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沈意凝，一路上，乔星晚一声不坑地往外走。
直到打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车门一带，两人对视了一眼，才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乔星晚，你找的角度好刁钻啊！化被动为主动，佩服佩服。”沈意凝笑眯眯地说道。
乔星晚也笑了，她摆了摆手，“低调低调。”
霍瑾川之前定下的一年，还剩下八个多月，她没有办法保证八个月能不露马脚，顺利度过。
她怕离婚之前，她先步了那两个混混的后尘成了法制咖，离婚远离霍瑾川，才是上上策。
“要不……”沈意凝轻咳了一声，双眸发亮，“我们庆祝一下。”
乔星晚眉梢挑了一下，“怎么个庆祝法？”
“小龙虾？”
乔星晚咽了下口水，接过沈意凝的话，“配啤酒。”
沈意凝笑了，“一人五斤。”
乔星晚也笑，“不醉不归。”
两人达成了一致，沈意凝立刻打电话预约了十斤小龙虾，一半香辣，一半秘制。
然后她们愉快地让出租车司机改道，顺路去拿上预约好的东西，回了沈意凝的公寓，
十斤小龙虾，直接放在茶几上，啤酒一字排开，庆祝的气氛立刻就拿捏了。
乔星晚拿了啤酒丢给沈意凝一罐，“干杯。”
沈意凝开啤酒和她碰了一下，“离婚快乐！”
“单身万岁！”
两人相视了一眼，又齐齐笑了起来。
小龙虾搭配啤酒，过瘾自然不用多说。
也没多久，茶几上就摆满了小龙虾的壳。
嗡嗡嗡——
乔星晚笑眯眯地剥着小龙虾，低头看向她的手机。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霍瑾川的名字不断地跳跃着。
她双眸微阔，吓得将剥好的小龙虾丢了出去，“霍瑾川！”
沈意凝疑惑地撇她一眼，“啊？”
“电话。”乔星晚朝手机努努嘴。
沈意凝呆滞了一秒钟，语气幽幽，“他这么急，现在就要找你去离婚？”
乔星晚静默了片刻，“……现在是晚上。”
大晚上的，民政局都还没开工，他急的就不可能是离婚。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
沈意凝犹豫了一下，“那他是约你去民政局？”
乔星晚拿不准。
来电她迟迟未接，电话自动挂断了。
可下一秒，霍瑾川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在哪？】
寥寥不过两个字，却莫名让乔星晚的背脊发凉，有一种美梦即将破碎的不妙预感。
“要不，咱们冷处理一下？”沈意凝迟疑着给建议。
乔星晚“呵”了一声，“你想咱们被冷处理？”
沈意凝缩了缩脑袋，摇头。
乔星晚将一次性手套丢进垃圾桶，将手机拿了过来，老老实实地回复过去。
【意凝家里，我睡她家，就不打扰你了，你要是有空直接约时间就好。】
发了消息，乔星晚又谨慎地多看了一眼。
她编辑的话，字字小心，规矩到甚至有点卑微。
叮——
消息框里面又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开门。】
她三魂丢了七魄，和同样震惊的沈意凝对视了一下。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门铃声就清脆地落在两个人的头顶，犹如乌云罩顶。
“他……”沈意凝艰难开口，“……这么晚过来，应该不是找你离婚的吧？”
乔星晚：……
沈意凝讪笑了一声，“那我们庆祝得早了一点？”
第二声门铃又响了起来。
催命符一般地落在乔星晚的心尖上。
沈意凝一言难尽，“要不你酝酿一下，临时哭一个出来？”
乔星晚：……
收拾是来不及了。
沈意凝只能认命起来，过去开了门。
“打扰了。”霍瑾川扫过她一眼，进了门，目光落在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的乔星晚。
她眼睛和鼻子都有些红，杏眸漾着浅浅的水雾，像是刚刚哭过一场。
他眸色一暗，同时他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强势的辣味，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
他眉骨挑了一下，幽暗的目光又落在了乔星晚身上。
“挺高兴？”
乔星晚心狠狠一提，“你觉得我高兴得起来？”
霍瑾川缓步过去，高大挺拔的身躯轻易遮挡住她头顶的灯光，阴影将她笼罩在内。
“这样都不算高兴？”
乔星晚眉心狠狠一跳，心里慌得厉害，但面上还得保持镇定。
要是让霍瑾川知道她们在提前庆祝，恐怕他也能提前送她上路。
“难过喝几瓶酒，你都不让？”
“配小龙虾？”
霍瑾川笑了，他的笑很浅，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隐在光影里，仿佛修罗在世。
乔星晚垂着眼帘，“小龙虾不是我买的。我在你这里，是一点信用值都没有了，是不是？”
霍瑾川眸色微暗，“你没吃？”
“吃了。”乔星晚苦笑，轻颤的眼睫筛落一层浅浅的影子，衬得她多了几分落寞。
“小龙虾是我买的，她回来就想喝酒，可她晚饭都没吃，我想让她吃点东西，她也不肯，我只能逼着她吃，不过她也没吃多少。”沈意凝的脑子终于跟上了她。
她看了乔星晚一眼，叹了口气，“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也是，不留余地地付出一腔真心却被那样对待，换做我，我也得哭。”
乔星晚眼皮子跳了跳，脸更红了一点。
之前脸红，是被小龙虾辣的，现在脸红，是实在没能扛住沈意凝丢过来的深情人设。
“你走吧，你一开始就定下了我们的期限，你不相信我理所当然，我怪不到你身上，我等你通知，配合你就好。”
霍瑾川神色微凝，眸色晦暗，情绪复杂。
“霍二爷，我会照顾好她的，你跟她离婚也好，她也不至于抱着虚假的希望，一直坚持下去。”沈意凝唉声叹气。
乔星晚心头跳了跳，怕沈意凝发挥得过头，把戏给演崩了。
她低着头绷着心弦，毫无征兆地，霍瑾川俯身而下，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
乔星晚慌地抬眸，霍瑾川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声音低沉：“我们不会离婚。”
她愣了一下， “不是……”
调起猛了，反应过来的乔星晚立刻将声音收了收。
“不是啊，你都不能相信我，那我们何必……”
“我信你。”霍瑾川沉声开口，“刚刚的事情，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次。”
乔星晚呆住了，霍瑾川是在跟她道歉吧？
这是第一次，霍瑾川把他的歉意明晃晃地摆在了她面前，甚至向她做出了保证。
乔星晚晃了下神，触及他黑眸中的认真时，她的心跳也乱了。
可是……
他的误会并不是完全假的，一开始，她的目标是陆景浩的小叔。
躲过一时，躲不过一辈子。
不离婚的话，她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