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谦和霍瑾川的目光对上，面上平静，可底下暗流涌动。
“听说霍二爷早上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好像不太顺路，应该来不及送星晚上班了吧？”陆允谦笑了，只是字里行间透出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挑衅。
乔星晚嗓子眼发干，有点不太敢看霍瑾川的反应。
霍瑾川眉骨挑了下，薄唇懒懒勾起，“陆总倒是来得及，也顺路，但你得问问她，愿不愿意让你送？”
战火烧到了乔星晚身上，她嘴里那一口包子上不上，下不下，对上霍瑾川似笑非笑的模样，她心尖一颤，将包子硬生生地给吞了下去，差点噎住。
“我自己开车就挺方便的，不用送。”
霍瑾川低笑了一声。
陆允谦面不改色，“你开车慢一点，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乔星晚看着霍瑾川，很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好。”
霍瑾川抬手按下了一楼，她的车停在大门外，霍瑾川的车停在地下室。
一楼到了，乔星晚出电梯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
她立刻转过身，电梯里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脸上都带着笑，不过一个谦和温润，一个放肆轻佻。
电梯门缓缓合拢，乔星晚有些心惊肉跳，他们就是去开车而已，应该不至于有事的……吧？
电梯门彻底关上，电梯下行。
“在陆总身上，现实永远比传闻要精彩。”霍瑾川懒散开了口。
陆允谦眸底涌入一抹暗色，自然听懂了霍瑾川的潜台词。
他和霍瑾川并肩出了电梯，意有所指地回应：“毕竟现实永远比传闻更曲折，谈恋爱可以分手，结了婚也可以离婚，好的那个人，永远不缺人喜欢。”
霍瑾川脚下一顿，他的车到了。
他侧目扫了陆允谦一眼，“不缺不代表需要，陆总这一番话让陆老夫人听到，知道辛苦拉拔的苗子从根子里就歪了，说不定她就该觉得，我的花圈送晚了。”
陆允谦看着霍瑾川笑了，“星晚在你面前做不到毫无隐瞒，我倒是真好奇，霍二爷的自信都是哪来的。”
霍瑾川眉眼冰凉，周身的寒意迫人。
只是片刻，寒意收敛，霍瑾川玩味轻笑：“连亲人之间都做不到毫无隐瞒，陆总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还喜欢玩家家的那一套？”
砰——
黑色迈巴赫的车门带上。
霍瑾川一脚油门踩下，车从陆允谦身旁疾驰而去，撩起的风扫过陆允谦的脸。
陆允谦的眸底有一瞬间的阴暗，刚刚乔星晚选择自己开车去已经表明了态度，她是站在霍瑾川这一边的。
可如果当初她没有认错，今天也轮不到霍瑾川在他面前讽刺招摇。
陆允谦低垂眼帘，不甘心一旦生了出来，就很难再被彻底压下。
他很少有明确想要的东西，设计算一个，而乔星晚，算另外一个。
*
乔星晚坐在工位上不久后，陆允谦也到了。
她起身跟着他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将一瓶冰糖雪梨放在桌子上，朝她推过来。
这一次，乔星晚确实看清楚了，冰糖雪梨是他特地带过来的。
“谢谢老板，但我说过了，好意我心领，东西我不能收。”
陆允谦眸光微暗，将东西拿了回去。
“老板，我离职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允谦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一样。
“明明一开始，你想的要接触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他，他就有那么好，让你选他，不选我？”
乔星晚怔了一下，不太自在。
可感情的事情，从来都该是快刀斩乱麻，以前她是不知情，现在知情了，给人留半点余地都是不该。
“他不好，也不够温柔，不够细致，不会照顾人，甚至还小心眼，很记仇。”
乔星晚很认真，“可我喜欢他，愿意接受他的所有，包括他的好和不好，没有什么选不选择的。”
陆允谦语气多了几分艰涩，“如果我早点遇到你，可能……”
他的话顿住，没再继续。
乔星晚蹙了下眉头，其实早点遇见，结果未必不同，她可能不会不喜欢上霍瑾川，但不喜欢的人，哪怕放在最合适的时间里，她也很难喜欢得上。
陆允谦将一份合同推到乔星晚面前，“这是刚刚签的，和金泰百货的合作，靠的是我们那场发布会的影响，这次合作对我们至关重要，我现在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去完成这次合作。”
“你能不能等这次合作完成，再提离职？”
乔星晚将合同拿了起来，估算了一下完成这次合作的时间，大概是半个月，如果能加班加点的话，这个时间能缩短到一个星期。
“没问题。”
“谢谢。”
乔星晚从陆允谦手里接了合作的具体资料后，就出了办公室，紧急找同事们开了一个会，将任务分派下去。
等稍微有一点空，已经接近中午了。
她拿着手机，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扒拉出霍瑾川的号码。
红唇抿了一下，乔星晚发了消息过去。
【上个月的工资我刚领了，晚上你有没有空，要不我请你吃饭？】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乔星晚蹙了下眉头，再接再厉。
【其实我们不出去吃也行，我跟张嫂学了挺多东西的，我可以在家里给你露一手。】
依旧，没有回应。
乔星晚趴在桌子上，手指戳着屏幕。
【你有特别想吃的可以跟我说，我以你为主，不会做的我可以现学。】
此刻，SR分公司顶楼。
宋远达连开黑队友都顾不上了，看着茶几上霍瑾川的手机时不时地亮起，无一例外，都是乔星晚的消息。
霍瑾川靠在沙发上，双腿散漫交叠，目不斜视地敲打键盘。
宋远达反手将是一个投降，也不管队友是不是同意，就将手机按掉丢在一旁。
“霍哥，女孩子比较感性，嫂子台阶都给你了，你要不就下了吧，别到时候你想下，但台阶没了。”
霍瑾川扫了一眼屏幕上乔星晚发来的消息，眸底暗潮汹涌，而后，他的目光才落在了宋远达身上。
“你倒是挺了解她。”
宋远达缩了一下脑袋，“霍哥，我说真的啊，陆允谦喜欢嫂子也不是嫂子能管得了的，那都是陆允谦的错。”
霍瑾川笑得玩味，“你嫂子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她说不是他的错。”
“额……”宋远达傻眼。
嗡嗡嗡——
霍瑾川低眸看向手机屏幕，她再次发过来的消息映入了眼帘，他的目光回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