧忽然兴奋，对宁云华道：“宁导你不是嫌陈小雨最后的反抗缺点推进吗？如果不是爱情因素的话，可不可以是友情？她遭到富二代的欺辱，被张芜颖看出来，张芜颖让她去报警。这个作为催化是不是更合情合理一点？”
“是比之前更加合理。”宁云华点头，但这样一来，剧本的结构就要重新调整。
“其实改的也不多。再突出一点张芜颖的嫉妒，还有她和陈小雨若有若无的友谊，后面的剧情就水到渠成。富二代可以是她故意介绍的，后面会有愧疚？我再想想。”
冯析见到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也很高兴，更有些小得意。因为这样一来，张芜颖原本复杂的人物就会有一个高光时刻，这样的人物更讨喜些。
“很聪明的女孩子。”等冯析一走，宁云华评论道。
“还在可惜她不是女主？”杨翠敏问。
宁云华摇头：“我现在觉得她演张芜颖才最合适。陈小雨的人设单薄了点，反而要埋没她。而且双女主的设定也不错。一明一暗，互相纠缠互相救赎。虽说一定要有个男主了？”
冯析没想到她的一席话，会将电影的整个基调都变了。
剧本会重新改，冯析也过上了朝九晚五的学生生涯。
每天都会单调的前往哈大，随便地蹭个课，或者去图书馆泡一天。
她高中毕业就离开孤儿院独自打拼，没有上过大学一直是她的遗憾。
在这里多日，总算找到点大学生的感觉。
一个帖子悄悄在校园论坛里流传开。
“图书馆里的口罩女神，谁知道她是哪个系的？”内容是冯析在图书馆看书的背影。
许多人都在底下跟帖。
纵然刻意挑选了些臃肿的外衣，头发也随意地扎起来，口罩将脸捂得严严实实。冯析的外形也依旧很扎眼。被人抓拍的几张也很有韵味。
常泡图书馆的学生一早留意到她，将背影放到了网上，越来越多的学生关注她。
【她从来不在食堂吃饭的，旁边的朋友也长得不错哎，到底是哪个系的？】
【天天戴口罩，我就没见她摘下来过，不会脸上有胎记吧？】
【长啥样？谁知道？】
【没人认出来她是哪个系的吗？太不科学了！】
一群单身男同学寂寞地在网上发着牢骚。
冯析发现自己受到的关注多起来。
是被认出来了吗？
如果认出来的话会引起围观的吧？
当她看到陈雨在网上找的帖子，也是哭笑不得。
可是，青春真的挺美好啊。一群年轻人生活无忧地追求着学问，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烦恼。
大学生活似乎也很不错。
只是这样扎眼，并不是张芜颖的处境。
冯析回到剧组，开始和造型师沟通扮丑的内容。
可以戴一副眼镜将眼睛遮住。
脸上化点雀斑？胎记？
发型也要改。
一下午时间冯析都坐在化妆间任由造型师和化妆师摆弄。
最后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臃肿的外衣，古怪刻板的搭配。脸上涂得黑了些，用高光加厚脸颊和腮边，再加上金色厚框的老式眼镜。这么一看就像是学校里不会穿搭只懂学习的学霸。
冯析的气质也稍稍改变，笔直的背脊微耸，从体态上也变得平平无奇。
“非常好！”
造型师过来上下打量，“到时候再适当地家点黑眼圈或者别的就可以了。”
冯析还是冯析，不过人一眼看过去就会有种平平无奇的感觉。她原先最吸引人的地方被化妆师神奇地抹掉了。
再往后她出现在图书馆里，关注默默地散掉一些。
除了一些无聊人士还在猜她到底是哪个系的，其余人早已经将她抛之脑后。
剧组在三月底正式开机，其余演员也都陆续到位。
修改好的剧本，冯析的戏份又加了一些。
饰演陈小雨的演员她也认识，是之前综艺上见过面的江月。
试镜那天冯析受伤的消息大家都知道，江月还问候了一声。
“已经痊愈了。”冯析笑道。
想着之前还名不见经传，和自己差不多的演员，忽然大火。江月心里泛起微微酸涩。
宁云华曾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拍摄很讲流程，所有的事情都要安排得仅仅有条才行。
等演员到齐，她召集演员，在租来的哈大著名的红楼研读剧本。
二百人的阶梯教室成了他们的会议室，所让几个主演找一找大学时候的感觉。
冯析已经习惯了这里，对于哈大也都很熟悉了。
经过半月的剧本围读，剧组也已经准备就绪，正式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