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乔星晚的机票买的是明天下午的，对不对？”池露浓盯着石尔蓉，问道。
“对。”石尔蓉眼神发冷，她同床共枕的丈夫替那个像极了乔暮芸的乔星晚铺路，让乔星晚可以有出国深造的机会，这件事情她偶然得知后，并如鲠在喉。
但她选择默不作声，只是因为乔星晚离开，对于她们更有利，更方便她们做点什么。
“她出国的事情，瑾川还不知道吧？”
石尔蓉眼皮子跳了跳，“应该不知道，不然不至于这么风平浪静。”
毕竟人是他们逼走的。
池露浓笑了起来，“所以说，乔星晚明天下午，走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
石尔蓉看向她，“想做什么？”
“妈，你也替我买一张机票吧，明天下午的。”池露浓字字阴冷。
她握住了石尔蓉的手，声音压得很低，霍瑾川用五年前的事情威胁她安分守己，可她怎么甘愿就这么认命，被乔星晚这个市井出身的女人处处压过一头。
明明霍瑾川这个人，就该是她的。
“妈，你还记得霍瑾川欠我什么吗？”
石尔蓉愣住了，看着池露浓遍布血丝的眼，她的喉头发干，“你……你想做什么啊？”
池露浓低垂下眼帘，遮盖住眸底的阴暗怨毒。
乔星晚还活着，这件事情她是一刻都忍受不了了。
“露浓！”
石尔蓉握住了她的肩膀，“你别乱来啊，不然霍瑾川他不是好惹的，但凡有个万一，池家护不住……”
“妈，你放心吧。”池露浓拉下了她的手，脸上带笑，“我会考虑周全，不会脏了我的手。”
她转过头，朝着病房门口看了过去。
从她的这个角度，看不到霍瑾川的人，只能看到灯光投落下来的影子。
她嘴角扯了扯，眸底翻涌着几分癫狂，令人不寒而栗。
*
天色渐亮，微醺的暖阳透过窗帘洒落了一地。
记挂着霍瑾川和要离开的事情，乔星晚醒得比定好的闹钟还要早，一睁眼，她就看到了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霍瑾川。
她的目光顿了顿，下床走了过去。
霍瑾川若有所觉地睁眼，浑身上下透着几分倦怠。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算早。”
“怎么不到床上睡？”
霍瑾川笑了笑，“让你等已经是罪过了，要是打扰你，岂不是罪大恶极？”
乔星晚失笑，看他揉着眉心，还有些不太清醒的样子，不自觉心疼。
池露浓是故意的，哪怕霍瑾川再有分寸，可也被折腾不清。
“早上有什么安排？我全部配合。”霍瑾川的声音低沉，还带着几分沙哑。
“没安排，就只是难得想和你独处。”乔星晚拉他的手，“去床上睡一会。”
霍瑾川眉眼染上笑意，大手收紧，纹丝不动，“你陪我？”
这个时候还讲条件？
可她几个小时会就要出国了，不受控制地就想要放纵他。
“好。”
霍瑾川笑得勾心摄魄，顺着她的力道起来，躺在了床上，也没忘记将她拉到怀里，大手按在她的腰后。
“喂？”乔星晚无奈嗔怪，“你这么能好睡吗？不重啊？”
霍瑾川闭着眼，“那我和你换？”
乔星晚：……
“才不要。”
话落，揽在腰间的手就收紧了几分。
他缺觉，可乔星晚是睡够了的，连半点的困意都没有。
安生了不到两分钟，她就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霍瑾川。
他的轮廓棱角分明，菲薄轻抿的唇泛着很自然的粉，鼻梁很高，闭着的眼睛透着平日里没有的温润感。
阳光刚刚好投落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暖色。
乔星晚抬起手，从他的额头往下，隔空临摹他的轮廓。
手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随她的手而动，就好像她是真的触碰到了他一样。
乔星晚杏眸漾开笑意，被他揽在怀里无事可做，这么一件小事她倒是乐此不疲。
从上到下，然后从下到上，乔星晚的手指离他更近了一点，目光一寸寸地流连。
腰间一紧，乔星晚眼睫颤了颤，紧张地看向霍瑾川。
他没有睁眼，声线暗哑，“别招我。”
简直就是一口黑锅从天而降，她连碰都没有碰到他一下，怎么就招他了？
“那你松手，我离你远点行不行？”
霍瑾川笑了，大手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我也可以不睡的，乔小姐。”
勾着尾音的“乔小姐”，拂过她的耳畔，热度就不受控制地烧灼了上来。
她一下子就老实了，怕他真的不睡了，寻她开心。
她昨天睡得迟，今天醒得又早，安分守己之后困意涌了上来，迷迷糊糊地也和他一起睡了过去。
一直到中午，两人才起来吃午饭。
小五打了电话过来，公司有事情，霍瑾川已经腾了一个早上出来，拖延不下去。
乔星晚压下离别的酸胀情绪，摆了摆手，“先去忙吧。”
脑袋一重，大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走了。”
目送霍瑾川出门，乔星晚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她已经没有了胃口，简单清理就起身整理出一个小行李箱，出了门往机场赶去。
要去三年，时间那么久。
独处时，所有的忐忑和不安争先恐后地冒了头，她不知道这三年她和霍瑾川之间会不会出现别的变故，只能走一步看看一步了。
*
车上，霍瑾川翻看着公司的文件，搁置一个上午的工作，他得用下午空闲的时间补回去。
“二爷，池家压了时悦庆典上的那些事情，今天上午池家给池小姐办了出院。”小五说道。
霍瑾川黑眸微暗，为了池露浓的名声池家压消息，他并不意外。
而池家给池露浓办出院的事，确实是一个好的讯号。
昨天池宏畅说的很清楚，池露浓会出国，可事情没有落地就不算结束。
霍瑾川没有和乔星晚提，就是因为不想最后的结果又是让她空欢喜了一场。
“还有一件事情，”小五的声音传了过来，“池小姐买了下午出国的机票。”
霍瑾川黑眸微微眯起，池露浓能“想开”，然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机票准备出国，确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甚至于让他觉得，不太符合池露浓的本性。
“等她的飞机落了地，那才能算尘埃落定。”
霍瑾川口吻淡淡的。
其他的，都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