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达可怜兮兮的声音含在嗓子眼里，“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顶着霍瑾川似笑非笑的目光，宋远达的小心脏不争气地抖了抖，早知道他就不跑过来送人头了。
他缩了缩脑袋，手指刚刚碰到衣兜里的手机，霍瑾川冷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爪子不想要了？”
宋远达立刻缩回了手，挤出一抹讨好乖巧的笑容。
死道友不死贫道，嫂子，你自求多福吧！
*
从商场回来，乔星晚在医院守了一个下午，才被乔安平和苏薇赶回去休息。
她这两天没去上班，回一号公馆的路上，她给陆允谦发了消息销假。
陆允谦很快回复了过来。
【等会有空的话，我们吃个饭，也顺便将发布会的事情收个尾。】
乔星晚没异议。
【行，那等一会见，这一次我请。】
车停进了一号公馆，乔星晚将白色衬衫拎上，想到“斯文败类”，她心里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发虚。
家里没人，她推开霍瑾川卧室的门走了进去，轻咳了一声，对着空气演练。
“这是给你的，你看你喜不喜欢，但我不接受不喜欢。”
“霍瑾川，给你就拿着，你敢不喜欢试试。”
嚣张过了头，她自个先笑了。
她对着空气将衬衫递出去，“穿给我看，不穿我哭给你看。”
“霍瑾川，你别不识好歹，不然我就……”
“你在干什么？”门口低沉熟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传了过去。
乔星晚手一抖，背对着霍瑾川本能地拉开衣柜，将白色衬衫塞了进去。
脚步声缓缓靠近，乔星晚做贼似的将柜子门带上，转过身去。
“动我衣服？”霍瑾川眉头微蹙，不辨喜怒。
“那个我……”话到嘴边，她就跟吞了哑药一样，该说的话说不出口，在正主面前怎么都嚣张不起来。
“我最近对男装挺有兴趣的，我看看你的衣服，找一下灵感。”
话落，乔星晚懊恼至极，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啊。
霍瑾川黑眸幽深，都替陆允谦选上衣服了，她这是想要争取进步，下一次选风格更好的。
他低声笑了，意味不明。
看着他出了卧室，乔星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柜门，衣服他总要穿的，让他自己去发现，也行。
不经意的惊喜才是最大的。
她收回目光，也出了卧室。
“我等会和我老板吃晚饭。”
霍瑾川坐在沙发上，眼帘低垂着，一言未发。
“就在家旁边的那个餐厅，要不你一起来？”乔星晚又问道。
霍瑾川拿过平台点开，记者采访陆允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在詹瑞承认抄袭之前，所有人都认为问题出在乔星晚身上，陆总好像没有任何动摇地选择相信她，为什么呢？”
陆允谦的语气沉稳，很有力度，“她值得我相信。”
乔星晚看向霍瑾川手中的平板，眉心跳了一下，这次事故她和夏木因祸得福，夏木的名气彻底打了出去，当然，也吸引了许多媒体的关注。
陆允谦被记者围堵采访，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看不到平板屏幕，但声音听得很清楚。
“难道不是因为陆总喜欢她吗？”
记者话音落下的同时，霍瑾川晦暗不明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她心头一紧，隔了一会，陆允谦的声音传了出来。
“她配得上任何人的喜欢。”
声音戛然而止，乔星晚呆了一下。
陆允谦没有正面回应，却也给人留下了浮想联翩的空间。
“可能他是觉得直接否定伤我面子才……”
霍瑾川将平板丢在一旁，“他的衣服挺好看的。”
乔星晚一头雾水，陆允谦和霍瑾川的风格截然不同，他突然夸奖陆允谦的衣服，那……
说不定，她刚刚放进衣柜里的那一件白色衬衫，正中下怀。
“嗯，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霍瑾川眸色瞬暗，薄唇勾了勾，“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乔星晚有些诧异，刚想摇头，就看见霍瑾川站了起来。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吗？”
她的心猛地一提，衣服的事是霍瑾川不知道的惊喜，那霍瑾川问的就不可能是衣服。
“……有。”
霍瑾川黑眸眯起，等她的解释。
“我不想说，但我可以保证，我当时没有任何恶意。”乔星晚手指蜷了蜷，自私地不想坦白。
片刻后，霍瑾川轻嗤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间。
身上投落的阴影抽离，乔星晚的心头紧缩了一下，看向卧室敞开的房门。
她看了一眼手机，和陆允谦约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她提高了声音。
“我出门了，吃过饭我马上回来。”
卧室里，霍瑾川抽了根烟点燃，辛辣入喉，他眸底浮沉的暗色更重。
他看向衣柜，眉骨挑了一下，随时推开。
白色衬衫掉了出来，他低眸。
他衣柜里唯一的白，明晃晃地映入他的眼帘，只一眼，他就认了出来，这是宋远达手机里的那一件。
乔星晚买的时候只剩一件，但不代表她买之前，也只有那么一件。
*
坐在陆允谦对面，乔星晚偶尔想到霍瑾川，有些失神。
“天气冷，你喝点汤先暖一暖。”陆允谦盛了一碗汤，放在了她面前。
乔星晚回过神来，道了一声谢，低头喝汤，忍不住将手机拿出来，点开霍瑾川的头像。
【这家餐厅的烤虾很好吃，要不要给你带？】
消息发了过去，如同石沉大海。
乔星晚红唇微抿，想到霍瑾川之前问她的问题，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星晚，你现在介意我是陆景浩的小叔吗？”
乔星晚抬起头，“不会啊，你是你，他是他。”
陆允谦微微颔首，他本来是想在发布会后表白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延迟了许久。
他不想等了，“星晚，你能不能给我一个……”
“挺巧的，拼个桌吧。”一侧传来霍瑾川懒散玩味的声音。
乔星晚下意识地抬起头，还来不及惊喜他过来，就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一件白色衬衫。
她之前心不在焉，加上陆允谦穿惯了白色，她也没仔细看，可这会儿霍瑾川就站在陆允谦身旁，两人身上的那抹白，如出一辙。
乔星晚看着霍瑾川，大脑宕机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