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达。”
走过来的宋远达刚想喊“嫂子”，乔星晚的下一句话就抛了过来。
“你的衣服，谁买的？”
宋远达呆了两秒钟，低头看了一眼，“我妈买的，咋了？”
乔星晚的目光往下，落在了宋远达的那只手表上，“表不错啊，谁买的。”
宋远达一头雾水，“我哥。”
“还有手机呢？”
“手机我自个买的。”
“钱呢，哪来的？”
宋远达迟疑了一下，“我爸给的分红？”
乔星晚低笑了一声，“也就是说，你吃的，穿的，用的，样样花的都是别人的钱？宋远达，我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又当又立。”
宋远达：……
见他呆住，乔星晚又笑了一声，朝着池姣姣看了过去，“是她说的，我帮她转达。”
宋远达额角跳了跳，“池姣姣，你他妈有病啊？”
对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池姣姣，对上宋远达却憋红了一张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人是她，她花的不都是霍大哥的钱吗？”
“霍哥愿意！”宋远达瞪着眼，“池姣姣，你花的钱又有哪一分是你赚过来的，凭的也不就是你爸妈愿意，你以为你哪位啊，管这么多？”
“你！”池姣姣说不出话来，气得一张脸通红，瞪了乔星晚一眼。
乔星晚笑容依旧，松开了拽住沈意凝的手。
“这位池小姐，”沈意凝掐着嗓子阴阳怪气，“小明的爷爷能活九十九，就是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池姣姣抬手就想扇过去，被宋远达拦了。
“池姣姣，你来宁城是为了撒泼是吧？”
“宋远达，”一直没吭声的焦佐语气沉了下来，“你别里外不分。”
乔星晚眉眼微沉，从焦佐说话的语气中已经能够分辨一二。
这个焦佐，恐怕和霍瑾川的关系很亲近。
里外不分？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将他和霍瑾川归于一队，而她不过一个外人。
“今天是霍哥的场子，找什么晦气呢？”宋远达撇了下嘴，丝毫不退让。
气氛胶着，乔星晚蹙了下眉头，好心情散了大半。
对她的生日宴来说，这两位，很明显是不速之客。
忽地，池姣姣惊喜地喊出声来，“姐夫。”
称呼变了，从霍大哥变成了格外亲昵的姐夫。
乔星晚神色淡淡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霍瑾川一身湛蓝色的西装，打了领带，比往常多了几分郑重和认真。
他阔步而来，天生就是人群的焦点。
乔星晚红唇抿了抿，看着池姣姣朝着他迎过来，没有半点之前的盛气凌人，反而是甜美软糯。
“姐夫，我是替我堂姐来看你的，为了能早点过来我赶了好久的路，没有想到我还没见到你呢，就被人欺负了。”
所有人都知道，池露浓这个人，是霍瑾川的禁忌。
乔星晚也没有见过有人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霍瑾川面前提。
她看着走过来的霍瑾川，念头不受控制地偏执起来。
池露浓是霍瑾川过去的一个特例，是不是和这个特例沾了关系的人，也自然会有优待。
只是片刻，霍瑾川就到了她面前。
他深邃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久久停留。
“姐夫，堂姐要是知道我大老远来宁城还受了委屈，一定会不高兴的。”池姣姣提醒。
乔星晚手指更收紧了几分，指尖按在了掌心里面。
她可以接受霍瑾川有池露浓那样的过去，但不接受他的过去搅和他的现在。
她歪着脑袋，勾着嘴角懒洋洋地笑了，“要我道歉吗？”
“姐夫，她刚刚说我没用，是靠我爸妈养的废物，她……”池姣姣急忙添油加醋。
“为什么道歉？”霍瑾川突然问。
池姣姣那些控诉顿在了嘴边，傻愣愣地看着霍瑾川，她明明说得很清楚了。
乔星晚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霍瑾川低笑了一声，眸光灼灼，“因为你认了个妹妹，没及时告诉我？”
乔星晚脑子宕机了两秒钟，才终于恢复了运转。
池姣姣喊他姐夫，而他说她认了一个妹妹……
“姐夫！”池姣姣跺了跺脚，“她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姐姐，她……”
没能说完的那些话，淹没在霍瑾川晦暗冷沉的目光中。
“你站在她的场子上，来问她有没有那个资格？池姣姣，谁给你脸了？”
这句话，霍瑾川是笑着说出口的，可讥诮讽刺显而易见，没有留下半点余地。
“瑾川，过分了吧？”焦佐蹙着眉头，目光扫过乔星晚的时候，格外阴沉。
就好像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了她的身上。
霍瑾川眉骨挑了一下，“你带她出去，不然我能更过分。”
焦佐呼吸一滞，最后也只能带着不甘心的池姣姣离开了宴会厅。
霍瑾川拉住了乔星晚的手，带着她往宴会厅走。
他侧头靠近，“很漂亮。”
乔星晚下意识地看向他，他眼里的欣赏毫不掩饰，一下就驱散了她心里最后的一点介意。
这场生日宴每一处的布置他都用了心，刚刚他护的人，也是她。
无法言说的甜自心尖蔓延扩散，乔星晚杏眸漾开笑意，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还是霍二爷有眼光。”
她笑了一下，“当然，我的眼光也不错。”
霍瑾川笑容明朗，牵着她入场，跳头一支舞。
乐声缓缓落下尾声，停下来的时候两人对视，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除开那一点插曲之外，一切都美好到让她有一种脚踩棉花一般，不踏实的感觉。
忽然，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乔星晚抬头去看宴会厅四面，落地窗外烟花绚丽绽放，无人机吊了一枚戒指，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霍瑾川接过，他停在落地窗前，映着身后的大片烟花，郑重认真地开口：“我不想给你留下任何遗憾，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心跳乱了节奏，乔星晚脑子里空白一片，唯一只剩下了一个清晰的念头。
霍瑾川不只是想要给她庆生，他还想补她一个求婚。
他拉住她的手，她紧张到跟一个木头人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
“乔星晚，你……”
吱——
音箱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出，最里面的大屏幕骤然亮了起来，然后，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乔星晚下意识地抬眸，朝着大屏幕看了过去，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视频拍得清清楚楚，陆允谦抱住了她，将她压在了床上，去拉扯她的衣服。
那是……
十一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