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瑞珍眼睛屈辱得通红，周围那些充满恶意的声音无孔不入，将她那些底子掀得干干净净。
所有的罪名，都被扣到了她的头上，无论错在不在她。
“乔小姐，我太难受了。”
乔星晚眉眼冰凉，“你觉得你对我掉几滴眼泪，我就该发发善心，既往不咎地让你走？”
柯瑞珍愣住了，她的小心思被戳穿了。
“马太太，我接你这笔订单可以说是尽心尽力，毫无保留地提供了我最高水准的设计，对你并无任何亏欠。”
乔星晚语气平静，“可早上因为你，站在这里被扣上罪名评头论足的那个人是我，这种滋味你现在体会到了，你觉得我该原谅你？”
柯瑞珍说不出话来。
她刚刚听到周围那些添油加醋的议论声，差点想将胡说八道的那些人给撕了。
换做她是乔星晚，怎么可能原谅？
“马太太，我们之前没有利益冲突，你过来找我麻烦，只是因为那个周秘书吗？”
看着柯瑞珍的神色变了，乔星晚才收回了目光，拉着沈意凝转身离开。
柯瑞珍攥紧了手，当然不只是周杉月，还有顾思茵。
她咬着牙，弯下腰继续清理那些油漆，她现在别无选择。
从人群中出来，沈意凝侧着脑袋看向乔星晚，“给顾思茵埋雷啊？”
“不然呢，只准她算计我？”乔星晚笑了。
她回头看着工作室，还是和商场经理打了一声招呼，让他拿广告布把她的工作室围上。
围观群众想看的是柯瑞珍的热闹，热闹看不成了，他们也就散掉了。
沈意凝笑眯眯地打趣她，“刚刚嘴那么硬，心软了啊？”
“为我澄清，清理工作室都是她该的，代价她承担了，有些错不该落在她头上，用这样的方式去折磨她，挺没底线的。”
乔星晚耸了耸肩，往商场外走。
沈意凝看得好笑，无非就是她心软了，见不得同为女人的柯瑞珍，被这种针对女人的诋毁架在火上烤。
“星晚，你想过没，你家霍二爷用这样直截了当的方式，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用意。”
乔星晚撇了她一眼。
沈意凝笑得意味深长，“告诉所有人，你的靠山是他，想动你，得经过他。”
心尖一颤，乔星晚的呼吸也跟着乱了。
但她确实不能否认霍瑾川有这样的目的，这种被人护在羽翼下的感觉，是真的很好。
乔星晚咳嗽了一声，转开话题，“宁高宫晚宴我们得去，入场券你替我收好，别丢了。”
她顿了一下，嘴角勾了勾，“你说那个晚宴，顾思茵会不会去？”
沈意凝眉心一跳，如果顾思茵知道乔星晚会去，那她肯定不会错过，毕竟顾思茵跟疯狗一样盯着乔星晚不放，见不得乔星晚好过。
“那得看你想不想让她去了。”
乔星晚笑得眉眼弯弯，“想啊。”
她收了顾思茵这么多大礼，顾思茵要是缺席，那她的回礼岂不是送不出去了。
*
金兰苑。
顾思茵车刚刚停好下来，眼前就是一暗，她本能地闪躲了一下，但没躲开，身上被泼了一盆油漆。
道道惊呼声从旁边传来，各色各样的目光集中到了顾思茵的身上。
她被油漆泼懵了，刚抬头，就被柯瑞珍用力地甩了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更让她难受的，是被人围观看热闹的那种耻辱感。
“顾思茵，在我和周杉月之间牵线搭桥的那个人是你，可乔星晚和霍二爷的关系你是只字不提，这些也是你应得的！”柯瑞珍冷笑连连。
顾思茵捂着脸，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你疯了吧？你敢拿油漆泼我，你信不信我……”
柯瑞珍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疼得她惨叫出声。
“我现在成了圈子里的笑话，我是该疯了，顾思茵，你还想对我怎么样，那你信不信，老娘死之前先拉你下去！”
柯瑞珍身材高大，顾思茵在她手里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任她拿捏。
柯瑞珍用力将她甩开，朝她吐了口口水，“遇到你真晦气，顾思茵，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看着柯瑞珍离开，刚从车上下来的齐茵才急急忙忙上去，扶着顾思茵回家清洗。
可油漆哪有那么好洗掉，顾思茵差点搓下来一层皮，还是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痕迹。
她气得将眼前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直到客厅里再无落脚之处。
嗡嗡嗡——
顾思茵接了电话。
“那个乔星晚是霍二爷的人，我不管你和她之前有什么矛盾，能搞好关系就搞好关系，如果搞不好，你就避着她走，别给顾家惹麻烦，懂了吗？”顾兴怀直接命令。
电话挂断了，顾思茵将手机也砸了。
让她低乔星晚一头，躲着她走，开什么玩笑！
“小姐……”齐茵紧张的声音传来。
顾思茵猛地抬头，猩红怨毒的眼睛盯着她。
“沈意凝发了一条动态，说乔星晚正在准备宁高宫的时尚晚宴。”
顾思茵紧紧咬着牙，宁高宫那场晚宴在设计圈的影响力很大，乔星晚想借着这个平台露脸，她做梦。
“给我拿一张入场券，我要去。”
*
宁高宫的这场晚宴，有供设计师展现设计的平台。
乔星晚准备的是一件中式礼服，全手工制作，工作室那边清理工作还在收尾，为了方便，乔星晚直接将工具和布料摆在了客厅的地上，满满当当，客厅也就只剩下了沙发可以坐人。
晚上霍瑾川回来的时候，已经无处落脚，只能从旁边过，坐到了沙发上。
他欠身拿过茶几上的册子，是宁高宫这次晚宴的流程介绍。
霍瑾川眉骨挑了一下，这类晚宴他从来不参加，但对这一场有所耳闻，国内名声不显，但算得上是宁城一年一度的盛事。
实名制，一张入场券对应一人，一票难求。
乔星晚工作室新开张，还没有达到能被邀请的门槛。
“想去？”
坐在地上的乔星晚抬起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那本册子，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那当然想。”
而且她不只是想，还一定得去。
乔星晚看着霍瑾川，红唇抿了一下，“那个……商场的事情我知道了，谢谢啊。”
他挑眉，随意将册子丢在茶几上，站了起来，只是还没迈开脚步，就被乔星晚紧急喊停。
“别踩。”
霍瑾川坐了回去，“那你过来。”
乔星晚小心翼翼地绕着她金贵的布料过，到了他面前，“怎么了？”
大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收，乔星晚的脚步往带得往前，手下意识地按在他胸膛上，才没直接摔进他的怀里去。
霍瑾川另外一只手不太见外地扶上了她的腰，好心给了她一点支撑。
“仔细说说，你想怎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