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隐在光影中,看不分明,只那双黑眸灼灼。
“他喜不喜欢是他的事情,我喜欢你就够了。”
乔星晚心绪乱了几分,霍瑾川早和秦家那些人划清了界限,而她,对霍瑾川而言,比那些人都要重要。
家人亲情,并不一定要和血缘关系挂钩,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乔星晚低垂下眼帘,没有再说话。
霍瑾川也没有多说,而是重新回到了她身后,推着她继续散步。
大概半个小时后,霍瑾川才推她回了病房,将她抱到了床上去。
“霍瑾川。”
他低眸,询问地看着乔星晚。
她指尖微颤,不自觉地将手指收拢,压在了掌心里面。
“如果我以后再也做不了设计了,怎么办?”
直到此刻,她才流露出茫然无措的情绪。
她很早开始就目的坚定,她一定要成为一个最好的设计师,她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这个目标会突然出现问题,她可能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我去学。”霍瑾川认真郑重。
乔星晚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如果你的手能做设计,那就继续做,如果做不了,我来,我可以将你的想法画下来,你依旧是最好的设计师。”霍瑾川缓缓说道。
乔星晚抿了一下唇,心头涟漪再次泛起。
总是这样,霍瑾川总能轻易地动摇她。
“我想睡觉了。”
霍瑾川将床头放下,给她拉好被子,又去将灯关掉。
“晚安,做个好梦。”
乔星晚闭上了眼睛,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本来以为她会睡不着的,可没多久,她就沉入了梦乡,可能也是太累了。
霍瑾川在一旁陪着,等她呼吸平稳,他才起身,放轻了脚步出去。
“杜落,照顾好她,不要出任何差错。”
杜落立刻应了一声,在医院,霍瑾川不只是安排了她一个,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乔星晚还能出差错的话,那她可以去拿豆腐撞死了。
霍瑾川转身往外走,乔星晚是池宏畅的亲生女儿,拿这个当筹码让池露浓打住,不够。
他想要的是替乔星晚讨到足够的公道,为止。
“小五,有些事情要交给你查,做得低调一点。”
小五头皮收紧。
霍瑾川侧过头,一番耳语融入了夜色。
*
乔星晚是池宏畅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差点掀翻了整个池家。
乔星晚不出现,池家上下都认定池家的一切,最后都只能属于池露浓,可现在消息一出,池露浓的地位就尴尬了起来,尤其是所有人都知道,池露浓是养女。
池露浓快疯了,现在压根不可能指望池宏畅去压着乔星晚,池宏畅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乔星晚。
“妈,我们怎么办啊?”
池露浓又选择了自杀,动静闹得很大,可池家上下的人都来了,唯独没有池宏畅。
哪怕她死,池宏畅都不来,她越发恐慌。
“你别太担心,乔星晚是他女儿又能怎么样,我还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呢,只要我在池家一天,乔星晚想进池家的门,得先问过我。”石尔蓉咬着牙。
也难怪她看那个乔星晚的第一眼就不舒服,如果早点知道,她也不会让乔星晚多活那么久。
“只要让我找到机会,乔星晚就……”
“就怎么样?”池宏畅的声音突兀从门口传来。
池露浓眼睛一亮,“爸,你终于来看我了吗?”
可下一瞬,她就看到了从池宏畅后面过来的霍瑾川,心狠狠一颤。
如无必要,霍瑾川是不会来池家的,他来了,可能就得出什么变故。
她惴惴不安,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瑾川……”
池宏畅转过身,“人你已经见到了,想说什么,你也可以说了。”
霍瑾川扫了一眼小五,小五转身出门。
不过片刻,一个面无人色的男人就被推了进去,小五刚刚松手,关浮就双腿发软地跪在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霍瑾川?”石尔蓉心惊肉痛,这个关浮是她的心腹,她有很多事情不方便自己去做的,都交给了他。
“乔暮芸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出了车祸,她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她是保了孩子才送了命,而那场车祸,我听说石姨是罪魁祸首。”霍瑾川语气淡淡。
只苏薇的一句空话,池宏畅不一定会信。
所以,他干脆将证据带了过来,不会给石尔蓉半点翻身的机会。
“你胡说什么!”石尔蓉差点跳脚,“霍瑾川,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你也要栽赃到我身上,宏畅,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也相信他?”
“不用信我,我也怕诬陷了你,这不是把当事人给你找过来了吗?”霍瑾川扯了一下嘴角。
池宏畅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朝关浮看了过去,“你说,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关浮刚刚开口第一个字,就被打断。
“闭嘴!”石尔蓉面色极为难看,“他说什么都不能信,有谁不知道霍瑾川你的手段,让人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你不是做不到。”
霍瑾川眉骨挑着,似笑非笑。
“宏畅,让他们走,今天你女儿才出了事情,不能……”石尔蓉还要挣扎。
“闭嘴,关浮,你继续说。”池宏畅直勾勾地盯着关浮。
“是太太让我做的,我买通了混混在车上动了手脚,太太的意思是想让乔暮芸一尸两命,但我们没想到乔暮芸是死了,可她女儿活了下来。”关浮一五一十,交代得干干净净。
“你胡扯,我压根没有……”石尔蓉刚想上前,就被小五带来的人拦在后面。
“池总,我有当初我买通混混的电话录音,还有流水等等证据。”关浮急忙说道。
石尔蓉目眦尽裂,“你陷害我,关浮,你不得好死。”
“太太,我得给我留条生路,那些事情你是主谋我不过帮凶,我手里的证据比你想的还要多。”关浮豁出去了,往常他对石尔蓉惧怕到了骨子里,可现在,他只想在霍瑾川的手里求一条活路。
“你!”石尔蓉就差将眼睛瞪出来,她看向了池宏畅,带着最后的一点侥幸。
“宏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
“是啊,我清楚。”池宏畅一双眼睛血红,“石尔蓉,我们离婚!”
一时之间,周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