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晚疯了一样，拿着钥匙差点戳瞎了混混何成文的眼睛。
动静太大，外面的人报了警，她和何成文都被送去了警局。
乔星晚和何成文分开坐笔录。
“冤枉啊，你们看我脸上的伤，我差点就瞎了，都是她造成的，她是故意伤害，必须跟我赔礼道歉。”何成文坐在椅子上喊冤。
乔星晚抿着唇，拿着纸巾用力擦手上蹭到的血渍，心弦紧绷着。
洗手间散落的那些小卡片，此刻摆在桌子上。
“你们看看啊，”何成文叫嚷起来，“她发卡片给我，我顺口还价，就算是价格谈不拢，她也不能动手啊。”
“不是。”乔星晚冷冷地盯着何成文，“是你突然拽我。”
医院走廊的监控已经调出来的，但洗手间里没有。
“安静。”警察敲了一下桌子，“这些卡片是你拿着的？”
乔星晚抿了一下唇，点头，“有人制作卡片毁我名誉，我本来想处理掉卡片的。”
她没有提卡片的由来，不想让苏薇晚上跑这一趟做这个证。
“那些站街的，被抓到也还不是宣称无辜……”何成文喊起来。
“闭嘴，哪怕她真发卡片了，参与这种交易你也在犯法你知不知道？”警察严肃呵斥。
“那我酒喝多了，可头她是开的，受害者是我啊。”何成文唉声叹气。
“你负责他的医药费。”警察看向乔星晚，“赔偿了，在这里签字，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都还没跟我道歉。”何成文撇撇嘴。
“你安静。”警察蹙着眉头。
这件事情，明面上错在乔星晚，赔偿医药费是最轻的处罚。
因为一个走廊上的监控，证明不了乔星晚的清白。
可乔星晚胸口堵着一股气，屈辱又不甘心。
一旦签了字，就代表她低头认了错，承担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我不签，我一分钱也不赔。”
“你们看看她什么态度！”何成文又嚷嚷起来。
“你得清楚，如果你真戳瞎了他的眼睛，就不只是这一点赔偿了。”警察提醒。
“那真遗憾，我下手轻了。”乔星晚一字一顿。
“你就在这里待着，待到你想清楚，肯签字赔偿为止！”
此刻，警局外停着一辆跑车。
顾思茵戴着口罩坐在车上，愉悦地勾起了嘴角。
“她进去的照片，你拍了没有？”
“都拍了。”齐茵立刻说道。
顾思茵手指碰了一下脸上的伤，眼神一狠，“她和何成文从警局出来的照片也得拍，到时候一起给那个杨珠送过去，你别忘了，“价格谈不拢”的事情，也让她知道知道。”
夏木是乔星晚能找到最后的一份设计工作，她要让乔星晚在这个圈子里臭名远扬，这是乔星晚不长眼冒犯她的代价。
“知道了。”齐茵应了下来。
*
凌晨一点。
秦家，北苑。
霍瑾川凭一己之力掀得秦家上下人仰马翻之后，没事人般地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他拿出手机扫过一眼，本来消息分早中晚发的乔星晚，突然就消停了。
他看着停留在中午的聊天记录，随手拨了电话回去。
乔星晚关机，电话没打通。
霍瑾川眉梢挑了一下，之前的乔星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对他开机，突然关机倒显得不太正常。
但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想到温莎的那一场意外，霍瑾川眸色微沉，将电话拨给了在宁城的裴明洲。
电话那头的裴明洲，半梦半醒。
“这个点你打电话给我？”
“乔星晚呢？”
“草，大半夜找老婆找到我这里来，你老婆总不能在我的被窝里……”
霍瑾川笑了一声，戾气浓重。
裴明洲瞌睡虫都被炸飞了，对面是霍瑾川，有些玩笑活着才能开。
“……等我十分钟。”
“两分钟。”霍瑾川淡淡道。
裴明洲顶了一下后槽牙，不甘心地骂了一声：“草。”
然后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去打听。
掐着两分钟的点，裴明洲将电话打给了霍瑾川，幸灾乐祸。
“你老婆干了件大事。”
他笑得情不自禁，“她给人发特殊服务的小卡片，又伤了人，现在人在警局。”
霍瑾川眸底一片暗涌，戾气隐隐。
裴明洲还在笑，“这件事要是让上京那些人知道，他们能笑你一辈……”
咔哒——
霍瑾川直接掐了电话。
他薄唇微抿，周身散发的戾气比夜色更沉。
*
夜更深了。
乔星晚低着头，坐在冷板凳上。
从中午到现在，她滴水未进，此刻又饿又冷，太阳穴突突直跳，哪里都难受。
明明签字赔偿了就能走，可她胸口憋着一股气，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乔星晚，有人过来保释你，罚款和赔偿也帮你交了，东西拿好，你可以走了。”
乔星晚怔怔地抬起头，“谁？”
“你朋友，在外面等你。”
从警察手里接过手机，她起身往外走。
在宁城，这个时间还愿意过来捞她的，好像也只有沈意凝了。
一直没走的何成文从一旁跟了过来，咧着嘴笑，“值了，伤等几天就能好，医药费倒是可以花好几天，乔星晚，等我没钱了，我再来找你，好不好？”
“滚开！”乔星晚胸口烧着一把火，恶狠狠地瞪着他。
“何成文，你干什么？”警察质问。
何成文双手举高，“我跟她有误会，我是努力在解决误会。”
乔星晚抿了一下唇，加快了脚步。
何成文也跟着，不怀好意。
她心头发冷，就想快点坐上沈意凝开过来的车，早点离开这里。
从警局出来，乔星晚的脚步一顿，一眼就看到了停靠路边的那一辆迈巴赫。
深夜过来捞她的，不是沈意凝，竟然是出差在外的霍瑾川！
只是一小会的功夫，何成文就从她身后走到了她身旁。
“等我呢？趁着天没亮，我跟你回家好不好？”
传来的笑声令人作呕，乔星晚本能走开两步，面无表情，目光凶戾。
何成文不死心地要跟过来。
他刚动，迈巴赫的车大灯就照了过来。
车门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霍瑾川逆光而来。
乔星晚手指蜷了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男人啊？”何成文笑了，侧着脑袋对着霍瑾川，指他脸上的伤。
“你看看，这都是你女人给我挠的，你知不知道她在外面睡男人赚外快啊，我就让她便宜个一百，她就动手打我，态度这么差，做什么服务行业？”
带着笑意的声音刻薄鄙夷，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乔星晚的头上。
逆着光，乔星晚看不清此刻霍瑾川的脸色，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冻结，寒意流窜到四肢百骸。
她的辩解没有依据过分苍白，旁人不信。
那霍瑾川呢？
他信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