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凝梗了一下。
霍瑾川收敛目光，接过小五递过来的台球擦蹭了一下球杆，“她说急着离婚，怕我耽误她其他的可能性。”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讥诮分明。
沈意凝额角狠狠地跳了跳，“霍瑾川，你和星晚在一起三个月了，好歹对她的个性有些了解吧，她从来都是人前欢笑，人后哭。”
霍瑾川低笑了一声，眸底没有半点动容，“你说的，你自己信？”
沈意凝快疯了，除了让霍瑾川知道乔星晚爱惨了他，她压根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霍瑾川出手。
“前天晚上星晚出事之前，一个人跑一号公馆去了，那个时候都九点多了，她给我打电话，说她想看一看你，控制不住自己跑过去了。”
霍瑾川眉骨挑了一下，前天晚上他确实在一号公馆门口见到了乔星晚，两人不欢而散。
“霍瑾川，你想一想啊，星晚最近住我那，离一号公馆不近的，大晚上还那么冷，她一个人跑到那里去，不是因为她爱惨了你，还能因为什么？”沈意凝一副为姐妹鸣不平的样子。
“你别看她一口一句地撂狠话，她指不定背地里哭得多伤心，就那天她在餐厅里遇到你回去后，喝了很多啤酒。”
……当然，配的是小龙虾。
霍瑾川薄唇微抿，没有坑声。
宋远达在一旁唉声叹气地助攻，“嫂子多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可怜哦。”
沈意凝点了点，“霍瑾川，但凡她在你身上能够看到一丝希望，都绝对不可能提出离婚，她不想的。”
宋远达深以为然，用同样控诉的目光盯着霍瑾川看。
霍瑾川手一扬，将球杆丢在了球桌上。
他看着沈意凝，深谙漆黑的目光给人一种致命的压迫感，“你说的，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我有证据的。”沈意凝将手机扒拉出来，这是吃小龙虾那天她录下来的。
她点开，乔星晚醉得迷迷糊糊的声音响了起来。
“……霍瑾川，我要见他，我得找他去……”
乔星晚将录音按掉，“她喝醉了酒都想要去找你，要不是我拦着，她早就跑你那里去了。”
霍瑾川眼帘低垂，菲薄的唇瓣抿紧，“她现在，什么情况？”
沈意凝眼睛一亮，立刻说道：“星晚不见了，一定和苏瑶瑶有关。”
听着她的话，霍瑾川的眸底敛着戾气，令人心惊肉跳。
*
苏家。
苏瑶瑶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她是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瑶瑶，国外都安排好了，你去念书，等书读完了时间也久了，我再让你爷爷去找霍二爷说情，到时候接你回来。”毕竟是唯一的女儿，苏母还是心疼。
“我知道的，妈，你别担心我。”苏瑶瑶笑得乖巧，目送苏母出了门，她才收回了目光。
她的目光落在手机上，还有半个小时。
苏瑶瑶嘴角勾了起来，她能够在出国之前，彻底毁掉乔星晚，乔星晚想和她抢，做梦去吧！
“瑶瑶，你披一件外套，妈妈送你去机场了。”
“好的！”苏瑶瑶的声音甜美，披了外套出了卧室，往楼下走。
忽地，一个佣人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
“太太，小姐，霍二爷来了。”
苏瑶瑶脚步一顿，几乎是佣人的话音刚落，她就看到霍瑾川进了门，身后还跟着沈意凝等人。
她眸光微闪，楚楚可怜地快步过去。
“霍哥哥，我今天的飞机出国，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事情了，我会好好反省我自己，这一趟出去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回来，霍哥哥，你能不能送一送我啊？”
“苏瑶瑶，”霍瑾川眉眼冰凉，戾气咄咄逼人，“乔星晚人呢？”
苏瑶瑶的指甲失控地掐进掌心里面，她咬着唇，“是不是沈小跟你说什么了，之前警方也来问过我，那段通话录音是有人变了音栽赃我的，乔小姐失踪和我没有关系。”
“万事有迹可循，是不是你，你觉得我查不到？”霍瑾川的声音冷厉，让人毛骨悚然。
苏瑶瑶嗓子发干，霍瑾川能不能查到她身上，她没把握。
可她知道，等霍瑾川查到的时候，她已经拿到了乔星晚的视频，乔星晚再无翻身之日。
“霍哥哥，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好不好？”苏瑶瑶眼泪落了下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了，你让我出国，我就出国，我求你了，你相信我这一次。”
“霍二爷。”苏母脸色微沉，“瑶瑶之前冒失，是对不起乔星晚，可代价她承担了，你不能把和她无关的事情栽到她身上去，太不公平。”
霍瑾川面沉如水，被戾气映红的眼只盯着苏瑶瑶看，“你不肯说，是吗？”
一瞬间，苏瑶瑶背上遍布冷汗，她强撑着平静摇头。
“不是不肯，是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啊！”
再也忍耐不下去的沈意凝冲了上去，狠狠朝苏瑶瑶一推。
“你告诉我，星晚到底在哪里，她要是出了事，苏瑶瑶，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瑶瑶踉跄摔在地上，红了眼，“我真的不知道，和我没关系。”
“霍瑾川，”苏母被激怒了，“你们到底想……”
霍瑾川凉薄深戾的眸盯着她，薄唇溢出了一声笑，“杜落。”
在最后面的杜落立刻走了出来。
“霍瑾川！”苏母提高了声音，“如果你弄错了，你……”
他嘴角的笑不变，一字一句，都裹挟着瘆人的杀意。
“我弄错了，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可如果错的是她，那她要给的代价，我先自己讨了。”
话音落地，杜落已经走到了苏瑶瑶面前。
“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苏瑶瑶哭得满脸是泪。
可她可怜的样子，勾不起杜落的半点动容，她拽过苏瑶瑶的手，将大拇指按在了桌子边缘。
“霍哥哥，我害怕，我……啊！”
杜落拿起一旁的烟灰缸，手一扬，猛地落下去。
苏瑶瑶惨叫出声，冷汗遍布全身，就差晕过去，可杜落的手，却按在她的伤处。
疼痛彻骨，晕却晕不过去，苏瑶瑶脖子上的青筋尽数爆出，浑身颤抖。
“乔星晚在哪？”
苏瑶瑶抬起头，朦胧的视野里，霍瑾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着的笑此刻犹如修罗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