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宋远达眼睛一亮，“上什么心，对谁上的心，霍哥，是嫂子吗？”
霍瑾川笑了一声，“心还有什么好上的，给你上坟，你说好不好？”
宋远达立刻缩回到沙发里，抱着他的游戏机瑟瑟发抖。
他当然，一百个不好！
相比之下，裴明洲却不太好打发，他望着霍瑾川，别有意味。
霍瑾川将红酒拿了起来，一饮而尽，空杯子搁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以为他动的，是谁的人？”
裴明洲眼皮子一跳，无论霍瑾川和乔星晚实际上是什么关系，但明面上，乔星晚是霍瑾川的人。
王明德敢动，自然是找死。
裴明洲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可上没上心，却不一定。
*
换好了衣服，乔星晚靠着车窗，安安静静。
“你吓死我了，早知道这一趟就不来了，阳曦园不要就不要了，哪有你重要？”沈意凝说着，眼睛也红了起来。
“现在不挺好的，霍瑾川出面，王明德不敢再找麻烦，阳曦园你也能趁机拿到手。”乔星晚安抚道。
“可我宁愿拿不到。”沈意凝郑重说道。
乔星晚看向车窗外，霍瑾川所在包厢的那个方向。
“看什么呢？”沈意凝问。
“意凝，我之前觉得领了证就是近水楼台，他喜欢上我，是时间问题，可我现在觉得是我太过自负。”乔星晚收敛目光，低声说道。
“我真的觉得霍瑾川和传闻相差太远，传闻说他是温润尔雅，清隽书生，可传闻不太写实，太过抽象。”沈意凝想到霍瑾川之前看她眼神，还有点心悸。
“要不算了吧？你之前委托我找的律师我也找了，他已经着手收集证据，拿回专利的案子胜率低，但不一定不成。”
算？怎么算？开弓没有回头箭。
证领了，定的是一年，何况法律给的是相对公平，她不能压上所有筹码。
乔星晚的心头沉甸甸的。
今天晚上，她头一次直面霍瑾川的狠，也清楚了他也有多厌恶被人算计。
如果以后他知道……
乔星晚定了定神，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其他的再说。
乔星晚没再回暮色，而是让沈意凝将她送回了一号公馆。
她打开电脑，又看了一下收件箱，没有任何工作上的好消息。
“乔小姐，你饿不饿，要不我煮点面？”张嫂敲开房门进来。
“好，谢谢张嫂。”
一个晚上，她几乎是滴水未进，确实是饿了。
看张嫂出了门，乔星晚合上电脑，去了浴室。
头发今天是洗不成了，她就打算避开伤口，洗个澡。
洗过澡，她拿着浴巾站在镜子前，去看后腰上的伤，应该是在暮色的时候撞到的，有一块青紫。
“张嫂，你帮我拿一下柜子上的药膏，白色那一只。”
门外传来脚步声，乔星晚眉头蹙着，手指碰了碰后腰上的那一块。
嘶——
真疼！
门被推开，凉意卷动着浴室里白蒙蒙的雾气，药膏被递了过来。
“谢……”乔星晚伸手去接。
“是这个吧？”
冷不丁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还有一个“谢”字就顿在她的嘴边，倒抽凉气。
她一下转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霍瑾川的身影。
乔星晚的脑子宕机了一瞬，本能地拉起浴巾。
刚刚要照镜子看后腰，她的浴巾是扯开的，只是手拽着。
“你你你……”乔星晚脸颊爆红。
霍瑾川挑了下眉，将药膏往前递了一下。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刚好压在乔星晚此刻绷紧的心弦上，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到了一滩水渍。
脚往前一滑，身体瞬间悬空，“砰”地一下，这一跤，乔星晚摔得结结实实。
更要命的是仰面摔下去的那一刻她的手本能地往上扬，带动拽着的浴巾也扬了上去。
乔星晚眼冒金星，眼前蒙上了白布，人都已经摔懵了。
“咳……”
霍瑾川咳嗽了一声，目光很克制地收敛，“遮得挺好。”
可不是好嘛，严严实实盖住了脑袋，其他的，全部坦诚。
乔星晚脑子“轰”地一下炸开，热气直直地往上涌，她着急忙慌地将浴巾扯下去。
“谁谁谁让你进来的？”
“张嫂让我帮忙拿一下。”霍瑾川靠在门框上，嗓音含笑。
“那你也不能……”
“门没锁，你也……”
霍瑾川顿了一下，斟酌用词，“……很精彩。”
乔星晚面红耳赤，整个人都不好了。
“给我出去！”
霍瑾川将药膏放在一旁，转身出去了，还不忘记贴心地替她带上房门。
腰上的伤雪上加霜，乔星晚稍微一动，就疼得要命。
摔摔得下去，起起不来。
她将浴巾扯了扯，“霍瑾川，你进来。”
脸上的红一直蔓延到了耳侧，“我起不来，你扶我一下。”
过了一会，门被再次打开。
他眉眼含笑，缓步走了进来，将乔星晚扶了起来。
“啊。”伤被扯到，乔星晚倒抽凉气，“疼疼疼，轻点。”
霍瑾川直接将叫晃的人打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我衣服还在浴室里。”乔星晚扯过毛毯盖住。
霍瑾川睨了她一眼，“等着。”
隔了一会儿，他再从浴室出来，乔星晚整个人裹在毛毯，缩在沙发的最角落里，很警惕地只露出了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霍瑾川笑了，他迈动长腿走到她面前，欺身而下，大手撑在她身后。
距离拉近，乔星晚缩了缩肩膀，结结巴巴，“你……你干嘛？”
“刚刚我都不想干嘛，你觉得我现在想？”
霍瑾川语气缓缓，将衣服放在了她的手上，而后，起身。
“何况纵使我之前真的有点念头，现在，你觉得我还能有？”
话落，他转身出门。
乔星晚红着脸格外不忿，霍瑾川是在说她没吸引力？
他有没有眼光啊！
可是一低头，乔星晚的眉心就狠狠地跳了跳。
她的衣服整整齐齐，睡衣压在底下，两小件在上面，蜡笔小新的图案明晃晃地朝她招摇着。
这是她刚刚顺手拿的，曾经沈意凝送给她的姐妹款。
淦！
脸丢干净了。
隔了一会儿，乔星晚也缓过来了，腰上的伤没那么疼，她换好了衣服故作平静地出门。
张嫂煮了两碗面，乔星晚坐在霍瑾川面前的时候，他轻慢扫过来的一眼，直接摧毁了她的平静。
她咬着牙，“忘了！”
霍瑾川靠在椅背上，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之前的惊鸿一瞥。
浴室缭绕开的白雾中，她的皮肤雪白得刺眼，腰细得过分，双腿笔直，胸前不算太丰满，却恰到好处。
海藻般的黑发凌乱垂落腰间，披散在肩膀上。
其实，很要命。
“霍瑾川，给我忘了，你知不知道！”乔星晚越发的恼。
霍瑾川晦暗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隔了一会儿，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