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配得上任何人的喜欢，也包括我。】
这句话，无异于是陆允谦对乔星晚的公开表白。
她给他的澄清，就是确认了陆允谦喜欢她？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霍瑾川低眸看着屏幕，瘆人的凉意悄无声息地蔓延扩散开来，令人毛骨悚然。
忽地，霍瑾川薄唇溢出了一声冷笑，漆黑的眸子扫过战战兢兢的高管们。
“不继续？是想我一个个邀请你们？”
本来高管们对霍瑾川的敬畏就浸入骨髓，这会硬着头皮上场，做汇报更是磕磕碰碰的。
霍瑾川一记冷眼扫过，高管们差点连死后埋在哪里都考虑上了。
*
一整天，乔星晚工作都有点心不在焉，桌子上的那瓶冰糖雪梨迟迟未动，这一次，冰糖雪梨的待遇很明确地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而是只有她有。
陆允谦明晃晃地将对她的优待摆在了明面上，以前忽视的种种细节争先恐后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一时之间，她都说不清楚心头是什么样的滋味。
熬到下班，乔星晚才拿着那瓶冰糖雪梨，急急忙忙地出了夏木。
她的脚步顿住，黑色迈巴赫扎进她的眼帘，驾驶座的车窗落下，霍瑾川侧眸看她，嘴里叼着烟，似笑非笑，可眉眼间丝毫不见笑意。
她的心头紧了紧，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霍瑾川指间掐着烟，搭在车窗外随意地将烟灰抖落下去。
“我不该来，还是你不想我来？”
口吻温温淡淡的，可莫名透着一股不善。
霍瑾川眼帘低垂，漆黑的眸光落在她手上的那瓶冰糖雪梨上。
乔星晚不自觉地攥紧了瓶子，手心里触及到的凉意，一点点地漫进了她的心底。
知道陆允谦的心意后，这瓶冰糖雪梨她喝不下去，本来想着带出来再处理，没想到会撞见霍瑾川过来。
“不是，你来接我我当然很高兴。”
霍瑾川掀了掀眼皮，看向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淡白色的烟雾缭绕弥漫，烟草味弥漫而来，像是无形的手一点点地攥紧她的心脏。
“我本来是想让我老板配合我……”
“星晚。”同事的声音突兀传来，打断了她到嘴边的那些解释。
“还没喝呢？”同事扫了一眼被她紧紧握着的冰糖雪梨，“老板独有的一份心意，你是舍不得喝啊？”
话音刚落，乔星晚就敏锐地察觉到霍瑾川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指尖一颤，差点将瓶子丢出去。
乔星晚的平静，维持得相当勉强。
“你们之前不是都有的嘛，怎么能是独有？”
“那不一样的，”同事笑眯眯地摇头，“我们那个是奶茶店里送过来的，你这一个，是老板每天从家里带过来的。”
说完，同事摆了摆手，“我打的车到了，我先走了，明天见。”
从头到尾，同事都没有看到车里的霍瑾川。
乔星晚头皮发麻，早就凉透了的冰糖雪梨，此刻却犹如是烫手山芋。
霍瑾川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拂过她的耳畔，凉得她缩了缩脖子。
“我之前以为大家都……”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她心脏收紧，循着她的目光回头。
陆允谦刚刚从大楼里出来。
“星晚？”陆允谦有点诧异她还没走，“我顺路送你回去吧？”
乔星晚拒绝的话才到嘴边，还没机会说出口，霍瑾川戏谑轻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是顺路，但我的人就不劳烦陆总操心了。”
还隔着一些距离，陆允谦的脚步顿住，也终于看到了霍瑾川，他眸色微暗，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空气骤然一静，气氛显得格外焦灼。
“乔星晚，上车。”霍瑾川将烟头按掉，慵懒的声音不容置喙。
乔星晚只犹豫了一瞄，他就似笑非笑地睨了过来，“还是说，你更想要陆总送？”
乔星晚喉头一紧，反射性去拉后车厢的门。
“把老子当司机了？”霍瑾川又笑了，可字里行间满是凶戾。
乔星晚的手下意识地松开，将刚刚拉开一点缝隙的车门又扣了回去，快步绕过车头，坐上了副驾驶座。
她刚想去拉安全带，身侧的阴影就暗了下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扯过安全带，彼此的距离一下拉近，甚至于过分的亲昵和暧昧。
可霍瑾川的眼神，始终是冷的。
咔哒——
安全带扣了上去，清脆的声响扯了一下她紧紧绷着的那一根心弦。
“谢……”
乔星晚的话音未落，手里就空了，那瓶冰糖雪梨被霍瑾川抽了过去。
她本能地朝霍瑾川看过去，他侧眸望向窗外的陆允谦。
“陆氏三千多号员工，陆总每一个都要这么贴心，忙得过来吗？”
霍瑾川嘴角勾着，“我给陆总减减担子，我的人，就不劳陆总费多余的心思了。”
他的手搭上车窗上，砰——
那瓶冰糖雪梨被丢出车窗外，玻璃瓶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乔星晚眉心一跳，隔着一些距离，陆允谦低着头，她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但霍瑾川的举动，过于不留余地。
霍瑾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将陆允谦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霍瑾川，你做的有点过了。”
那瓶冰糖雪梨，她没打算喝，可当面砸掉是最糟糕的方式。
霍瑾川笑了，“也是，好歹他一番心意，辜负了可惜？”
“不是那个意思，我之前不知道他对我……”
乔星晚停顿了一下，“……反正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车在红灯路口刹住，霍瑾川将手机丢过去，屏幕上，正好是陆允谦最后更新的那条消息。
“这就是你说清楚的结果？”
【她配得上任何人的喜欢，也包括我。】
这句话映入乔星晚的眼帘，前半句，是陆允谦之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过的，态度模棱两可。
加上后半句，陆允谦对乔星晚的喜欢，毫无遮掩，几乎是盖棺定论。
“乔星晚，”霍瑾川轻嗤出声，“你和他可真够清白的。”
“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乔星晚脸色发白，话说到一半又被打断。
“你现在知道了，可他依旧发了这样的消息，乔星晚，你以为他想干什么？”一字一句，都透着鲜明的讥诮。
“这也不能算他的错，本来就是我……”
话到嘴边，堪堪停住。
霍瑾川黑眸森冷，寒意迫人。
“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