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按住水军老大的脑袋，狠狠往桌子上一撞，温热的鲜血溅落在最近的詹瑞脸上。
小五手一松，那个男人就顺着桌子滑落在水泥地上，生死不知。
“你你你……”詹瑞猛地站起来，“杀人了，你想……”
“多出的那个人，是让你们保持安静的。”
霍瑾川的口吻淡淡的，面上还带着笑，可瘆人的寒意却蔓延开来，令人毛骨悚然。
霍瑾川也不看那些人惨白恐惧的神色，而是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个人。
就是他，带头在网上做乔星晚的遗照。
詹瑞的声音戛然而止，嘴唇动了动，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想说点什么，但什么都不敢说出口。
“霍二爷。”陆允谦沉声开了口，“你大晚上专门派人请我过来，是想做什么？”
霍瑾川意味不明，“她说对你动手，是我不对，我得跟你道歉，她才能不生气。”
陆允谦瞳孔一缩，霍瑾川口中的“她”，他当然知道是乔星晚。
只是霍瑾川说起乔星晚那种亲昵又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觉得分外不舒服。
“霍二爷摆这么大的阵仗出来，是为了跟我道歉？”
霍瑾川笑了，“当然是。”
詹瑞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听，就越觉得心惊肉跳。
陆允谦是陆家的掌舵人，位高权重，宁城谁会想不开对他动手，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可听他们对话流露出来的意思，霍瑾川是动了手，可如果他不打算主动道歉，陆允谦奈何不了他。
那么，霍瑾川的地位，只能在陆允谦之上。
“霍……霍二爷……”
詹瑞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来，“我应该没有哪里冒犯了您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霍瑾川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你跟陆总说一下，你那些设计稿从谁手里买的？”
詹瑞脸色一变，“霍二爷，您误会了，凡事讲证据的，我是受害者……”
霍瑾川眉骨微挑，抽了一支烟，一侧的保镖立刻给他递火。
小五走到了詹瑞身后，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往桌子上一压。
“你……你干嘛……啊！”
砰——
烟灰缸重重砸在詹瑞的尾指上，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惨叫。
霍瑾川叼着烟，只掀了掀眼皮，“讲证据，也是得有资格的。”
詹瑞痛到恨不得晕死过去，浑身都在发抖，看着小五的烟灰缸又举起来，他直接崩溃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
小五这才松开手，规规矩矩地将烟灰缸放到了霍瑾川面前。
霍瑾川将烟灰抖落进去，散漫地扫过詹瑞一眼，“继续。”
“是……是陆老夫人，她把设计稿给我的，她……她还让我把事情栽赃到乔星晚身上，让我派水军下场的，也是她。设计稿不是我花钱买的，是她主动找上我，还给了我丰厚的报酬。”
“不可能！”陆允谦神色骤然一变，原先的镇定荡然无存。
霍瑾川笑了，“你说的陆总不信，可怎么办呢？”
“我有证据的，”詹瑞的手疼得一直在发抖，他不敢耽误地将手机翻出来，“陆老夫人联系我不是用她常用的手机，但我录音了，还有我收的钱，都有记录的，给乔安平存的那十万，也是从里面拿出来的。”
一样样的东西，詹瑞再也不敢有任何保留，全部都摆在了桌子上。
霍瑾川站了起来，拿过詹瑞的手机丢在陆允谦的面前，“这个，就是我给陆总的歉意了，什么时候她问起来，还得麻烦陆总跟她说一声，我给的歉意，你已经收了。”
陆允谦的脸色很差，他是怎么都想不到，问题会出在陆老夫人头上。
可这份东西，他不收不行，消息传出去，陆家必定动荡。
“我答应她的事情做完了，陆总随意。”霍瑾川散漫道。
陆允谦拿着手机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了霍瑾川一眼，转身离开。
“霍二爷，我已经全部都交代了，那我能不能……”詹瑞战战兢兢地开口。
霍瑾川侧眸，嘴角勾了勾。
“还不能，我们俩的事还没完。”
詹瑞浑身冷汗遍布，面如死灰。
宋远达凑到霍瑾川身旁，“霍哥，陆家那个老太婆就这么放过了？”
霍瑾川笑容多了几分恶劣。
放过？
笑话！
陆老夫人最看重的就是陆允谦这个儿子，她在陆允谦心目中苦心经营的好形象一旦崩塌了一角，再想回去可就难了。
何况他给的只是手机，从头到尾，可没说过要对陆老夫人既往不咎。
霍瑾川居高临下地看着疼到蜷缩在地上的詹瑞，“你替我做两件事。”
詹瑞看向他的眼神惊惧不安到了极点，连拒绝的念头都不敢产生丝毫。
“您……您说。”
*
乔安平醒了，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在医院里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修养，只要情绪上不要受太大的刺激，半年复查一次就可以了。
乔星晚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将医院里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就让沈意凝陪她去了商场。
她之前一直拿给霍瑾川做设计当借口，她最近忙，也来不及给他真的做一套，就想先买一套表达谢意。
嗡嗡嗡——
乔星晚低眸，是霍瑾川发来的消息。
【我道过歉了。】
她怔了一下，现在尚早，霍瑾川莫非是连夜给陆允谦道的歉？
沈意凝凑了过来，“他道歉了，那你的离家出走是不是也告一段落了？”
对上她眼里的打趣，乔星晚不自在地将手机收了起来。
“星晚，你对他到底怎么想的啊？”沈意凝盯着她问。
乔星晚抿了下唇，“在困境当中，能被人护着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乔星晚很早就意外知道她并非父母亲生，她懂事得比同龄人都要早，她总觉得亏欠父母，生怕给他们带来麻烦。
她以为她是习惯了独当一面，可遇到霍瑾川，她才知道习惯是不得已，能有依靠的感觉会轻易让她上瘾。
“乔星晚，你喜欢他。”沈意凝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心尖猛地一颤，各种纷乱的念头在脑海里碰撞。
她喜欢他……
这个认知没有丝毫被压下，反而是越来越清晰地烙印在心头。
“你认识他的方式没有那么重要，心意才是真的，每一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你们有缘在一起，才最重要。”沈意凝说道。
这一瞬，乔星晚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