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吧。”
乔星晚的声音不高，却砸懵了在场所有人。
种种证据都不利于她的情况下，她主动报警，等同于自掘坟墓。
“捉贼拿赃，刘太太，那套假货你带了吗？”
刘太太盯着她看，过了几秒，才吩咐杜欣，“拿出来给她。”
索赔函刘太太已经让人给夏木发了过去，她原本就打算在招标会后，带着这套被掉包的A货，去夏木一趟，要个说法。
乔星晚从杜欣手里接过礼盒打开，虽然是A货，但乍看之下，还是很相像的，就是经不起细瞧。
短时间赶出来的东西，每个细节都很粗糙。
“刘太太，你那两个监控视频，时间上不是连贯的。中间发生了什么不好说。”
刘太太冷笑不止，“中途在那个化妆间里的人，就只有我和我的助理，难不成你想说我监守自盗，为了讹你一个毫无干系的小设计师，不惜让自己成为笑话？”
“不是你，但不一定不是你的助理。”乔星晚神色平静，侧头望向杜欣的目光却迫人。
杜欣瞳孔微缩，避开了她的视线。
“你是说跟我十年的助理出了问题？谁不知道我给她的报酬是业内的三倍以上，她犯得着吗？”刘太太压根不信。
“乔小姐，”杜欣定定神，委屈开口，“说话要讲证据的。”
“证据有啊，”乔星晚扯了一下嘴角，晃动礼盒，“你给我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乔星晚就拿出了手机，“我交付设计有拍照记录的习惯，包括刚刚那个监控也好，也拍到了我拍照的动作。”
她走到刘太太的面前，翻出她之前拍的照片放大细节，照片上有时间，和监控右上角的时间对得上。
“刘太太，我拍的这套首饰，跟我现在手里这一个一样吗？”
各种细节上，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一样。
乔星晚面色清冷，“杜助理的报酬是高，可铤而走险赚一票大的，又能将罪名推到我身上，值不值得，这笔账谁都会算。”
东窗事发，杜欣腿一软，脸色煞白，“太太，我不是故意的，我……”
刘太太的脸色很差，没看她一眼，就进了会议室。
竞标会已经晚十分钟，众人也纷纷跟了进去，这场风波也被暂时抛在了后头。
在铭遇工作人员的组织下，乔星晚和其他参与竞标的单位，一起将设计交了上去。
顾思茵阴魂不散地坐在她身旁，压低了声音。
“运气真好，但你的运气可能不太够用。景浩定了位置，等会给我庆功。”
乔星晚连看都没有看她，只等一会铭遇评审后的结果。
二十分后，铭遇婚庆的张总进了会议室。
“经过我们的评估，最后认为顾小姐的设计更适合我们铭遇的风格，顾小姐，预祝我们两家合作愉快。”
乔星晚的耳旁传来顾思茵的笑声，她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
会议室里的大屏幕也亮了起来，是顾思茵的设计。
只看了一眼，乔星晚心神俱震，猛地站了起来。
“设计是我的！”
熬了半个月的设计，她怎么可能认错，何况原封不动，一模一样。
张总笑了，“乔小姐，如果你不开口，我还愿意给你留点面子。”
大屏幕一晃，出现了另外一张设计稿。
“这是夏木交上来的，在座都是业内精英，不用我再解释吧。”
这个设计稿和国际知名工作室秋夜上个季度发布的婚纱很像，略改动了几处。
“不是，这不是我的。”乔星晚拿出电脑，“我的底稿还在，设计手稿也有，我可以证明……”
可是，没有人愿意等她证明。
乔星晚的电脑甚至没来得及开机，就被保安抢了过去。
“还我！”
电脑没拿到，几个保安直接拽住她往外扯。
乔星晚被拽得脚下不稳摔了一下，没等她爬起来，他们继续拖拽，将她扯出了会议室。
膝盖在地面上狠狠擦过，疼得让她倒抽凉气。
身后传来掌声阵阵，是对顾思茵的嘉许，如一根刺扎进了乔星晚的心脏。
背上被重重一推，乔星晚摔出了铭遇大门，膝盖、腿火辣辣地疼。
“电脑还给我！”
她刚上前，保安就将电脑和包砸在了地上，“滚吧。”
乔星晚连忙捡起来，电脑打不开了，她的底稿还在里面，得去修。
她咬着牙，将包里摔出来的手稿捡了起来，这些都是她自证清白的底气。
“乔星晚。”
讥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乔星晚呼吸微滞，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手捧鲜花的陆景浩。
“你这幅样子，可真够可怜的。”
他来，是等着给顾思茵庆功。
乔星晚发出一声冷笑，“最后谁更可怜，还不一定。”
陆景浩像是听到了笑话，笑了起来，“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想讨什么公道吧？”
乔星晚怔住，心头翻起惊涛骇浪，攥着手稿的指节泛白，她盯着陆景浩，一瞬不瞬。
“你的设计稿，是交给铭遇的，你以为谁能动？”
陆景浩嘲弄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扎进乔星晚心尖的一根刺。
陆景浩摊了下手，“你怎么会那么天真，觉得他会对你认真？”
“乔星晚，我不是早就说过吗？我小叔玩玩你罢了。”
她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冻结，凉意灌注到四肢百骸。
参与竞标的机会，是霍瑾川给的，她之前一直感激，努力地想做出成绩，让他给的这个名额至少值得。
现在想来，从头到尾，都是她自以为是。
陆景浩扫过她抱在怀里的手稿和电脑，“这些东西没用的，顾思茵很快就会嫁给我，你想在铭遇，向陆家人讨公道，多可笑。”
乔星晚紧紧咬着牙，背上遍布冷汗。
陆景浩将祝贺的鲜花捧到了刚刚出来的顾思茵面前，“思茵，恭喜，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所有人都在等着为你庆功！”
理所当然占用她的心血后，两个人满脸是笑，亲昵地坐上车离开。
而乔星晚站在一旁看着，从头到尾，仿若跳梁小丑一般。
她浑身发抖，眼前更是阵阵发黑，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了很久。
“乔星晚。”
忽地，熟悉的声音传来。
隔了几秒，乔星晚才回过神，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