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星晚猛地惊醒过来,眼前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封已久,潮湿发霉的味道,她有些呼吸不畅,不停地咳嗽着,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
吱呀——
木门被推开,刺耳的声音刮着耳膜,灯也亮起来了,乔星晚反射性地眯起眼睛。
她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房间很小,堆着锈迹斑斑的杂物,除了房门之外,也就只有一扇被木板钉死的小窗户。
她朝着进来的苏瑶瑶看了过去。
苏瑶瑶笑了起来,假意嗔怪:“你们怎么回事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乔星晚冷眼看着她,“苏瑶瑶,你疯了是不是?”
苏瑶瑶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五官扭曲,狰狞可怖,“五年前是池露浓,五年后是你。是她也就算了,霍哥哥欠她的,我输了先机。可你呢?乔星晚,你这个贱人凭什么跟我抢!”
池露浓?
这个名字只在乔星晚的脑海中停留一瞬,就被她抛到了脑后,现在对她最重要的是脱困。
她缓和了语气,“我和霍瑾川已经分开了,以后都不会再有关系,我不会跟你抢,更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威胁。”
苏瑶瑶阴毒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笑了,“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你可以向你的霍哥哥求证。”乔星晚攥紧了手,忌惮的是苏瑶瑶身后的男人。
“可你拿什么保证?”苏瑶瑶摇头,“现在是分开了,可万一哪一天后悔,你又和他在一起了呢?”
乔星晚遍体发寒,此刻的苏瑶瑶,双眸血丝遍布,跟个疯子也没有任何区别。
她和霍瑾川结婚过,现在打算离婚这件事,她连提都不敢提。
“那你想怎么样,把我关在这里?”
苏瑶瑶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我只要让霍哥哥知道你脏了,他自然就不会想要你了?”
乔星晚心脏猛地收紧,寒意窜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脸上也失了血色。
“你放心,不是马上,我想要让霍哥哥知道,你可以自甘下贱,主动到什么地步。”苏瑶瑶笑眯眯地说完,朝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
很快,一份饭菜和水就被送了进来,摆在了地上。
“动过手脚的,乔星晚,我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
苏瑶瑶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远远地,她听到了苏瑶瑶交代那些男人的声音。
“视频拍得仔细一点,拍好了就第一时间给我,这里交给你们了。”
砰——
房门带上,乔星晚头顶时不时闪烁的吊灯却没有关掉。
那份饭菜就摆在乔星晚面前,等着她扛不住,去吃。
乔星晚快步到窗边,窗户被模板钉死,外面还有不锈钢护栏,根本出不去。
乔星晚死死咬着唇,满心绝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如何自救?
接到苏瑶瑶的电话她多留了个心眼,将电话录音,可能不能派上用场,她一丁点的把握都没有。
十二月天凉,这个潮湿的房间湿冷湿冷的,更难熬。
迷迷糊糊地,乔星晚也不知道熬了多久,她尽可能地缩在最角落里,头疼欲裂,又饿又冷。
坚持得越久,就越难熬,她的胃一抽一抽地疼,身上疼出的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反复不止。
她靠在墙上,咬着唇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手里攥紧了从杂物堆里翻出来的铁片,从头到尾,她看都没有看地上的那份饭菜一眼。
不吃,她还有一线希望能逃脱。
吃了,她就完了。
房门外,三个男人坐在地上,身旁丢着啤酒罐和瓜子皮,耐心已经没了。
其中一个男人站起来,可没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你干嘛?”
“都多久了,我看她是饿死了都不打算吃那口饭。”马为烦躁地踹了下房门。
另外两个男人的脸色也不好,乔星晚看着纤细瘦弱,但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能熬。
嗡嗡嗡——
“苏小姐的电话。”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安静了下来,将电话接通。
“怎么样了?”苏瑶瑶的语气极为不耐。
“差一个小时就满两天整了,她一点动静都没有,苏小姐,我们就这么等着吗?”马为问道。
人死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苏瑶瑶的冷笑。
“等?我可等不起,再过一个小时,你们就把她弄出来, 她不吃就给她塞进去,总之,我要视频。”
话落,电话被掐断。
马为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舌头顶了一下后槽牙,两天他都等了,一个小时,他可以等!
*
另外一边。
沈意凝想去求助霍瑾川,可她人才到暮色,就被拦了下来,暮色楼上的专用包厢,没霍瑾川松口,她压根上不去。
她发动所有的力量去找人,一无所获,满二十四小时去立案,可警方去苏家调查,被苏瑶瑶一句变声诬陷堵了回来。
而那通电话录音,确实有变声过的痕迹,凭她一个人,奈何不了苏瑶瑶。
人找不到,没有任何突破口,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沈意凝满嘴都是燎泡,人都快急疯了。
小五敲开了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二爷,沈意凝又来了,您要不要……”
霍瑾川神色淡淡,手一推,球杆利落地击中白球,送红黄两球入洞。
小五看了他一眼,憨实地补充一句:“您要不要见一见她?”
“不见。”霍瑾川面色没有半点波动。
“霍哥,沈意凝是嫂子的闺蜜,她找你肯定是因为嫂子的事情,你和嫂子不是约今天早上离婚,她人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宋远达问道。
霍瑾川掀了下眼皮,俯身压下球杆,“和我有关?”
“好歹是你老婆。”宋远达撇撇嘴。
砰——
白球撞上蓝球,一杆入洞。
宋远达只感觉一道劲风扫过,喉咙发干。
霍瑾川波澜不惊,“马上就是前妻。”
“前妻总好过丧偶吧?”宋远达努力将事态严重化,为沈意凝争取一把。
霍瑾川笑了,“离婚和丧偶有区别?”
宋远达一言难尽,霍瑾川简直是将铁石心肠发挥到了极致。
裴明洲扯了一下嘴角,“乔星晚要是死了,你真不在意?”
球杆偏了,白球孤零零滚进球洞。
霍瑾川黑眸森冷,对上裴明洲似笑非笑的目光。
裴明洲将白球拿出来放在球桌上,慢条斯理,“如果有个万一呢?”
霍瑾川眸底一片暗色,菲薄的唇瓣抿紧。
房门被撞开,暮色经理匆忙进来,“老板,霍二爷,沈小姐拿了棒球棒,把吧台给砸了,拦不住啊。”
霍瑾川眉梢微挑,“让她上来。”
很快,沈意凝就冲了过来。
“霍瑾川,你见死不救,对得起星晚对你的一往情深吗?”
霍瑾川静默了片刻,轻嗤出声。
“怎么,她一往情深到心心念念,要当我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