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受害者自证清白，是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事。”
乔星晚眼睫轻颤，手心里都是汗，这个工作她不想丢，可事已至此，她做好了丢掉工作的准备。
此刻听到陆允谦的话，她愣了好久。
“可我们工作室那么多人都没人针对，乔星晚要是清白，又怎么会……”杨珠急了，想要将罪名扣死在乔星晚头上。
陆允谦蹙了下眉头，微沉的神色显得严肃。
“如果你们证明不了她有问题，那就请你们谨言慎行，不要非议他人。”
乔星晚攥紧的手松了松，暖流涌上心头，她和陆允谦打交道的次数很少，但他给她的印象，每一次很好。
“老板，那我们也得考虑客户的态度吧，万一影响我们工作室的发展，就……”杨珠不肯罢休。
陆允谦笑了，“工作室怎样发展是我的事，你的精力如果用不到工作上，可以离职。”
他的态度温和，但足够强势。
杨珠悻悻回了工位，其他人也散了。
陆允谦走到乔星晚面前，“昨天你发过来的设计稿得改一下，衣摆得长一点。”
乔星晚晃过神，连忙将相应设计稿拿了出来，记录下他的要求。
记好后，她才轻声说道：“老板，谢谢。”
陆允谦笑容温和，“好好工作，其他事情没必要理会。”
乔星晚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她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晃过一个念头。
如果陆景浩的小叔是陆允谦，那肯定没有霍瑾川那么难搞。
想到霍瑾川，乔星晚的思绪发散。
出差三天，那明天，他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乔星晚拿出了手机，给霍瑾川发了一条消息。
【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她扫了一眼聊天记录，都是她强撩的土味情话，无一不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手机震动。
【晚上。】
乔星晚眼睛一亮。
【你这次怎么回我消息了？】
新消息映入了眼帘，乔星晚的笑容一僵，目光凶狠。
【你难得正常，以兹鼓励。】
【……我谢谢你哦。】
【不客气。】
黑字白底，砸得她哪哪都膈应，她一把将手机按掉，眼不见为净。
*
嘉禾私人医院。
顾思茵拿着镜子，看着脸上被抓出的伤，哪怕做了处理，依旧扎眼。
这种亏，顾思茵是第一次吃。
砰——
镜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乔星晚那边，怎么样了？”
“那个杨珠挺聪明的，我在咖啡厅故意说给她听的故事她照着做了，做了乔星晚的小卡片找了人到处发。”助理齐茵上前一步，将拿到的小卡片递给她。
顾思茵接过卡片扫了一眼，揉成一团，满脸阴沉，“我要的，是结果。”
齐茵微微心悸，“乔星晚还在夏木，没被辞退。”
话音刚落，纸团就砸在了她的脸上。
不疼，可让齐茵的神经一下绷紧。
“小姐，陆少放话封杀乔星晚，夏木却敢特立独行地用她，夏木老板的骨头挺硬的，要不然这样，我先查一下夏木老板的资料。”
“能有背景，设计师也不至于组团跳槽，浪费那个精力做什么？”顾思茵下滑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纸团上。
她的容貌姣好，可此刻目光阴毒，就连脸上的抓痕都透着狰狞。
“你去帮那个杨珠一把，把那些小卡片发到医院去。”
“医院，乔星晚父母……”对上顾思茵的眼，齐茵一下噤了声。
“另外，你再去做一件事情。”顾思茵嘴角勾着，每一个字都阴森。
*
设计稿改好，发给陆允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乔星晚伸了个懒腰，拿上包准备回去。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低眸，电话是苏薇打过来的。
乔星晚的心头收紧了几分，这段时间她哪怕不放心去医院，也在护工打掩护，在窗外看一眼苏薇和乔安平。
苏薇没松口，她就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妈。”乔星晚攥紧了手机，声音发颤，有些忐忑。
“来医院，我在护士台等你。”话筒里，苏薇的声音隐忍着怒火。
没等乔星晚回应，电话就被掐断了。
她的脸色发白，不敢耽误，拿上钥匙匆匆出了工作室，往医院赶。
半个小时后，乔星晚到了护士台。
苏薇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跟我过来！”
乔星晚的心往上提，跟着她去了楼梯间。
“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爸爸可以做手术了，医生怎么……”
苏薇脚步一顿，转过身将手里的东西用力砸了过来。
那叠小卡片尖角砸到乔星晚的下巴上，疼得她倒抽凉气。
小卡片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她下意识地低头，这些卡片和杨珠早上丢给她的那一张一模一样。
“乔星晚，你知道今天有人跟我说什么吗？”苏薇一字一顿，“他说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让你女儿揽客的。”
乔星晚的脸色发白，“妈，我没有做那些……”
“如果不是我拦着，那个人问的就不是我，而是你爸了。”苏薇打断了她。
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错不在她又怎么样，事情是她招惹来的。
何况苏薇从头到尾，想要听的就不是她的解释。
“……对不起。”
苏薇盯着她的眼睛，“乔星晚，我现在没别的盼头，我只想让你爸好好做完手术，你别给我再惹麻烦了，算我求你，成吗？”
苏薇的责怪，像是一根刺扎进她的心脏，裹着酸意往她的鼻头涌。
她的那些委屈和难过，一个字都不配说，一开始引来陆景浩的那个人，就是她。
砰——
苏薇出了楼梯间，门重重带上。
乔星晚俯下身，狼狈地将一张张卡片捡了起来，紧紧攥着。
她在楼梯间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久，眼眶发红，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强撑着平静，出了楼梯间，往电梯走。
从洗手间外路过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将她拽了进去。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她被拽得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小卡片你发的，是吧？”对方流里流气的，目光将乔星晚从头到下地打量了一遍。
“本人长得比照片还漂亮。”
“不是，松手。”乔星晚本能挣扎。
“装什么呢？老子又不是不花钱。”他用力一拽，另外一只手去扯皮带。
乔星晚心脏紧缩，寒意立刻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