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谢谢。”乔星晚站稳后，立刻道谢。
要不是陆允谦及时扶了她一把，这一跤她摔定了。
“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陆允谦蹙着眉头，“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我没事。”乔星晚刚想退后拉开距离，脚下就踉跄了一步，陆允谦扶住了她。
“还说你没事。”
乔星晚耳边嗡嗡作响，有点头重脚轻，“我缓一缓就……”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毫无征兆地被握住，她心头一紧，本能地转过头，对上霍瑾川漆黑凶戾的眸。
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一道劲风扫过，霍瑾川狠狠一脚踹在陆允谦的身上。
乔星晚脑子里空白了一秒，下意识地拦在陆允谦面前。
“霍瑾川，你疯了吗？”
那双深邃如沟壑的眸盯着乔星晚，裹着一股杀气，仿佛要在她的脸上盯出几个窟窿来。
乔星晚脸色微白，但脚下分毫未让。
“星晚，你没事吧？”陆允谦按着腹部，担心问道。
霍瑾川冷笑了一声，拉着乔星晚转身往里走。
“霍瑾川，你放开她！”陆允谦神色变了。
“你问问她，她要跟我走，还是跟你？”霍瑾川的杀意毫不掩饰。
乔星晚被拉得踉跄好几步，“老板，对不起啊，我先和他……”
没等她说完，霍瑾川就拉着她进了一号公馆，打开电梯进去，陆允谦站在原地神色铁青，电梯门合上，也彻底隔绝了乔星晚的目光。
“霍瑾川，你为什么动手打人？”
“心疼了？”霍瑾川笑了一声，“之前想攀没能攀上他，现在有了机会，想要板正轨迹，把和我做的流程和他做一遍？”
乔星晚呆了一下，头疼得越发厉害，“你什么意思？”
“你和他的流程走到哪一步了，睡了没有？”霍瑾川嘴角扯着，眸光森冷，一字一句，都是讥诮到了极点。
乔星晚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一般，“你这么想我的？”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乔星晚，你希望我还能怎么想你？”霍瑾川的语气，刻薄到了极点。
原本，乔星晚的平静就是强撑出来的。
发布会砸了，她成了众矢之的。乔安平出事，她能做就是徒劳去等最后的结果。
现在，霍瑾川的刻薄讽刺如针一样扎进她的心脏，细细密密，由外到里，疼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行，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我拿了我的衣服就走，不碍你的眼。”
电梯门开了。
乔星晚直接出去，推门进了公寓。
可下一秒，肩膀就箍住，整个人被一拽一推，按在了墙壁上。
“乔星晚，你别忘记了，我们还没离婚，你还跟我有关系。”
霍瑾川捏住她的下颌，凌厉的目光如刀，“要是我们没关系，别说你找陆允谦一个，你哪怕多找几个，那也是你犯贱，和我毫不要相干！”
乔星晚的脸色惨白，所有压抑的情绪到这一刻尽数崩盘。
“我和陆允谦没关系，更没有睡过！”
她伸手用力去扯开领口，双手颤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你要不要看一看，我身上有没有和他睡过的痕迹。”
外套落在地上，乔星晚去扯里面的衬衣。
领口被扯得变了形，她的眼泪落在霍瑾川的手背上，几乎崩溃的样子让霍瑾川瞳孔狠狠一缩。
可他出口的却是：“现在没睡，不代表你不想，不然你告诉我，凌晨三点，你和陆允谦在一起做的是什么工作？”
扯着领口的手无力垂落，乔星晚忍不住，只能任由眼泪在她的脸上放肆流淌。
“我和他就是偶然碰到的……”
霍瑾川薄唇扯了一下，“深更半夜的偶然？”
无力感席卷全身，乔星晚嘴唇动了动，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解释，霍瑾川不信。
所有的细节，好像都成了他给她扣罪名的铁证。
“那你相信你愿意相信的就好，霍瑾川，我们要不早点分开，这样我真的去犯贱了，也不会脏了你的名声。”
“想和我离婚？”
霍瑾川盯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剜出一个洞来，“你做梦，离不离我说了算，我可以不要你，但你没资格跟我拿乔。”
乔星晚头疼欲裂，低垂着眼帘不想说任何话，“都随你好了。”
箍住她下颌的手猛然收紧，疼得她瑟缩了一下，但她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儿，霍瑾川才松了手。
“乔星晚，你好样的。”
寥寥几个字，冷得像是淬了冰。
咔哒——
砰——
大门重重扣上，霍瑾川出了门。
乔星晚浑身绵软无力，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一次性落在她的头上。
她连休息调整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她只愣神了几分钟，就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去换了衣服，又洗了一把脸就出了门。
负面的情绪她只能独自去消化，她在苏薇和乔安平面前拿出的，必须是最积极向上的态度。
*
暮色。
从被窝里被挖出来的裴明洲打着哈欠，看着对面一杯接着一杯的霍瑾川，眉间蹙了起来。
霍瑾川如此失态，好像是第一次，哪怕之前池露浓……他也不曾见过霍瑾川失控。
砰——
裴明洲眉心一跳，堆挤在桌边的空酒杯砸落在地，四分五裂。
他抬手压住霍瑾川就要拿起来的酒杯，“够了，别喝了。”
霍瑾川双眸暗色汹涌，“放开。”
裴明洲没放，反而勾着嘴角问了一句：“你喜欢她？”
“做梦呢？”霍瑾川薄唇溢出一声冷笑。
裴明洲也笑了，“那你不离婚？”
“凭什么顺她的意？”
“所以呢，你不离留她添堵？”
几个来回，霍瑾川眼神更冷，他菲薄的唇瓣紧抿，一言未发。
“霍哥，霍哥！”门外，宋远达风风火火的声音传了过来，没多久，他人也跑进了包厢。
“霍哥，我联系不上你，还好在这里找到你了。”
裴明洲松开手，霍瑾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入喉，他胸口的躁意不降反升。
他的手机丢在车上，没带进来。
宋远达撇了一眼外面才亮起来的天，“嫂子现在是最需要人陪着的时候，霍哥，你不陪她，你在这里喝闷酒？”
裴明洲眉梢一挑，“出什么事了？”
“嫂子父亲在医院我一直有人关照着，刚刚我接到医院电话，说乔叔叔昨天突然休克抢救，现在手术做完了，但人还没过危险期，我本来想打嫂子问问情况的，但她的手机关机，打霍哥的也没通。”
宋远达一五一十地说道。
砰——
没放好的酒杯砸在地上碎开，霍瑾川的神色骤变。
夜里乔星晚解释的那一句“我和他就是偶然碰到的”涌上心头。
她的解释是真的，是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