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瑾川要的，也恰恰是她的甘心情愿。
热气直直上涌，乔星晚的耳根子发烫，有些僵硬地迈开腿上了车，车门带上，她努力贴着车门坐，拉开距离。
霍瑾川戏谑低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明明他没有半点其他的动静，可他身上那股子清冽的烟草味，在密闭的车厢里一点点地侵蚀蔓延，沾染到了她的身上。
乔星晚轻手轻脚地将车窗打开一点，微凉的晚风透进，她微微吁了口气。
霍瑾川微微睁眼，看着她鸵鸟一般贴在车门上，薄唇勾了勾，又闭上了眼。
处理沈意凝的事情容易，难的是扫尾得扫干净。
这件事但凡出一点错，她又有的闹。
霍瑾川亲力亲为，确实是累了。
一号公馆到了，霍瑾川先下的车，乔星晚跟着小尾巴似的坠在他身后，进了公寓。
咔哒——
大门上锁，几步之遥的霍瑾川背对着她，停下了脚步，将那件被她攥皱了的衣服扯开丢在沙发上，缓缓转过身。
乔星晚看着他左手抬起搭在领口上，心一下子提了上来，火急火燎地跑过去。
“等等等等。”
霍瑾川眉骨微挑，手指解开了一颗扣子，领口分外配合地散开，露出刚好滚动了下的喉结。
吹了一路晚风压下的那股热度，只在顷刻间就悉数奉还。
乔星晚慌慌张张地去拉茶几下的抽屉，翻出了一副九合一的多功能棋。
殷切地捧着，往霍瑾川的方向递了递。
“还挺早的，要不我们下棋吧？”
霍瑾川的手下滑，扯开第二颗纽扣，屈尊降贵地低眸扫过一眼。
多功能礼盒最上面，还印着格外显眼的三个字。
……儿童至尊款。
他眉心跳了跳，恐怕是这辈子头一次看见性价比如此之高的棋。
薄唇勾了勾，似笑非笑的目光也移到了乔星晚的脸上。
“我想下棋，行不行？”乔星晚的声音更软了一些。
这棋，是她之前买过来想哄一个客户的孩子的，只是后面离开一号公馆的时候忘了带走，只好重买了一份，这份就用不上了。
乔星晚眼巴巴地看着他，倒将霍瑾川看出几分盛情难却。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第三颗纽扣上滑过，霍瑾川坐到了沙发上。
“你想，当然行。”
本就低沉的声音又染上了几分哑，声波化作细小的颗粒，剐蹭着人的耳膜。
乔星晚耳根子发烫，但他愿意就好，她也松了口气。
她强作镇定地挑着棋盘，最后，翻出了黑白棋盘。
“要下围棋？”霍瑾川斜睨了一眼。
乔星晚摇头，“五子棋。”
深邃幽暗的眸光在她的小脸上顿了顿，薄唇溢出了一声轻嗤。
乔星晚眉心跳了跳，找点事情摆脱被人掌控的氛围是她的目的，但她不接受嫌弃。
不会围棋怎么了，五子棋才是大众款，最普及的项目。
“不敢啊？”她笑得挑衅。
霍瑾川斜睨了她一眼，等她落了子，才不紧不慢地放上。
乔星晚立刻跟上，白子紧紧挨着他的黑子，气势汹汹，力图证明在某些领域，她对霍瑾川也能实现掌控。
但不过几个来回，乔星晚这个先手就被轻而易举地反拿捏了。
她咬了下牙，“再来。”
霍瑾川挑眉，随她去。
事实证明，决定上限的是智商，再来一次的结果也是毫无差别。
在某一领域能实现全方位碾压的人，哪怕换一个领域，同样还是他的主场。
乔星晚看着大势已去的棋盘，目光幽幽。
“我下错了。”
霍瑾川扫了她一眼，“呵。”
乔星晚鼓了鼓腮帮子，脸红红地将刚刚放下的那颗白子挪了一个地方。
可结果……
依旧被碾压。
乔星晚短暂地怀疑了下人生，伸出手攥着霍瑾川袖子，“再让我一下。”
他低眸，黑灰色的衬衫衬着纤细皙白的手指，对比分明。
黑眸瞬暗，可除了声音更低了几分之外，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分别。
“怎么让？”
乔星晚的手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拿掉他指间的那一枚黑子。
“让我多走一步。”
她迅速用两白子堵了四黑子的出路，杏眸漾着得逞的笑意。
她就不信，她这样还能输，不存在的。
但结果……她还是输了。
霍瑾川低声笑了，“让你三子。”
乔星晚眼睛亮了亮，但又有点受宠若惊。
她都还没有开始耍赖，霍瑾川就已经捧她的场了？
而且五子棋，多让三子的话……
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乔星晚就看着霍瑾川将三颗白子缓缓放下，连成五颗。
“恭喜，你赢了。”霍瑾川慢条斯理。
乔星晚眨巴了一下眼，难免有一些胜之不武，但嘴角却压不住地往上翘，好歹她终于是赢了一把。
“还玩吗？”他低声笑了，“让你五子。”
乔星晚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推辞：“不了。”
“那玩点别的。”
乔星晚呆了一下，九合一的多功能棋，可选择的空间其实不小，“那你想玩什么？”
“别的。”轻慢玩味的两个字落下。
乔星晚傻乎乎地抬头，毫无提防地对上了那双暗流汹涌的眸，心脏颤了一下。
她以为霍瑾川说的是棋，可霍瑾川的说的是……
别的。
她指尖颤了一下，棋盘滑落，连锁反应一般地将其他的东西也带了下去。
黑白子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
霍瑾川低笑出声，好整以暇，只不过黑眸一瞬不瞬地锁定在她的小脸上，幽暗眸底仿佛关押着一头凶恶野兽。
乔星晚本来是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身体先一步地做出了反应，后退拉开距离。
可下一秒，脚腕一紧，她刚刚拉出的那点距离彻底清零，整个人都落在了霍瑾川的怀里。
亲密无间。
乔星晚眼睫微颤，下颌被捏着抬了起来，霍瑾川毫不客气地低头，吻上了她。
空气中的热度节节攀升，乔星晚的双手抵在霍瑾川的胸膛上，不自觉地收紧，心脏扑通扑通的频率占据她所有的感官，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是乱的。
连双手都有一种无从安放的感觉。
霍瑾川稍稍退开，随着调笑声抵进她耳畔的，是他恶劣肆意的声音。
“我陪你玩得尽兴了，那就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