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逼不得已，不然任何时候任何情况，我都不会放弃你。”
乔星晚心跳得有些快，说了这句话就代表着她不再给自己留退路，除非霍瑾川让她彻底失望，不然她不会是先放弃的那一个。
霍瑾川黑眸瞬暗，眼底的波涛汹涌。
沉寂的心被层层暖意包裹，明明乔星晚只是编织了一只松散至极的网，而他也甘愿入套。
她无处不好，好到让他想要完全占有，将她彻底融入骨血之中。
房间里没开灯，而大门外的声控灯也暗了下来，只有窗外落进来的依稀光亮。
四目相对，哪怕在一片昏暗之中，乔星晚也能清晰感觉到他黑眸中的灼热滚烫，敛着一抹不可思议的暗芒。
心头猛地收紧，她慌忙松开了攥着他衣摆的手，故作镇定地去打开灯，指尖发颤的手将大门带上，匆匆忙忙往里面走。
霍瑾川转过身，幽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而去，嘴角勾了起来。
心软得厉害，明明让她承受委屈的那一个是他，可给他保证的那个人却是她。
这么一个人，让他放手？
等他死了再说。
霍瑾川黑眸压着一抹暗色，透着几分狠劲。
乔星晚深吸了口气，努力平稳她的心跳，不经意看到茶几上的棋，她愣了一下。
是她上次和霍瑾川下过的五子棋，黑白子就分开放在棋盘上，蓄势待发。
儿童至尊款和这个公寓，和他格格不入，过了这么久，她还以为霍瑾川早就眼不见为净，直接丢了呢。
她侧眸朝霍瑾川望去。
霍瑾川扫过一眼茶几，“想要下五子棋吗？”
她有些诧异，气氛刚刚好，还是晚上，也是年后她第一次回一号公馆。
下棋？
霍瑾川低声笑了，眼里的戏谑和恶劣毫无遮掩，“倒也不急，反正跑不了。”
轻佻的尾音好像带了一把钩子，在她心头上撩了一下。
乔星晚脸颊发烫，猝不及防。
霍瑾川眉骨微挑，又笑了一声。
“还是说你比较急。”
“下棋！”乔星晚立刻提高了声音，“我要一雪前耻。”
霍瑾川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
乔星晚抬着下巴，“干嘛，我会赢的，瞧不起我啊？上次是我大意了。”
“要是你输了，给我奖赏？”他问。
“当……什么啊！”乔星晚及时打住，“我都输了我还要给你奖赏？”
霍瑾川颔首，“那行，你赢了给我奖赏。”
乔星晚脑子宕机了一下，她本来想要套路他的，当好像不知不觉地就被他绕了进去。
“输了的话……”霍瑾川不紧不慢地上前，灯光投落下的影子一点点地将她笼罩在内。
“我给你补偿。”
乔星晚眼睫发颤，抬眸看他，他身上那股子肆意妄为的劲毫不收敛，侵占她的感官。
她故作平静，可耳根子却控制不住地发烫。
“霍瑾川……”
她没有注意到，紧张情绪下的她，声音比往常还要软了几分，纤细乖觉的样子好欺负极了。
甚至让他觉得，不欺负她都是暴殄天物。
“快点去下棋，我才不可能输。”
霍瑾川目光顿了一下，才移步到了沙发坐下。
“我先手。”乔星晚急忙抢先，将黑子落在最中间。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棋盘上，一副五子棋，被她硬生生玩出了围棋的错综复杂。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缺口，黑子落在两条通路的交叉点，杏眸染上笑意，她得意地抬起头。
“霍瑾川，我赢了。”
长发在空中一荡，发尾扫过他的手腕，不自知地勾起了他心头的几分痒意。
黑眸瞬时一片暗沉。
霍瑾川指间捏着一枚白子，往下一落，刚好补齐了五颗。
乔星晚眉心一跳，下一秒，原本灿烂的笑容就垮在了脸上。
问题是棋盘右边的旗子已经有好一会儿没动，也就是说……
她玩的是棋，霍瑾川玩的那一个，是她！
她咬唇，恼羞成怒地瞪着霍瑾川，太过分了！
霍瑾川嘴角勾了勾，又慢吞吞将之前落下去的那枚白子拿了起来，“我悔棋。”
然后，那一枚白子就被他随意放在了棋盘的最边上。
“你赢了，你真棒。”
胜之不武，被当成小孩子哄。
乔星晚紧捏着那枚黑子，放不下去。
霍瑾川低低地笑了一声，乔星晚低垂眼帘，将那枚黑子和他刚刚放下的那一枚挨在了一起。
他微怔，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可我想让你赢。”
没出口的意思，却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她的心尖上。
赢了他才能有奖赏。
乔星晚呼吸乱了一瞬，忽地，她身子往前，纤手扯住了他的领带，收紧。
甚至都没有用上太大的力道，霍瑾川就顺从地靠了过去，接受她给的“奖赏”。
棋盘上的主场是他的，现在的主场，乔星晚不想让。
可他颓懒靠在沙发上，任由她肆意妄为的时候，明明主动权还在她的手里，可她莫名觉得，她已经被全方位拿捏。
她的动作顿住。
霍瑾川笑了笑，“怎么，不继续了？”
她咬唇，眼尾都染上了几分红。
继续，好像她赢不了，不继续，好像也是她吃亏。
大手覆在她的腰后，猛地一收，彼此的距离就消没殆尽。
“你好了，那就轮到我来。”
低沉撩人的声线就压在耳侧，他不急不缓，幽暗的目光缓慢移动，最后，定格在她的红唇上。
暧昧的氛围一下登顶，乔星晚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下一秒，微烫的吻才落了下去。
而夜还长。
*
第二天一早，霍瑾川陪她吃过早饭后送她去了工作室，他才改道去上班。
好像他们是结了婚之后，才开始谈起恋爱。
傍晚，霍瑾川又早早地过来，准备好了各方面都不可能出错的礼物，陪她去酒店，见她父母。
哪怕她父母早就见过霍瑾川，可她还是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瑾川，你家人对星晚是什么看法？”乔安平面色和善，语气却格外郑重，“我们只星晚这么一个女儿，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不是，如果她不受你家人的喜欢，那我宁愿养着她一辈子，也不想她将就。”
乔星晚的心提了起来，她本来以为走个过场就可以了，可没有想到晚饭刚开局，就迎来了这么一个问题。
她侧眸看向霍瑾川，他要是回答得不合适，那恐怕过不了她爸这一关。
霍瑾川倒了一杯茶放在乔安平面前，这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