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不是霍瑾川付出的东西。
包括给她垫工作室的房租，给她SR的合同，以及那个鲸海芯片。
“一般女人捞到这个数，也该适可而止了。”秦老爷子阴冷的声音透着不掩饰的讥讽。
管家将一张空白支票放在了乔星晚的面前，“乔小姐，你填个数，见好就收吧。”
乔星晚抿紧的唇瓣失了血色，支票被终于忍不住的沈意凝抽走了。
她胡乱拿了笔，将空格子填得满满当当，然后丢回到秦老爷子面前，“我们星晚要这个数，您看着给吧。”
秦老爷子眼睛眯起，戾气更重。
沈意凝针锋相对，“您老说得那么大方，现在怎么了，给不起就别装啊。”
秦老爷子冷笑了一声，“这个价她值？”
乔星晚拉住了差点炸毛的沈意凝，红唇勾了一下，“秦老爷子，您让我随便填，现在填了又来计较我值不值，怎么，道理您一家独大？”
秦老爷子一言未发，只是盯着她的眼神彻骨的冷。
她背脊发凉，指尖掐进了掌心里面。
“我不知道您怎么定义我和霍瑾川的关系，但在我看来，我和他谈的是感情，不是这些利益得失。”
秦老爷子嗤笑了一声。
“既得利者，是没资格说这句话的。”
寥寥几个字，每一个字都精准无误地扎心。
乔星晚的脸色微微发白，在计较利益这件事情上，她没有丝毫底气可言，哪怕在感情上，她自认对霍瑾川没有任何亏欠。
“秦老爷子，您搁这里做生意呢？”沈意凝没忍住替乔星晚叫屈。
秦老爷子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轻视摆在了明面上。
乔星晚深吸了口气，笑了起来。
“秦老爷子，之前是苏瑶瑶，现在是池露浓，可按您的逻辑来看，能给霍瑾川带来好处的绝对不只是她们两个人，您选中她们不过是因为您只有通过她们，才有机会插手霍瑾川的事情。”
她清泠泠的眸子望着秦老爷子，不卑不亢。
“就像您说的那样，既得利者，是没资格谈论利益得失的。”
秦老爷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隔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既然这样，那么乔小姐，往后你好自为之。”
乔星晚笑容不变，“新年快乐！”
阴沉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秦老爷子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带着管家离开了。
看着他们出了包厢，乔星晚挺直的背脊才垮了下来，指尖微微发颤。
“星晚，家世出身没办法决定的，除了这一点，你不比任何人差，你和霍瑾川又不是做生意，情绪价值比其他重要多了。”
乔星晚定了定神，看着沈意凝满脸的担心，她笑了笑。
她不觉得她出身有多糟糕，哪怕她并非父母亲生，也获得了他们最好的爱护。
只是家世差距就摆在那里，会让她有一种无力追平的感觉，她确实是没有，做不到一点都不去在乎。
情绪价值……
负面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心头。
她能给霍瑾川提供的，是不是也只有这一个了？
“要不和霍瑾川说一声？”
听到沈意凝的话，乔星晚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能事事都靠他，何况这点小事情我自己消化就可以了。”
沈意凝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心疼，拉着她从餐厅出来，回到朋友那边凑热闹，不给她留半点消沉的机会。
嗡嗡嗡——
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上，跃动着霍瑾川的名字。
乔星晚心头微微收紧，心思完全从斗地主上面抽离，沈意凝接过了她的牌，将她挤开。
她有些不自在地走到了窗边，接了电话。
“在哪？”话筒里传来霍瑾川低沉的声音。
“和意凝在一起，还有几个朋友。”
顿了一下，她反问：“那你呢，在哪里？”
霍瑾川低笑了一声，“管这么严？”
“只准你查岗，不给我查啊？”乔星晚轻哼。
“只有你不敢查的，哪有我不让的。”隔着话筒，霍瑾川那股张扬肆意的劲头也没有半点收敛。
乔星晚耳根子烫了一下，“到底在哪？”
“和池叔在一起。”
她的心沉了一下，霍瑾川和池宏畅在一块的话，那……
“没有池露浓。”霍瑾川似笑非笑地补充一句，好像精准掌握住她的想法。
乔星晚咳嗽了一声，“哦。”
“帮池叔跑他的事情，如果能够帮上忙，我欠他的也算是还上了一大半。”
乔星晚抿一下唇，莫名觉得霍瑾川说的这番话，是在解释。
“大年初一就这么积极啊？”
“知道你介意什么，我就不能视若无睹。”
低沉的笑落至她的耳畔，乔星晚能够轻易脑补出此刻话筒那头霍瑾川玩味轻佻的模样。
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
“那你加油。”
“为了你……”
稍顿，充满磁性的声音低了几分，意味深长。
“当然，也是为我。”
乔星晚先挂了电话，嘴角却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她消化她的压力，霍瑾川懂她的介意，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真的很好。
*
乔家的亲戚不多，乔星晚跟着父母当了两天的吉祥物就解放了。
窝在家里专注设计的时候，接到了工作室员工柯娴的电话。
“老板，意凝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乔星晚呼吸一滞，“为什么这么说。”
“我昨天带我妈妈去体检的时候在医院里碰到她了，她伤得不轻，跟我是摔了，但我觉得摔是摔不成那样的。”
道了声谢，乔星晚就挂了电话，将设计丢开，开车去找沈意凝。
她拿钥匙直接开的门，沈意凝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拉高裤腿处理腿上的伤口。
看见她的时候，沈意凝立刻将裤腿放了下去，遮遮掩掩。
“我昨天脚滑，摔了。”
乔星晚走到了她的面前，沈意凝的脸上还残留指甲印，血痕道道，触目惊心。
“指甲印也是摔出来的。”
沈意凝安静了一会儿，“好啦，我就是和沈舒宁冤家路窄打了一架，你别看我这样啊，她比我更惨。”
“沈舒宁？”乔星晚眉梢挑了一下。
“对啊，谁让她不长眼来惹我的，我能让她好过吗？”沈意凝撇撇嘴。
乔星晚拉开她的袖子，上面好几道淤青。
“我身上一道，那沈舒宁身上一定有三道，其他的是利息。”沈意凝笑笑。
可如果是沈舒宁，沈意凝没有瞒着的必要。
乔星晚一点点地查看她身上的伤，低垂的眼帘遮住眸底的暗色。
上次王家的事情之后，见风使舵的沈家人不可能偏帮没有利用价值的沈舒宁，何况只沈舒宁一个，造成不了这么大的伤害。
不可能是她！
一个名字浮现脑海，能让沈意凝瞒着她的也只有一个答案。
是池露浓！