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池家人正在赶过来，池姣姣失踪了。”
霍瑾川菲薄的唇瓣微微抿紧，“所以呢？”
明明此刻霍瑾川的神色相当平静，可宋远达眼皮子还是跳了跳。
他莫名觉得霍瑾川的平静理智都已经到了极限，但凡稍微破开一个口子，就会是血雨腥风。
“池姣姣的失踪和乔小姐是同一天，我查了医院的记录，动手的，也是苏瑶瑶。”小五在电话那头说道。
霍瑾川一言未发，沉沉眸底却滑过了一道亮色。
苏瑶瑶恨乔星晚，毋庸置疑。
可她和池姣姣不过是见面之交，她原本不应该在池姣姣身上浪费心力。
做不该做的事情增加风险，就说明苏瑶瑶是另有所图，不容易出直球。
“我知道了。”
隔了一会儿，霍瑾川才开口，“随时盯着池家那边的动静。”
掐了电话，宋远达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
“霍哥，小五说什么了？”
霍瑾川睨了他一眼，笑了笑，“好消息。”
宋远达睁大了眼睛，总觉得霍瑾川看他的那记眼神，比之前回温了一些。
“什么好消息？嫂子找到了？”
霍瑾川转身往外走，“池姣姣也失踪了。”
宋远达被他的回答砸懵了两秒钟，才着急忙慌地跟了过去。
诶，不是。
池姣姣也失踪了，这算是哪门子的好消息哦？
还是说乔星晚出了事情，霍瑾川就见不得天下太平？
“霍哥，那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做啊？”
“继续找，还有……”
霍瑾川顿了顿，“……等。”
*
头重脚轻，刺鼻浓烈的味道，让乔星晚的意识始终昏沉。
中途药效减弱，乔星晚迷迷糊糊有点概念的时候，也只能知道她在车上颠簸，却压根不知道这一趟的目的地是哪里。
而苏瑶瑶，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瑶瑶将所有的小心谨慎都用在了她身上，掐着药效减弱的那个点给她加料，她浑身发软，手脚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摆布，一路上昏昏沉沉。
最后一次意识稍微清醒的时候，她也没能够睁开眼睛，只是听到苏瑶瑶粗粝沙哑的声音阴冷传了过来。
“乔星晚，我们到了。”
到了哪里，她却一无所知，被苏瑶瑶从车上拖拽下来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手脚剐蹭过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
而后，她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再次醒来，乔星晚是被冻醒的，她被困在一片黑暗中，一个只容得下她一个人的地方。
冷得跟冰窖一样，只是一会儿，她就感觉到手脚刺疼。
乔星晚咬了一下舌尖，用力去拍冰凉的板。
“有人吗？救命！”
“醒了啊？”带着笑意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乔星晚心脏收紧，认得出来，这道声音就是苏瑶瑶的。
她费劲地抬起手，摸到了身侧放着的一只手机。
“苏瑶瑶，你想做什么？”
“你别做多余的事情啊，这只手机只能接我的这一通电话，你得死了想找霍瑾川救你的那颗心。”苏瑶瑶边说边笑。
乔星晚动作顿住了，手机屏幕没有任何亮光，她甚至也不敢碰手机上的按钮，怕一个不小心，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你想做什么？”她又问了一次。
“替你找霍哥哥求救。”苏瑶瑶笑呵呵的。
乔星晚的心却更凉了，只是又过了一小会的时间，她的手脚冷得僵硬，快没了知觉。
“不过呢池姣姣也等着他救命呢，你们两个，我只让霍哥哥选一个。”
苏瑶瑶语气娇憨，说起“霍哥哥”三个字，粗粝的声音甜得有点违和。
“你疯了？”
“对啊，”苏瑶瑶笑了起来，“送我进疯人院，让我变成疯子的那个人不就是你吗？我都想好了，在疯人院里面待一辈子可没意思，我也不贪心，拉一个人给我垫背就够了，我路上有伴，就不算亏。”
乔星晚心沉入谷底，红唇紧紧地抿着，她努力忍着冰冷刺耳的感觉，想摸索突破口，可依旧找不到。
困住她这个空间狭小密闭，撼动不了丝毫。
“开始吧。”苏瑶瑶的声音缓缓落下，手机拨号的提示音就清晰地透过话筒传了出来。
她在联系霍瑾川，乔星晚很清楚。
她的那一句让霍瑾川做选择也并非玩笑，这一点，乔星晚同样清楚。
“哪位？”
低沉的声音熟悉入骨，乔星晚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心头的脆弱裹挟着酸意往上涌。
“霍瑾川。”
“霍哥哥。”
乔星晚微弱的声音，一下就被苏瑶瑶轻快的语调盖了过去。
“苏瑶瑶。”霍瑾川的声音不算高，可汹涌的戾气像是要满溢出来。
“对了，是我。”苏瑶瑶高高兴兴地应了，“霍哥哥，好久不见，我特意给你准备了大礼呢。乔星晚，你的新欢。池姣姣，你旧爱最在乎的堂妹。哪一个分量好像都不轻。”
说着，苏瑶瑶又笑了一阵，才继续：“新欢和旧爱，只能选一个的话，霍哥哥，你选谁啊？”
乔星晚呼吸都放缓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手机上，所有的希望和侥幸，只能电话那头的霍瑾川给。
“把人放了，我既往不咎。”霍瑾川一字一顿。
“答案错误，霍哥哥，我提醒你啊，现在两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你要是答迟了，那两个你都留不住。”苏瑶瑶笑着说道。
话筒那一面，一阵安静。
乔星晚的心弦也崩到了极致，他要选的，不是她和池露浓，而是她和池姣姣。
她不知道她和池露浓在霍瑾川心头的分量孰轻孰重，可她至少也不应该比不过池姣姣的吧？
明明霍瑾川之前处置池姣姣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过，此刻却做不出选择，他是怕池姣姣没了，他没有办法和池露浓交代吗？
“霍瑾川，你在迟疑什么？你选星晚啊，你有什么好犹豫的？你选她，我求你了，行不行？”
手机里，突然传来沈意凝的声音，担心到有些崩溃，声音也是哑的。
“霍瑾川，我求你了，你选星晚，你选她啊！”
一声又一声，到最后已经到了哭腔。
乔星晚冷到动不了了，眼眶却有些发热。
“霍瑾川……”
低声呢喃，甚至传不到对面，去让霍瑾川也听到。
“霍哥哥，选吧，哪一个？”
苏瑶瑶故意掐得细软的声音，催命符一般地落在了乔星晚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